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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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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又多了一个下蛋的母鸡。

刘子岳翻了一下账本,发现这两年进账有点多。这么下去,他的银子好像花不完,没办法,他的爱好实在是太省钱了点,他又不爱买什么贵得要命的古董名画,平日里吃饭也不会一餐吃掉几十只鸡,把蜡烛当柴烧,平生最爱的就是吃。

广州城外大大小小的馆子,只要好吃的几乎都被他光顾过了。

但一个人只有一个胃,一天就是吃四顿五顿,那又能吃多少?

要不明天多打赏唱曲的几百文钱?

公孙夏坐在客房中,看着刘子岳过去两年在广州的生活习惯,也是无语。

真的没见过生活如此枯燥的皇子。

平王除了喜欢到处吃东西,尤其是刚打捞上来的海鲜,还有枝头上新鲜的水果外,就是去茶楼听听曲或是说书人讲书,再不然就在家门口的河边钓鱼打发时间。

不逛青楼,不去赌坊,也不跟那些二世祖、官宦子嗣一起吃喝玩乐,连宴会都不怎么赴。这日子,跟他那辞官回乡颐养天年的老爹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问题吗?”徐云川见公孙夏脸色变幻莫定,好奇地问。

公孙夏将卷宗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徐云川看完后,乐了,笑着说:“这不挺好的吗?”

平王没有任何恶习

,过去两年也不曾仗势欺人,哪怕那些奸商耍手段,他也没依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报复回去。而且平日里也不跟那些纨绔子弟到处玩乐,去年还特别兢兢业业地跑生意,做买卖。

公孙夏神色古怪地看着卷宗说:“你……你不觉得平王这,这么说吧,你觉得平王这样子是有志于那个位置的吗?”

徐云川被问住了。

看兴泰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发展得那么好,还有自己的镖局护卫,他们都以为平王应该野心不小才对。可到了广州这一调查才发现,事情好像跟他们所预想的不一样,而且差别还不小。

平王在广州虽说跟官员们的关系还行,但并不亲密,平日里也没什么过从甚密的交往,而且也没刻意拉拢谁,发展自己势力的意思。

平王天天乐呵呵的,吃吃喝喝玩玩,就跟个天真无忧的富家公子哥一样。

若不是他们知道平王的身份,单看卷宗,绝对没法将他跟皇子挂上钩。因为平王实在不像个皇子,京城里的那些皇亲贵族,不是在忙着争权夺利,那就是在忙着站队,皇子们即便自己不争的,那也会暗暗站自己看好的兄弟,争取个从龙之功。

等自己关系好的兄弟登上了那个位置,自己也□□华富贵享之不尽。

“怎么就没能把楚王、晋王的野心分那么一丝半丝给平王呢!”徐云川感慨。

但这东西肯定是没法分的。

沉默少许,他问公孙夏:“那还去见一见平王吗?”

公孙夏犹豫了片刻说:“平王这人还是值得相交的,既然都来了,那便见一见吧。”

冬日,阳光明媚,广州的冬天气温还不错,有十几度,不冷不热,晒着太阳暖洋洋的,刘子岳坐在河边昏昏欲睡,手里的钓竿浮标在动都不知道,忽地背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快点,快拉啊,鱼上钩了……”

刘子岳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手猛地往上一拽,绳子被拉了上来,一条三指宽的鱼在地上蹦跶。

他吹了声口哨,将鱼丢进了水桶里,重新上了鱼饵,抛进河里,才扭头对二人说道:“谢谢啊!”

身后是两个穿着布衣的老头,头发半白,胡子拉碴的将半张脸都给盖住了。

两个老头背上也背着鱼竿鱼篓,闻言摆手:“不用,我们刚巧路过,正好看到。你这打瞌睡都能钓到鱼,这里鱼肯定很多,咱们也在这里钓吧。”

“两位……老伯请随意。”刘子岳做了个请的手势,仰头打了个哈欠。

灰衣老头也就公孙夏瞧了说:“年轻人瞌睡这么多未免太惫懒了。”

刘子岳侧头斜眼看他,笑嘻嘻地说:“老伯,此言差矣,就是年轻人瞌睡才多呢!而且,能睡是福。”

你瞧过有几个老年人睡懒觉的?

