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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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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林西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说不出的难受。

汪桥连忙说道:“殿下,您已昏睡七日,您的喉咙一时无法适应,待喝点水,缓一缓,就会好了。”

昏睡了七日?他不过是和林西聊了会儿天,怎么会这么久?

脚步声响起,林扈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春喜连忙让开床前的位置,和汪桥一起行礼。

林扈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坐到床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林西。

“父皇……”林西见他红了眼眶,握住他的手,道:“父皇,儿臣让您担忧了。”

林扈紧紧抓住林西的手,哽咽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说了,好好歇着,等你好了,想说什么,父皇都听着。”

“父皇,儿臣饿了,想吃清汤面。”

林扈擦擦眼角,道:“西儿已七日不曾好好吃饭,还不能吃面食,待西儿病好了,你想吃什么,父皇就让他们做什么。”

“父皇一言九鼎,可不能耍赖。”

听着林西嘶哑的声音,林扈心疼地点点头,道:“父皇何时骗过西儿?”

“谢谢父皇。”林西笑弯了眼角。

林扈转身看向余庆,道:“去给太子端碗粥来。”

余庆连忙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汪桥端了杯水过来,道:“皇上,微臣给殿下喂点水喝。”

林扈伸手接了过来,道:“朕来吧。”

春喜见状连忙上前,把林西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

林扈拿着小勺,一勺一勺地给林西喂水,直到他将杯子里的水喝光。

温水滋润了喉咙,林西感觉舒服了许多,道:“谢谢父皇。”

“西儿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定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那些狗奴才若是不听话,西儿直接让人抓起来,交给父皇便可。”

林西点点头,道:“儿臣记下了,保证下不为例!”

“答应父皇的,西儿也要做到。”

“嗯,儿臣保证!”

林扈又亲手喂了林西一碗粥,扶着他重新躺好,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沉沉睡去。

林西在床上躺了三天,总算恢复了些许,这才乘坐御辇,返回东宫春和殿。

林西昏睡了多久,江淮便在死牢里呆了多久,包括他的一家老小。

江淮是贫民出身,靠着科举走入官场,因他才华出众,被孙章看中,举荐给林扈,经过一段时间考察,林扈认可了他的工作能力,便将他调入刑部,这些年他干得不错,从员外郎做成了侍郎,深受林扈重用,成了京城的新贵。

江淮也因此被权欲迷了眼,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轻视被林扈疼在心尖尖上的林西,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不仅自己被罢了官,还连累家人被抓进死牢,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他们,突然变成阶下囚,短短几日的功夫,便犹如老去了十年。

平日里与他交好,奉承、恭维他的朋友,全部消失不见,没有一个肯替他求情,唯恐引火烧身,这就是官场的人情冷暖。

虽然林西度过了危险期,但林扈余怒未消,依旧没有把他们放出来的打算,他要杀鸡儆猴,让那些不老实的都看着,林西是他钦定的太子人选,无论他身体如何,才华如何,都不是他们能置喙的,否则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林西昏迷期间,京都再次发生命案,这次的死者是西城药材铺的掌柜,名叫吴德明。也是死在家中,死状和之前的三人相同。

江淮脑子犯抽,被林扈关进了死牢,刑部尚书郭江不得不亲自接手了案子,只是并未查出什么重要线索。

与此同时,一则流言在京都悄悄流传,说那狼妖是被人召唤而来,目的便是剖取死者的心脏,用来做药引,还说能召唤狼妖的只有皇室中人,而皇室中唯有当朝太子体弱多病……

传言传播速度很快,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被挖心的就是自己。

城中遍布的锦衣卫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不敢耽搁连忙禀告林扈。

林扈听后勃然大怒,命令锦衣卫尽快捉拿造谣者,制止就要的传播。林扈平静下来后,突然想起之前林西说过的话,不禁十分惊讶,没想到林西仅仅听自己简略地说了案情,便能想到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份敏锐不得不让人赞叹。

谣言越是打压,越是反弹,在锦衣卫抓了几百人之后,京中百姓,甚至官员,都开始胆战心惊,暗自猜测是不是林扈召唤的狼妖,杀人取心,只想为林西治好身上的病症,毕竟这些年来林扈遍寻名医,也未曾治好林西的病,难免会铤而走险……

林扈本不想将此事告知林西,奈何宫中人多口杂,林西敏锐地发觉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对,便询问怎么回事,被问话的小太监没经过事,一吓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春喜听后眉头皱紧,怒道:“这是哪个混账王八蛋传的谣言,这明显是蛊惑人心,蒙蔽那些一无所知的百姓。”

春喜等人一直在轮班侍候昏睡的他,不曾听到这些传闻。

就连春喜都明白他们的目的,林西自然也不例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春寿,你去请一下庆公公,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是,主子。”

春寿转身就走,又被林西叫住,道:“顺便让人把杨潇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

大约一盏茶后,杨潇率先进了林西的寝殿。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杨指挥使免礼。”

“谢殿下。”

“杨指挥使,听闻京中传言是我召唤狼妖,只为取心入药,可真有此事?”见杨潇眉头微皱,并未即可回答他,林西接着说道:“杨指挥使,我只想听实话。”

杨潇沉吟了一会儿,道:“回殿下,确实有此传闻,不过殿下放心,皇上已让锦衣卫调查造谣一事,殿下不必担忧。”

“如何调查?”

