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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问路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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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问路人

瀛卒山外。

脚程大概五里路左右。

在这里有一个简陋的酒肆。

在酒肆里面,摆着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凳。

在桌凳的表面上,或隐或阴,有着深浅不一的痕迹。这些痕迹,阴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兵刃留下的。

但不知怎的,路过这里的人从来都不会提及关于这些痕迹所遗留下来的故事。

今天在这里坐了五桌子歇脚的人,其中两桌人分别是青子木和衍陵空,另一桌是那个手持锈剑的灰衫剑客。而其余几桌人,都是往来在这瀛卒山狩猎的修士。

在瀛卒山,这几年来这里狩猎的逐渐多了起来,往年时候,一年之中来瀛卒山狩猎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今天,来瀛卒山的人竟然多达数十人,个个都身形魁拔,手中所持的兵刃,要么就是重数十斤的直刃斜锋大砍刀,要么就是重剑,或者就是几十斤的重弓,亦或者是长矛大盾。

三桌面孔陌生的狩猎人,其中一桌上坐着七个人,一桌上坐着三个人,还有一桌上坐着十个人。桌凳虽然有些小,但他们依然选择了坐在一起,好像这样的做法,让他们能够在这荒山野岭的凶险之地,可以得到最大的慰藉。

然而,有些人就是很不长眼。任凭自己的性子,觉着就可以挑遍天下无敌手,非要拿着脸面去做赌性命的买卖。

此时,有九个人又来到了这处酒肆茶摊。走在最前面的是八个身形各不相等的江湖草莽之人,而在这八个人身后的十丈开外,还有一个年轻麻服公子,慢腾腾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店家,上一壶好酒,再来十斤羊肉。”那八个人中的一个大声吆喝道。

“么得羊肉,只有烈酒和茶,客官要的好酒也是么得的。”

店家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翁。此时他坐在自个的酒肆茶棚外的一根木桩旁边,背靠着木桩,双手间一只葫芦,葫芦里装着自己酿的酒水,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那人坐在板凳上,转过半个身子,又吆喝了一声,“那有什么肉,尽管上来。”

老翁瞧了瞧那个身形瘦高瘦高的人,说道,“肉也么得。”

“老头子,你这是糊弄我了呗。”那个瘦高个看着老翁板凳旁的一块小牌子,指了指老翁的身侧,有些温怒的说道,“酒肉茶,来者自取,留足银钱便可。”

“老小子,这是几个意思?”

老翁听着那瘦高个的话,略做沉思后说道,“与人而为之,你等几人与这酒肉没有缘分,要解渴的话,就去里面的火炉上自倒一壶茶喝,一枚铜珠便可。”

“老小子,你活过头了吧。”那个瘦高个朝后指了指与他自己坐一个桌子的那几个人,气势有些强硬的说道,“哥几个虽然不咋滴,但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计,也遇见过几回像你这样不开眼的人,但最后都还是变得很温顺。”

“是不是,哥几个?”说着,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那几位。

其中,有一个棕色衣服穿着的男子,抬眼瞄了一下那个瘦高个,说道,“韩峰阱,适可而止,咱们不是来惹事情来的。”

说着,那个棕色衣服的男子站起来,想着老翁施了一礼,说道,“老人家海涵,鄙人浊名李显辛。”

接着,李显辛朝韩峰阱瞅了瞅,说道,“我这位患难兄弟大大咧咧习惯了,若是刚才有所冲撞了您老人家,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怎么样?”