公孙夏眼珠子一瞪:“胡扯。”

刘子岳坐直了身,盯着平静的河面不吭声了。这老头一看就是那种勤快的奋斗逼,而且论唠叨程度跟他妈有得一拼,根据他上辈子的经验,这时候还是别跟他争了。

见刘子岳不搭理自己,公孙夏有些不甘心,又问:“我说年轻人,你这年纪轻轻的,在这里钓鱼多浪费时间,为何不去念书,以后考取个功名,既能光宗耀祖,又能为民做事,这不好吗?”

“不好。”刘子岳头都没抬,“老伯知道那些读书人,除个别天纵奇才又运气特别好的,一个人要考多少次才能考中童生,又要多少次才能考中秀才吗?”

公孙夏好奇地问:“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次?”

那就稀奇了,朝廷都没统计过。

刘子岳笑嘻嘻地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一次就中的没几个,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最后是进士,若是四回考试都一次通过

的,估计几十年也难遇一个吧。看看,多不容易,这么难的事,我还是别去折腾自己了!”

公孙夏侧头看徐云川。

徐云川早有了心理准备,倒不觉得失望,笑着说:“公子豁达。”

要是诸皇子都这么想,他也就不会在这儿了。

刘子岳摆手:“老伯别夸我,我这人特别经不起夸,一夸就容易骄傲……哟,鱼又上钩了!”

他猛地往上一提,又一条鱼被钓了上来,虽然只有两只宽,但到底运气不错。

刘子岳乐呵呵地说:“两位老伯是我的福星啊,往日我在这里坐半天都钓不了两条鱼,今日你们来了才这么一会儿我就一口气钓到了两条鱼。”

公孙夏又问:“既一直钓不到鱼,公子为何还一直在这钓鱼?”

本以为刘子岳会说点什么有哲理或是深意的话,结果他大大咧咧地说:“无聊啊,钓鱼打发时间比较快,一坐半天就没了。”

公孙夏这下彻底哑火,闭上嘴不说话了。

倒是徐云川被逗得大笑起来:“公子说话真有意思。”

刘子岳重新给鱼钩上了饵料,抛进水中,慢悠悠地说:“两位老伯说话也特别有意思。”

互相商业吹捧了两句,大家就安静了下来,各自钓鱼。

刘子岳有句话还真说对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运气贼好,一会儿又是一条鱼,一会儿又是一条,鱼儿都像是抢着上钩一样。

不过一个时辰就钓了十几条鱼,搞得刘子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丢跟直钩下去鱼儿也能钓上来。

他这样频繁的收钩让旁边的公孙夏有些羡慕,因为一个时辰了,他跟徐云川总共就钓了两条鱼上来,这差距未免太大了点。

他也在一旁看着,刘子岳的鱼钩鱼饵也没什么特别的,至于钓鱼技术,钓着钓着都能睡着的人,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深的技术啊。

“公子,将你的鱼饵借点给我可以吗?”最后,公孙夏实在没憋住心里的好胜心,升起了兴许是他的饵料比较吸引鱼的想法。

刘子岳很大方的地将小盆推了过去:“随便用。”

换上了同样的鱼饵,公孙夏这回期待得很,可让他大脸的是,刘子岳都收了三次鱼钩了,他的浮漂还是纹丝不动。

这就邪门了,他虽然算不上什么钓鱼顶尖高手,但往日在一众朋友中也算是出色的啊,今天怎么咋回事?就差了几丈远,鱼儿却偏偏往刘子岳那边跑,就是不上他这钩。

又钓了半个多时辰,公孙夏只钓起了一条鱼,看着自己桶里可怜的三条小鱼,再看刘子岳桶里大大小小十几条鱼,公孙夏决定不跟自己较劲儿了,干脆将鱼竿插在了土里,随便能不能钓起来吧。

刘子岳见了,笑着收了竿:“不钓了,两位老伯,小子家就在旁边。今日承蒙两位老伯给小子带来好运,钓了这么多鱼,两位老伯若是有空,到府上尝尝我的鱼如何?”

