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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把酒话家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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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阑珊后, 迟槿直奔藏书阁而去。他令戚施研磨, 自己则取一空白画轴在桌上摊开, 笔尖点墨, 几笔勾勒, 一女子倚门含笑而立的画面跃然纸上——正是戚施的娘亲。

戚施立在一边, 看迷了眼。

最后一笔落下,迟槿施法将墨烘干,画轴一卷递给戚施。

“我回程时思量许久,你娘既能轻松瞒过玉安歌,定非等闲之辈。却为何安居一隅?依我之见, 石桥镇一事暂且不要声张,调查你母亲生平之事也最好秘密进行。”

戚施娘妻身上的疑点太多。

首先, 戚生财那般好色之徒不该对戚施娘亲那样的美貌女子不闻不问。

其次,单看她能瞒过金丹期的玉安歌将他卷进幻境一事便可看出,她绝非常人,又怎么可能死的那样不明不白?甚至连个坟都不曾留下?

再来,她既是含恨而死, 以她能耐,怎么会任由戚家之人在她死后安然无恙的度过十五年之久?

最后,也是最令迟槿疑惑的,是幻境中戚施的模样。凭他母亲姿容, 他怎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他面上那东西既非胎记亦非疤痕, 初时甚至能引出自己对他的厌恶, 这又是为何?

迟槿脑子飞快转着, 从很早之前他便在想,也许戚施面上身上那些是封印也说不定。

封印是阵法一种,有阵必有眼,需灵力周转方可运转。可若真是阵,阵眼又在哪里?换丹田之时有迟家大乘期老祖亲自坐镇,难道没看出什么端倪不成?还是说这封印本就是老祖设的?如果这个推断正确,那戚施娘亲的死会不会也同老祖有关?

思绪多且杂乱,迟槿眉头不自觉越颦越深,直到一声“师兄”将他唤醒,他才从苦思中抽身,看向戚施:“怎么了?”

戚施指一指他面前画卷,“这个也送我可好?”

迟槿低头去看,原来他在沉思间竟是摊开画卷又做了一幅画。画中人一身穿大红喜服,头戴金步摇,嘴角含笑看着画外人。仅仅是略施粉黛,便胜却人间无数女子——可画上人是戚施,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迟槿看着画中人愣了愣,忽然觉得脸有些热。他清咳一声掩饰尴尬,将画轴匆匆一卷,交给了戚施。

戚施仔细将画轴捆好,对仍不自觉皱着眉的迟槿道:“师兄不必费心,我知晓个中厉害,不会贸然声张的。”

他小心翼翼将两幅画抱在怀里,那郑重模样,仿佛他抱的不是两幅普通的画,而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戚施道:“我同师兄一样,回来路上一直在猜测我母亲生平过往。但可能性千千万,我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也是忽然想起来,也许她不过是一个爱上戚生财这样负心男子的可怜女人,根本没什么好查的。我初到月阑珊时,师兄不也劝我放下对师父不该有的念想么?”

迟槿没接话,戚施便接着道:“世上痴男怨女无数,其中总有一类人,即便撞了南墙也始终不愿回头。”

他语气平淡地出奇,同初出幻境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迟槿反而有些看不透他心里是否也是这样想的了。怔愣片刻,他竟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你如今不过十五年纪,尚未成年的小娃娃一个,哪儿来的这些伤春悲秋的想法。还一幅看破红尘的和尚模样?难道你真不想知道你母亲姓名么?”

但不管怎样,戚施那番话到底叫迟槿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他出声叫他,也许他这会儿还在凭空想些有得没得恩怨情仇,陷在自己给自己设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戚施说的对。事情的可能性千千万万,他都还没搞清楚那纹路是不是封印,没理由自己在一边瞎猜。

“想。自然是想。做梦都想。”戚施露出幻境之后第一个笑,“但事有轻重缓急之别,仙门大比在即,我不想给师兄丢脸。”

玉安歌讨厌他是有理有的。他即丑且弱,除了给迟槿拖后腿外什么忙都帮不上。迟槿只陪他出来两次,两次都因他涉险。

第一次时,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走,却为了救自己修为几近全废,能逃出生天已经是奇迹。第二次又莫名其妙被卷进他母亲设下的幻境,甚至还为了他母亲安心和他一起办了件荒唐事。

若是再来第三次……再来第三次…… 他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划破皮肤而不自知。

可笑的是,这样的他还曾说过什么要保护师兄的话,放出去定会笑掉众人大牙。

“我不会给师兄丢脸的。”