倚在木桩上的老翁,睁开喝着迷糊的眼睛,瞅了一眼李显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就过了。”

“可是就只有茶了,酒肉就不奉陪了,还望足下可以体谅体谅我老人家。”

李显辛连忙笑着对老翁说道,“懂得懂得。”

说罢,李显辛对着韩峰阱缩了缩眼睛,斥责道,“还不快谢过老人家。”

韩峰阱看着李显辛的脸色,有些不耐烦的朝着老翁躬身,低头道歉道,“谢老人家宽恕,小人感激的很。”

李显辛看着近旁的韩峰阱这种态度,当即满意的对着同桌的人笑了笑,而与他们来一起来的人,在看到李显辛的表情后,也是对李显辛施以微笑。

然而,让李显辛和他同桌的人,没有想到的是,前一刻悔意诚恳的韩峰阱,此时依旧低着头,只是在他低着的眼睛里,布满了凶杀歹意。

李显辛看到了韩峰阱的双手,正在捏着一枚暗器,在手里不停的来回搓着。李显辛知道韩峰阱的本性,他知道韩峰阱除了张狂和心胸狭隘,还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李显辛此时的心情真的无比愤怒,但他还是选择了克制。李显辛皱着眉头,对韩峰阱小声说道,“不可,韩兄。”

而坐在李显辛和韩峰阱身边的那几个人,此刻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齐齐朝着李显辛看了一眼,然后有看着韩峰阱。

其中有几人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劝说的话只字不提。

而有的人也是盯着韩峰阱手里的暗器,觉着实在是好笑。

在韩峰阱身侧的一个壮实的汉子,在看到韩峰阱手里面的暗器时,他抬头扫了一眼坐在酒肆茶棚里的所有人,包括青子木和衍陵空,以及单独一桌只喝茶的灰衫剑客,还有刚刚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身穿麻衣粗布袍子的疲惫身影,此刻正坐在酒肆茶棚外两三丈距离的地方,睁着快要睡着了的眼睛,瞧着这边的局面,他竟然掀起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不能察觉的笑意。

那个壮实的汉子,将目光又重新落到韩峰阱的手心。他悄悄的拉了一下韩峰阱的衣裳,小声说道,“韩兄消消气,为了一个山野村夫,实在不是挣钱的买卖。”

只是,那个壮实的汉子,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韩峰阱手里的暗器就已经仍向了倚靠在木桩上的老翁。

李显辛眼神猛然一凝。

那个壮实的汉子嘴里只吐出一个“不”字,剩下的几个字全部被韩峰阱的行为噎回了嗓子里。

而其他几个坐在韩峰阱和李显辛同一桌子的人,皆是像看闹剧似的笑了笑,并没遏制韩峰阱的行为。

在靠近瀛卒山远处路边桌子上坐着的灰衫剑客,此刻在听到那枚暗器发出的破风声时,端到嘴边的茶盏,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还是继续抿着茶,丝毫没有影响他喝茶的动作。

青子木则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将拿起的一块狼肉,扔到嘴里咀嚼了起来,看起来吃的很有味道,然后又时不时回头看看放在土砌起来的台子上面的酒坛,不自觉的砸吧砸吧嘴,接着再咽一口唾沫,表示他自己此时真的很望梅止渴,但是没有钱买酒喝。

然后,他又抬眼看着衍陵空,眼里嘴里都是幽怨的样子。此时的衍陵空,对青子木而言,不给他花钱的衍陵空,是一个实打实的坏人。

而坐在青子木右侧的衍陵空,在看到韩峰阱扔出去的那枚暗器,立即对着青子木说道,“别闹,咱们都过了玩家家的年纪了。”

在酒肆茶棚远处,席地而坐的麻衣粗布的男子,此时却闭上了眼睛,似乎身边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无他而言都无关己身。

而至于其他几桌子风尘仆仆的身影,更是没有将韩峰阱的行为放在眼里,他们依旧在说着方言,谈着自己所能认为的事情。

韩峰阱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忍气吞声。此刻的他,脸上的笑容凝炼出一道道印记,那是时间和危险,刻在他脸上的皱纹。在向所有人倾诉着他的经历,绝地逢生后烙印在心上的自卑感,就像是罪犯被上枷后,烙印在脸部的烧铁,告诉他不同于别人的尊严,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和行为去守住应有的脸面。

狭隘,并不是一个人的执拗。

有可能他有所经历,而这种经历有不同于常人。

倚靠在木桩的老翁,迷离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恐惧,他依旧捧着他的酒葫芦,依旧嘬着自己酿的老酒。

暗器近至眼前,下一刻,他的命就会定格在今天的太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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