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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携酒上青天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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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没事?”许怀谦目光敛了下去。

他不生气的时候是个挺随和的一个人,但要是一生气敛眼,瞧着就挺吓人。

陈烈酒龇着牙朝他笑:“真没事儿,可能是跟狼搏斗的时候,撞树上擦到哪儿了,我擦点药酒就好了。”

许怀谦下意识地就说了:“那我帮你擦。”

说完他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妥,这里都讲究男女大防,他们现在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夫,感情还没有进展到可以相互帮忙擦药的地步。

陈烈酒完全没有这种顾忌,他正愁去哪儿找个能帮他擦药的人,许怀谦这一开口,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好啊。”

弄得许怀谦想反悔都没办法了。

帮院子里的人处理完还账的事,许怀谦看着院子外面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朝他们拱了拱手:“大家也看到今日我们家事多,就不招待大家了,大家要是没事的,就都散了吧。”

他待人礼貌又随和,说话也条理清楚,明明听到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说他病秧子什么的,也没有计较。

外面一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纷纷走了,只留下几个不懂事还在玩耍的小孩。

许怀谦也没赶他们,把陈小妹叫过来,让她用石灰粉兑水在院子里撒一圈。

不是许怀谦对村里人有什么意见,而是今天来的人太多了,难免有些人身上带着虱子跳蚤的,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没处理干紧就会惹一身。

他可不想身上长这种东西,想起上次修茅厕的时候,见陈烈酒有拿过石灰粉出来,故有此举。

陈小妹照吩咐去办了,许怀谦洗干净手,确保身上没有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推开门进了屋。

屋里,洗漱过后的陈烈酒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什么都没有穿的后背。

许怀谦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侧头看了眼,见是许怀谦又把头侧了回去,拿着药酒擦拭身前看得见够得着的淤青。

许怀谦关上门走近,看他那青丝垂背的后背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皮肤,明明刚刚在那么多人

面前都没有一丝紧张的人,这会儿竟平白生出些紧张来。

“能看的到的地方我都擦好了,你只要帮我擦一下后背就好了。”陈烈酒见许怀谦走进来半天没有动静,擦好身前撞出来的淤青,把药酒瓶子递给许怀谦。

“好。”许怀谦接过他递上来的药酒瓶子,指尖慢慢撩起他后背冰凉的发丝,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水汽,可触碰到他手心的温度就像是遇到明火般,灼得瞬间就烫冒烟了。

但这炙热的温度只维持了瞬息,便以极快的温度冰凉了下去。

青丝下没有任何旖旎的画面,只有被撞得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看上去皮肤炸裂、痛不堪忍的淤青。

心里那点紧张感顿时就消失了,许怀谦把他的发丝拨在肩上,手心倒上药酒,搓热后顺着他的淤青轻轻揉搓,语气温柔地问他:“痛不痛?”

“……嘶,还好。”药酒刚一上去,陈烈酒疼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被许怀谦手掌的温度一温润,便又把这口气吐了出来。

“怎么想到去杀狼了?”许怀谦动作轻了轻,想不通他干嘛跑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弄得一身伤回来。

陈烈酒扬起头,目视站在他背后替他擦药的许怀谦,理直气壮地吐出一个理由:“为你报仇啊。”

“为我……”报什么仇?

许怀谦刚吐了两个字,骤然想起原主的父母就是被狼咬死的,吞回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

心里滋生出一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滋味来。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给你报仇啦,”陈烈酒也没有瞒着许怀谦,“狼皮还挺值钱的,所以我就想到你父母遇害的地方碰碰运气,没准它们还没有离开。”

这会儿都四月了,许怀谦父母遇害时正好是万物复苏开春的季节,那会儿的狼都饿绿了眼,别说是人,就算是个活物它们都得上去咬咬看看能不能吃。

陈烈酒想着狼群吃饱了不见得会立马换地方,尤其是它们咬死了人还没遭到什么报复,多半会多停留一段时间。

果然他进山没多久就遇到正在到处觅食的它们,这群从深山里饿疯了跑出来的狼,经过三个月的修养,都已经养得油光水滑,力气也大。

也着实不好对付,他被甩在树干上不下于数十次,好在畜牲就是畜牲,再聪明也只能靠蛮力,终究不如人有智慧。

最后靠着地形,将它们一一斩杀了。

既给许怀谦报了仇,又让他可以发一笔横财,简直一举两得!