“追其源头,严禁传谣,否则以冒犯皇家治罪。”

“这是本末倒置,治标不治本。”林西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谣言越是压制,人们越认为是真,时间一久,恐会生乱!谁负责此事?”

“锦衣卫副指挥使郭明。”

“想要了结这件事很简单,破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便可。至于追溯谣言之源头,不用查也知,定是想要我这太子之位的人。”

林西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

杨潇虽跟随林西时日不久,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完全打破了他对林西的认知,而如今的这番话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殿下想怎么做,尽管吩咐便可。”

“我想出宫介入案件的侦办,可父皇那边肯定不允,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在行事之前,还需得父皇恩准,你先等等吧。”

林西说话有条理,行事懂分寸,越发让杨潇信服。

“是,殿下。”

又等了一会儿,春喜便带着余庆走了进来。

余庆来到殿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

“庆公公不必多礼。”

“谢殿下。”余庆起身,直言道:“殿下唤奴才来所为何事?”

“京中谣言我已听闻,召公公前来,是有事详询。”

余庆瞥了一眼旁边的杨潇,道:“殿下莫要担心,此事皇上已然派人去处理,相信用不了多久,此事便能平息。”

“方才我问杨指挥使,言之负责此事之人为郭副指挥使,其处事之法便是压制,我自觉此法不妥,治标不治本。只因谣言越是压制,酝酿越久,反弹越大,长此以往,恐会生乱。”

余庆点点头,道:“那以太子之言,该如何行事?”

见余庆认同,林西微微一怔,道:“庆公公,可是前朝已有人上奏此事?”

余庆一愣,随即佩服林西的敏锐,如实说道:“殿下机敏!前朝确实有人参奏,皇上还因此大发雷霆,发落了督察院左副都御史曹营。”

“曹营啊……”林西搜索剧情,找到了曹营这个名字,道:“曹营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刘妃的远亲?”

余庆闻言微微蹙眉,道:“殿下是从何处听说?”

“我偶然听刘妃提起过,不知真假。”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刘家可有动静,有人附和吗?”

“不止没有,永昌侯还出言维护殿下,怒斥曹营。”

林西微微一笑,道:“若我之前没听错,那他们岂不是在父皇和众臣面前唱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余庆心思活络,经林西这么一说,便将整件事都串联了起来,道:“奴才定回禀皇上,详查此事。”

“庆公公,我大病之前,听春喜说父皇曾想派人清点东宫库房,后因我生病便拖了下来,现下我病好了,不知何时开始?”

余庆抬头看了林西一眼,不禁在心中赞叹,他这是想借由此事,让林玖及他身后的刘家自乱阵脚,这样他们查办起来的阻力便会小上很多,可见他足智多谋,心思缜密。

“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皇上,不日便可开始。”

听余庆这般说,林西清楚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道:“还有一件事要请庆公公代为禀告父皇,我想参与狼妖案的侦办,不过我并不出宫,在宫中整理案情,让杨指挥使全权代表我参与其中,按照我的命令侦办此案。”

“是,奴才定一字不落将殿下的意思禀告皇上。”

“若父皇恩准,便劳烦庆公公即时知会一声,我好调阅案卷,尽快进入侦办当中。”

“是。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奴才便先行告退。”

林西思量了思量,道:“杨指挥使,你随庆公公过去吧,省得再劳庆公公跑一趟。”

“是,殿下。”

余庆和杨潇躬身退出大殿,快步出了东宫。

余庆转头看向杨潇,问道:“可是杨指挥使将谣言一事禀告殿下?”

杨潇摇摇头,道:“在问杨潇之前,殿下已获知此事。”

余庆点点头,不再做声,两人很快便来到御书房。杨潇在殿外等候,余庆则直接进了大殿,将林西的话如实地禀告林扈。

“曹营竟和刘家有勾连。”林扈听后脸色变得难看,若此事当真,那狼妖案的幕后主使便呼之欲出,道:“派人暗中核实此事,还有广恩寺那边,问问那个贱人最近可有异动。”

“是,皇上。”余庆顿了顿,问道:“皇上,殿下想参与案件侦办一事,您是如何打算?”