公孙夏听了当即收杆:“那敢情好,我们今日没钓到鱼,但可以沾公子的光,饱饱口福。”

三人收了鱼竿,将这里留给仆人收拾。

刘子岳带着二人进了府,叫来管事的:“通知厨房收拾一桌好菜,我今日要招待两位投缘的客人。另外,派人去将酒窖中第三排架子上那两坛酒拿过来。”

管事应声而去。

刘子岳带着他们俩逛了一下宅子。

这宅子不算很大,没什么特别的,其实就是闲聊。

逛完宅子,饭菜准备好了,刘子岳领着两人去了膳厅。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中间那盆鱼汤则是用的刘子岳今日钓的鱼。

刘子岳招呼二人:“两位老伯请坐,尝尝府上厨子的手艺。”

公孙夏和徐云川落座,很快就有仆人抱着酒坛子过来倒酒。

公孙夏还没抬头便闻到了熟悉的酒香,他蹭地望了过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酒坛子,乳白色的坛身上还印着一个“张”字,这是京城张氏酒肆的酒。他家的酒在京城极为出名,深得文人雅士的喜爱。这坛酒在京城都需十两银子一坛,千里迢迢运到南越,价格翻倍不止,拿这样贵的酒招待两个刚认识的老头?

公孙夏略一默,然后站了起来,拱手行礼:“臣见过平王殿下!”

徐云川呆愣了片刻,马上意识到,他们不知哪里露了马脚,被平王看出了身份,当即也起身行礼:“臣见过平王殿下。”

没办法,被他们发现了,刘子岳只得笑了笑:“两位大人多礼了,请坐,我这里不必拘礼。”

公孙夏和徐云川坐了下来,揭下了脸上用于伪装的浓厚胡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刘子岳半点都不吃惊,让伺候的仆人打了水过来给二人清洁。

公孙夏擦完脸后,不解地问:“殿下何时认出我们的?”

“刚见面的时候。”刘子岳笑着说。

公孙夏纳闷了:“臣与殿下只遥遥见过几次,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云川也与殿下只打过一次照面,而且都有一段时间了,殿下怎么认得咱们?”

刘子岳说:“我记性比较好吧,当时便听公孙大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再看你二人的容貌,也觉得有些熟悉。再说,我在这河边钓了许久的鱼,都不曾有人来打过招呼,况且前阵子我还收到了冉长史的来信,因此便猜到了你们的身份。”

莫名其妙两个老头跑来跟他搭话,他要是半点都不起疑那得多迟钝。

公孙夏有些懊恼:“亏得臣还以为臣装得比较像呢!”

徐云川则说:“殿下的记性真好。臣等正巧来广州,听说殿下喜欢钓鱼,公孙大人也喜欢钓鱼,便想跟殿下比试比试。”

这是解释他们为何会突然乔装出现在河边。

这理由有些牵强,但刘子岳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点头:“原来如此,今日我是不知走了什么运气,往日几天也钓不到这么多。公孙大人若是有兴趣,咱们明日继续。”

大受打击的公孙夏摆手:“不了,不了,臣不是公子的对手。”

刘子岳笑了笑,不说这个让公孙夏伤心的话题了:“吃饭,吃饭,尝尝南越这边的海产品,这边有许多咱们在京城没吃过的海鲜。”

公孙夏和徐云川也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宾主尽欢,就是吃得有点久,从下午一直吃到了日落夜幕降临。

看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三人才放下酒杯。

公孙夏和徐云川提出告辞,刘子岳将他们送出了府,又安排了人送他们去客栈,这才回转身回去。

很快,池正业就迎了上来:“公子。”

“有事?”刘子岳问他。

池正业说:“小的接到了龙管事那边传来的消息,听说现在罗老大和罗老五闹得不可开交,两人想分家,罗老大还有将船厂卖了念头,龙老板问您的意思。但听说您有贵客,小的便让他先回去了。”

刘子岳边往里走边说:“暂时先看看,当初老爷子说让他二人执掌船厂,官府也是这么判的,归属都没弄明白,这卖了另一家不认账怎么办?我可不想打官司扯皮。”

“好,那小的明儿派人通知龙管事。”池正业点头,又好奇地问,“公子,今天的两位贵客是什么来路啊?”

这可是第一次他要通报事情,让他再等等的,而且一等小半天。

刘子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啊,有一个你也认识,就是徐云川徐大人。”

池正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前阵子徐云川

到访兴泰的事,池家人自然也告诉了他。他心里一直很内疚,若不是为了帮他们伸冤,徐大人不会贬官到这里的,是他们连累了徐大人。

因此这会儿听说了徐云川的消息,他既激动又愧疚。但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便问道:“公子,不知徐大人住在哪里?救命之恩,小人明天想专程登门致谢。”

哪怕他们这谢意改变不了什么,也没什么用,但还是要走这一趟他才觉得安心。

刘子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广振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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