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意思，我成了甄家长房长孙了？”
甄玠哂笑一声。
这事儿要是真的，总该听父母提起过，却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说实话，或是他们久不在家的缘故，他对父母的印象还没云娘深。
“要不说吃不准来着。”
姚恩之也是笑着摇头，“等我寻人打听过大老爷的事儿，咱回来再说……只知道他娶了贾府的三姑娘，要是真的，你和珍大爷倒论上表兄弟了。”
“别介，就算是万里有一，千真万确的真，你也千万别告诉我。”
甄玠只觉有一阵阵作呕的冲动。
从心底往上涌。
想想都丢人。
“得，那干脆也别问了，说老实话，换我我也糟心。”
姚恩之笑了几声，往外瞧瞧太阳，“快中午了，我出去掂兑几个菜回来，和他两家吃一顿，往后就算是认识了。”
“哪里还用得着麻烦。”
吴贵迎着话音从外面进来，爽朗笑道：“让我家婆娘去买些材料回来，咱也就这点手艺，还要放着不用，哪有这样的道理？”
“也罢也罢。”
姚恩之像是想不起他并不住在这院儿里，“应用之物咱屋里都是现成的，不必现买……”
只说了半句又被打断，九儿高兴地跳进屋里：“哥，咱买菜去！”
甄玠应声瞧了她一眼，随即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眼。
“你这脸上……”
“好看吗？”
九儿大概有些脸红，却红不过脸上厚厚一层胭脂。
甄玠看了看，又看了看，几度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好意思扫她的兴致，只得向屋里两人投去求救样的目光。
你俩谁说句老实话？
我不能让她就这个样子出门啊……
只可惜，屋里这俩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吴贵也不管这事儿是他家里婆娘闹出来的，斜眼瞧着房梁，兀自小声嘀咕：“上好五花一条，细细切做臊子……”
姚恩之往他身后躲了半步，出言附和：“对对，时令鲜鱼两尾，葱库鲜姜爆锅……”
“姚兄高见！”
吴贵猛回身一个抱拳。
“比不得吴大哥好本领。”
姚恩之谦声拱手，又往外退了两步，“待我沽酒回来，好生尝尝贾府赖大管家都夸赞的手艺。”
“同去，同去。”
吴贵像是撵小鸡一般，推搡着矮他一个脑袋姚恩之出了房门。
“哎……”
甄玠徒然伸手，心道姚恩之不敢说话也就罢了，你吴贵和门一边高的汉子，怎么还怕个小姑娘不高兴么？
忽听得一声冷嘲热讽，立时明白了他怕的是哪个。
“哪里还没个第一次的？”
吴贵家的摆动腰肢飘到九儿身边，摸摸头，“怎么说？还嫌我们家姑娘给你丢人了不成？又不是你满大街……”
“哪里！哪里！”
甄玠急忙打断她的话，“九儿，咱们出门买菜去。”
之前在茶馆外的荒唐行径，此时才觉察到何等羞耻。
“怎么，不想问问姐姐今天这小褂，叫什么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