戚施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回房后,他先将那两幅画仔细放好,然后草草收拾了自己身上伤口,便提着刀跑去修炼。从中午一直练到黄昏,期间只停下来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是发了疯一样的练。

迟槿在旁边看了一阵。期初戚施耍得都是他教过的刀法,没什么杀伤力。到后来招式却越来越凌厉,其中许多攻法他甚至不曾看过。迟家刀谱就那么些,他每本都看过。但里面绝没有一部功法比戚施现在用的还要厉害。他好奇,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回了藏书阁。

日落时分,迟槿仍在顶楼靠窗的榻上看书。起初他只想验证自己猜想是否正确,看看哪类封印有会有戚施身上那样的效果,看着看着便忘了初衷,被书中内容吸引过去,几乎忘了今夕何夕。看到有趣处时还会用矮桌上的核桃荔枝等物件随手摆阵观摩。

直到一阵香气袭来,他才终于听到腹中连绵不绝的咕咕声,想起来该吃饭了。

这么想着,就觉那香气愈加近了,原来是戚施端着托盘上了楼梯。

他将一条红烧鱼摆到矮桌上,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幅碗筷,一叠花生米,一壶桂花酒,两只酒盏,一一摆上。那小小矮桌几乎要放不下了。

他给迟槿斟上一杯酒,道:“师兄,晚膳已备好,师兄不妨将书放下,先吃过饭再说。”说完自顾搬来一条凳子坐在迟槿对面,正襟危坐。大有迟槿不吃他就不动筷的架势。

迟槿便将榻上堆的小山高的书籍玉简草草推到一旁,盘腿坐在矮桌旁,端起酒盏浅抿了一口,“这酒不错,就是太淡了。”

戚施将酒倒上,放在鼻尖闻了闻,道:“是有些淡,应该是时辰不够。”

迟槿不置可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体内稍增的灵气,惊道:“这酒竟也能增进灵气?”

戚施点头:“民间卖的酒虽好喝,到底还是于修炼无益。这酒是我采来后山灵果专为师兄酿的,用阵法加持减少了发酵时间。想早些让师兄尝尝,却忘了把握时间。不过也可能是我过分强调灵气,没注意保证酒的品质。”

迟槿看看这酒,再看看戚施,道:“你这是第几次酿酒?”

“第一次。”戚施补充道:“师父很少喝酒的。”

迟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句:“真乃天才也!”

可不就是天才么?刀法演示一遍便能学会,功法看一次便能记住,灵膳手到擒来,就连酿酒也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要紧的是,第一次酿酒竟然会用阵法加持了!

这样的天才放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却差点因为他而生生断送了这份天资。

迟槿为戚施可惜,便道:“今后莫要准备这些吃食了。”

戚施正专心致志的挑鱼刺,闻言筷子一抖,将刚挑好的鱼肉拨到了桌上。

他收了筷子,道:“师兄,你不喜欢这些么?若是如此,我还可以换些别的花样。无极宫所有的灵膳食谱我都记得,一年天天换也没关系。”

迟槿听得有些馋,却还是摇头道:“喜欢倒是喜欢,但这些毕竟不是必须的,偶尔尝鲜尚可,日日准备未免太费神。稍后我会叫丹药房送些辟谷丹过来,省了你每日准备膳食的功夫。”

戚施听了,重新拿起筷子挑了一大块鱼肉,边拨刺边道:“不妨事,我喜欢弄这些。辟谷丹虽能顶饥,到底没什么灵气在里头。灵膳却不同。即便是筑了基的人,吃我这些也是大有用处的。”

说完,他微微扯起嘴角,将一碗挑的干干净净的鱼肉放在迟槿面前,自己则拿了他那边的空碗过来重新挑刺。

戚施做这些时表情太过自然,一丝变化也没有的,以至于迟槿都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直到对方重新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迟槿才想起来似的道:“唉!等等!那个碗我用过了!”

对面,戚施已经将鱼肉送到了嘴里,他两三口咽下,状似疑惑的问:“师兄很介意么?那个碗我没用过。”与他自然表情相反,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迟槿:“……没有。但不好为这点小事麻烦你。”

戚施便道:“师兄可知,生息鱼灵气虽足,刺却是极多的。”他只一指桌面上小山高的鱼刺,“不懂的人恐怕一条鱼下去,吃的一半都是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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