陈烈酒说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自豪得不行,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别动了,药都撒了。”许怀谦一边给他擦药,一边又要忍受他指手画脚地动来动去,只得伸出一只手按住他腰身,让他老实点。

没想到他手一按过去,拇指刚好按进他腰窝里,圆圆软软,刚好够拇指的位置,许怀谦低头一看,他的右腰上也有一个。

如果两只手按上去……

许怀谦立马意识到这个想法不对,忙抽回了手,按住陈烈酒的肩膀,提醒他:“擦药呢。”

“哦、好。”被提醒了两次的陈烈酒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忙老老实实的坐好。

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后,想起回来时院子里围着的那群人,又问道:“你刚才说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来还账的。”

“嗯。”许怀谦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喉咙,把今天的事,一一讲给他听,包括他给村民们想了个分期还钱的办法,也给他说了。

“这个好。”擦好药,穿上衣服的陈烈酒一捶拳,眼睛一亮,“要是改成按月还钱,岂不是我每个月都有干不完的活了。”

要知道他每要一笔账都是要抽抽成的,但也不是每个月都有账要的,更多的是他只能按照借据上的日期去要账。

有时候一个月好几笔,有时候一个月一笔都没有,改成按月要账,工作量加大了,抽成也会跟这上涨,而且还钱的人压力也没有那么大,比一次性问人要一大笔钱要轻松得多。

“不过这件事不能你自己单干,你得去找你上面的人商议。”陈烈酒在兴头上,许怀谦也不是故意要跟他泼冷水

他今天给村民们写了一天的借据,从借据上窥到一二,知道陈烈酒不仅在帮村中大户收账,还帮钱庄、富户、官府一块收,势力不可谓不大。

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都有这么大树了,为什么不找大树一块商议呢,以后有什么麻烦,也可以借他们的势。

陈烈酒经许怀谦这一点,立马就回味过来了,他们小门小户,别人也想依葫芦画瓢太容易了,还不如把他身后的势力合起

来拧成一股绳。

这样不仅可以壮大自身,还可以让他身后那些势力看中他。

毕竟,这乡下做收账生意的,可不仅只有他一家。

“欸,”陈烈酒想通后,凑到许怀谦身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直把许怀谦看得都快面红耳赤了他才说了句,“我可真是抢了个好夫君。”

打了狼,他还在为以后去哪儿发财发愁,结果一回家他的小夫君都给他解决好了。

他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夫君。

许怀谦颤了颤指尖,他这是被老婆叫老公了对吧。

“正好要去县城卖狼,”撩了人陈烈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我们一块去把这件事解决了,不能让他们白得我们的法子,怎么也得向他们给你讨点报酬。”

说着陈烈酒就摸到了放衣服的柜子前,挑挑拣拣:“不过出去见人还是打扮一下的好,你那张脸看着就让人觉得你命不久矣,不好。”

许怀谦本来都抬起手准备出门去洗掉手上的药酒味,听到陈烈酒的话,触碰到门上的手一僵。

他的脸???

——今天在很多人面前露过!!!

许怀谦算了算,原主是十四岁考上童生的,到今年十七岁,正好是一个大比之年,要是他能在今年八月考上秀才,三年后就能去考举人了,反之他要是一连几次考不中,可能得等个五六年才能去秋闱。

这样一算,他时间不多了。

而且他不能直接到点去考试,考试前还要先报名,报名需要亲供、互结、具结等等资料。

亲供好说,就是他的年龄、姓名、籍贯、以及父祖三代的名讳履历的一份保单,确保不是奴籍、商籍、艺伎,戏子等流就行。

但是这互结和具结可就不好说了,互结得需要同考的五人做担保,以防代考、帮考、作弊,一旦发现五人皆要连坐,具结则是需要一位廪生认可他们的资料都属实,才能开具保结。

一个县城同考的五人找找,总能找到相互担保的,但廪生可就不好找了。

廪生是由一个县城参加过秀才考试并且在考试中获取了优异成绩的才能叫廪生,一般一个县城只有五到十名,大县则有十到二十名,像他们糜山县这种小地方能有五六个都不错了。

他还得差人去打听去年的岁试,被录取为廪生的有那几位才行。

这就是住在村里的不便之处了,外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村里是一点消息也听不见,尤其是这个村子里还没什么读书人,想要知道点读书人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实在不行就去找夫子吧。”许怀谦翻了翻书,想到原主先前考童生都是由桃李村的老童生章既明章夫子一手包办的,他提些礼去,让他再帮他想想这互结和具结的事,应该不是太难。

心里把这些事都给理顺了,许怀谦这才沉浸在书本中。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他得把这些书都给熟读吃透才行。