林扈叹了口气,道:“朕担忧他的身子能否撑得住。”

“皇上,殿下比奴才想象的还要聪慧、机敏,此案若是交给殿下,相信不日便会侦破,到时京中谣言便不攻自破,于殿下、于皇上都是大好事。至于殿下的身子,皇上若实在担忧,那便让奴才去侍候殿下一段时日,奴才保证不让殿下过多劳累。”

林扈看向余庆,笑着说道:“你对太子倒是比以往更上心了。”

余庆闻言连忙弓下了身子,道:“奴才惶恐。”

“行了,朕没有问罪你的意思。说实话,在不知西儿的真实性情之前,朕也难免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失望。在得知真相后,朕颇为懊悔,才发现朕对西儿真的一无所知。如今朕很是欣慰,西儿不愧是兰心的孩子,没让朕失望。”林扈说完吐出一口浊气。

“皇上不必自责,您国事繁重,难免有所疏忽,现今一切向好,您该高兴才是。”

“高兴,朕怎能不高兴。”林扈笑着说道:“去传朕口谕,宣郭江觐见。告诉杨潇,西儿的请求,朕准了。”

“是,皇上。”余庆躬身走出大殿。

杨潇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庆公公,皇上可准了?”

余庆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皇上准了,回去禀告殿下吧,咱家还有事通传。”

杨潇一喜,连忙拱手说道:“有劳庆公公。”

杨潇没有逗留,大步走向东宫,将林扈的意思禀告给林西。

听到这个消息,林西不禁面露喜色,道:“杨指挥使,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把案卷给我调来,再将最近的死者的尸身带来,记得要小心,莫要损坏尸体。”

“是,殿下。”

“春喜,你去太医院请汪院使,让他半个时辰后过来便可。”

“是,主子。”

安排好一切,林西便兴奋地在春和殿等着。

一炷香后,春财来报,说是林清和林路兄妹过来探病。

林西犹豫了犹豫,便让人进来了。

林清手里拎着个食盒,林路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两人来到床前,行礼道:“清儿(路儿)参见太子皇兄。”

“免礼。”林西随口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不用去上书房么?”

“回皇兄,今日上书房休学,母妃听闻皇兄的病有所好转,特意让我们过来探望,这是母妃亲手给皇兄熬制的燕窝粥,母后问过太医,这燕窝粥对皇兄的身体有益。”

看着林清,林西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

“替我多谢淑妃娘娘。春寿,还不把食盒接过来。”

“是,主子。”春寿从林清手中接过了食盒,躬身站在一边。

林西看向林路的手,笑着说道:“路儿是否有礼物要送我?”

林路听他这么问,忙不迭地点头,将小手摊开,是一个小木牌,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两个字‘平安’,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花纹做点缀,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比之前的小马进步了许多。

“皇兄,这是路儿给皇兄做的平安符,希望皇兄的病早日康复,一生平安。”

林西伸手接了过来,随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谢谢路儿,这平安符我很喜欢。”

林路闻言笑眯了眼,道:“皇兄喜欢就好,嘿嘿。”

“算上这个平安符,路儿已经送了我两份礼,我总要回点什么,路儿可有什么想要的?”

林路连忙摇摇头,道:“路儿衣食不缺,没什么想要的。”

“这样吧,路儿回去想想,若哪天想到了想要的东西,再来告诉我,可好?”

林路犹豫了一瞬,道:“好,听皇兄的。”

“路儿,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想让你给我解惑。”

林路微微一愣,随即赧然地说道:“皇兄,路儿今年刚刚入学,所学甚少,恐怕不能为皇兄解惑。”

“不是,我问的与学识无关。”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想问其他兄弟姐妹皆对我避之不及,为何路儿这般亲近我?”

“因为皇兄救过小狸,小狸是路儿养的猫儿,路儿知道皇兄并不像他们说的,皇兄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救过你养的猫儿?”林西努力回想剧情,终于找到了林路所说的剧情,道:“所以那只狸花猫,是路儿养的?”

“嗯嗯,小狸是路儿在御花园捡到的,那时它还很小,路儿见它可怜,便抱回了家,养在了身边。那天小狸突然不见了,路儿便急着去找,却发现宫中的内侍和宫女正拿着棍子驱赶,是皇兄喝止了他们,小狸才幸免于难。”

确实有这么回事,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原身在御花园散步,偶然间听到一阵吵闹声,便出声喝止,根本就没有救狸花猫的意思,甚至还想抓到猫儿好好折磨一番,哪知只是转眼的功夫,那猫儿便跑了个没影儿,他派人到处找也没找到,没想到竟然被林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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