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十分疑惑，可是牟星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刚才神识中吸收的魔气，她像往常那样拿出噬灵花种，将之与自己的血肉相连，然后准备一点点用精神力将刚才的魔气全部都导出体内，可是她才刚刚将噬灵花种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就惊讶地发现夷光的手上，也出现了一样的血迹。
这下她直接一把扯下了噬灵花，近前认真查看夷光的身体状况，只见对方的睫毛也在微微颤动着，下一刻便睁开了双眸，带着血红色的眼眸看着十分妖艳，但是看向她的目光却是一如既往。
牟星的表情却显得严肃。
她抚摸着夷光的脸，突然道：“夷光，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夷光没有回答。
“告诉我，我有权知道。”牟星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夷光的眼眸，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夷光似乎有些无奈，见牟星态度如此坚决，终于是解释道：“阿星，你可知道我修炼的是何功法？”
牟星有些疑惑，只听得夷光继续说道，“无量因果诀，可以关联两个人之间的因果。”
牟星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关联因果，是什么意思？”
“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因果相连，如当日你碎真凛之金丹，这是因，所以今日真凛欲碎你之金丹，这便是果。”夷光只是十分平淡地解释着，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下牟星听懂了。
可是一切为何又会报应到夷光的身上？
“当日，我已经看出了这一因果，只想自己从此长守镇魔塔，便私自将阿星的果与我相联，却不想………”夷光的神色有些低落，似是悲伤，又似是感概。
这么一说，牟星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犯下的罪孽，夷光为她承受了一切的恶果。
从小她就是踏着尸体一路走来，她以为早就已经变得冷血无情，可是，却在明白了这一切以后，几乎落泪。
“为什么？”牟星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好？
闻言，夷光却只是看着她，他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他，要保护好眼前这个女子。
“阿星，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夷光的眼眸突然变得悲伤，他没有告诉对方的是，在镇魔塔里的日日夜夜，他每天都会做跟她相关的梦。
梦里，成为了魔人的自己，被无数人追杀围攻，而只有她一直守护在自己身旁，无微不至地保护自己，甚至最后，为他而死。
女子浑身浴血的模样总是会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下一刻伤痕累累的女子就会如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说着话。
“夷光，今天，我进阶金丹中期了。”
看着对方浑身都是伤，却依旧向自己展露不为人知的笑容，“马上，我马上就能来救你了。”
他只是含笑着说好。
然后在隔天晚上，悄悄施展无量因果诀，将她的所有果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惜他神魂被困，效果也只有之前的一半。
可是那已经足够了。
之后，看着女子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少，他的心也感受到了一种安慰。
他记得佛陀曾经对他说过，他是天生佛子，梦中所见事实，或为过去，或为未来，并不只是单纯的梦而已。
他害怕梦中的一切会成为事实，于是那天才会让牟星杀了自己，可是如今的现实，却是一步步在向梦境逼近。
他不想她死。
牟星正还想对夷光说什么时，没想到这时突然从洞外飞进了一只小鸟，她猛地一惊正要应战，没想到夷光却拉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伸手向那只小鸟一点，只见小鸟在空气中化作了一行金色的字——
万佛门大长老已经圆寂，见此速回万佛门。
牟星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消息，她观察着夷光的神色，小心问道：“大长老，是夷光的长辈吗？”
“大长老对我甚好。”夷光叹息，“我应该回去一趟。”
“可是……”牟星没有往下说，只是与夷光对视，他便已经明白了她心里的话。
在镇魔塔相伴的日日夜夜，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熟悉了对方的想法，如今就算是不靠言语，也能通过眼神的交汇传达出许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