许怀谦在家苦读,孵化室里的事,都交给了陈小妹,一间屋四千多颗种蛋,全是她在翻。

没办法,谁叫许怀谦说大话。

——说什么修房子剩的钱全都给我换成种蛋。

打地基、买泥胚、房梁、屋顶,以及砌炕,一共下来才花三两银子。

这三两银子还是因为在南方砌炕的师傅不好找,陈烈酒花了五百文才找来一个会的,砌了一间大通铺的炕,光是底下的灶膛都有五个,不可谓不宽敞。

剩下的二两银子,陈烈酒就果真按照许怀谦的吩咐,全部换成了种蛋。

有了火炕,保温效果然比用棉被和汤婆子靠谱多了,夜里只需要把灶膛封死,再关上门窗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比起以前还得起夜看看棉被里的汤婆子和牛肚水囊有没有凉方便多了。

但有了炕,也不是万事俱

全,起码保湿效果就做不到以前还能抱到屋外晒晒太阳那般轻松了。

这随时注意炕上的温度,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早晚各翻一次,太干了还得在墙上洒洒水,维持屋内的湿度。

反正一天可有得忙了。

陈小妹也是痛并快乐,每天满头大汗地在孵化室里忙上忙下,还好有王婉婉帮着她。

这日,自觉自己已经把书背得差不多了的许怀谦,正坐在屋里默书。

这科举不仅要考试帖诗、经论、律赋、策论还有默经。

这些天许怀谦试过了,除了试帖诗不行,其他的他都还可以,勉勉强强能看,好歹也是读过九年义务教育,做过几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上过四年大学,刷过两年题库,当过五年公务员的人。

别的什么不太会,这做题和社会经验都不差。

就是这作诗——

让他背诗还行,让他做诗,他怎么做?

鸭鸭鸭。

结队叫嘎嘎。

争相下绿水。

尖嘴戏鱼虾。

一看就粗制滥造,比人家鹅鹅鹅差远了。

所以他还是勤能补拙,以长补短,争取把后面这几项做好,诗词一项就随他去吧。

偏科也不丢人。

他正写着,陈小妹拿了根点燃的蜡烛和鸡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兴奋道:“二哥,二哥,能看到小鸡崽了,你看?”

许怀谦放下笔接过她手里的蜡烛和鸡蛋照着看了一下,果然鸡蛋里已经冒出小鸡的雏形了,鸡蛋里面还有极小的小脚脚在动,看着就可可爱爱。

算了算日子,这批蛋也孵了有大半个月了,也快到小鸡啄壳的日子了。

他把鸡蛋交还给陈小妹:“不错,这段时间你照顾得很用心,它们快要出壳了,你记得要在火炕房里多加点水,不然湿度不够,蛋壳太硬,它们啄不出来。”

“嗯嗯。”陈小妹使劲点头,自从看到鸡蛋里有了小鸡的雏形后,许怀谦现在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

二哥太厉害!

会编草编,会砍价,会挣钱,会读书,会做饭,还会孵小鸡,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会了!

村里就没有比他二哥还要厉害的人了!

陈小妹已经由不想许怀谦做她二哥转变成许怀谦忠实的小迷妹了。

许家孵小鸡的炕房里,见天的就没停过火,早晚不论何时那烟囱里都有烟冒出来。

陈烈酒天天在外忙收账,人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家里没有砍柴的人,王婉婉还在村里收了好几次柴禾,按的是冬天的价,十文钱一车,找的是村里跟她玩得比较好的人家。

就连那以前跟他们家冷交过的陈朱氏也得了王婉婉的青睐,收了好几车她家的柴禾,隔天就见她去城里提了斤肉回来,可把村里人给羡慕死了。

“你们说,我们要是早把鸡蛋卖给他家,我们是不是也能吃上肉了?”

村里没什么创收,就算家里的鸡鸭鹅下了蛋,自家吃几个也攒不到去城里卖了,人家城里人买鸡蛋也不几个几个买,只有那生了孩子的人家实在买不到鸡蛋了,才会多少都要,这种都是要碰运气的。

而且进一次城路程又远,他们又不像陈烈酒那般,轻轻松松就能借来牛车,碰上不好的时节,提篮子

、赶牛车进城还要交城门费,所以村里人还是喜欢攒一篮子鸡蛋才进城去卖了。

这在家足不出户就能把铜板赚了事,就这么被他们给推了出去,悔啊!

悔也没办法,人家不收了。

就连有那跟王婉婉玩得好的人提着鸡蛋去问,人家也摇手说不收。

不是王婉婉不想收,是许怀谦觉得不能收,村里人这样东家几个西家几个,一有母鸡下了种蛋,就拿来他们家问收不收,他们要是收了,放在炕上怎么孵?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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