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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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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见周正时。

裴知溪及时牵住了陆舒的手。

她一向独来独往,不擅长被人照顾,更不擅长照顾别人。

但眼下的情况她清楚,自己如果牵着陆舒的手,陆舒会好很多。

她曾经被人尾随的时候……

也希望身边有人。

这时候被牵住,无疑像在溺水时抓住了救命稻草,随着裴知溪的一声“没事”,陆舒悬着的心安定,她下意识握紧了裴知溪的手。

周正好像也看到了她们,跟过街老鼠一般,立马走了。

陆舒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干了亏心事的人才需要躲,就该是这样。

手还被裴知溪牵着,陆舒心头暖暖的,她有点希望可以被牵久一点。

或许是她们上次假扮情侣演得太真,这段时间,她跟裴知溪相处时,有时会冒出一种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错觉,比如现在。

这几年她一直有种孤独感,即使是跟亲人朋友待在一块儿。可跟裴知溪待在一起时,她却莫名放松……

明明是死对头。

但裴知溪又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

走了一小段路,裴知溪见陆舒没有松手,她也没松。

陆舒感受着裴知溪手心传来的温度,又想起自己喝醉那晚,以及裴知溪回海城以后对自己的种种照顾。

这么多年。

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裴知溪,会不会没她想象得那么冷漠无情?

“怕成这样?”裴知溪见陆舒始终不吭声。

“没害怕。”陆舒反驳。

“不害怕你牵这么紧?”

“啊……”陆舒想起松开裴知溪的手。

回了卧室,裴知溪看了看手里的小刺猬,炸开了一身刺,捏起来却很软。

就像,陆舒。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吹着晚风,习惯一个人消磨时间……yhugu

回到海城,一切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好。

六点过后,排练厅里基本没什么人了。

陆舒盘腿坐在地上,望着墙上的镜子发呆,她在构思新舞剧,但毫无灵感。索性到处走走转转,放松一下思路。

同样加班的还有裴知溪。

陆舒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发现裴知溪正在练第幕的舞蹈,也是全剧的高潮部分,这是一出“美人醉酒”的戏码,如果演绎好了,绝对会是惊艳全场的高光片段。

只看裴知溪练了一小段,陆舒就轻轻走进了厅内,默默站在一旁。

裴知溪显然把这部分的状态拿捏得很好,舞姿轻盈飘逸,一动一静,半醉半醒,慵懒微醺的模样,极具古典美人的风情。

跳舞时太有味道了。

陆舒有时觉得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裴知溪过于单薄,相反,裴知溪冷归冷,但身上的气质,却自带沉淀下来的故事感。

裴知溪注意到了陆舒,但没影响到自己的节奏。

一个安静看,一个安静跳。

她们只有在这时候,相处得才意外和谐。

恰好窗外透过的一缕斜阳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像在随之翩跹起舞。陆舒看得入神,如果自己还在跳舞,会像裴知溪现在这样吗?

应该会吧。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裴知溪呢?

她盯着练舞时的裴知溪,想到了她们多年前一起训练的情形。头一回,冒出了想重回舞台的念头……

正走着神。

她听到稍重的落地声。

裴知溪曲了曲膝盖。

陆舒看情况不对,匆忙赶上前,“怎么了?”

裴知溪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膝盖的位置,有吃疼的感觉。

陆舒这才反应过来,那天裴知溪状态不好,可能是因为膝盖的问题,而不是胃疼,“你膝盖受过伤吗?”

“有过旧伤。”

她们做舞蹈演员的,可以说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身上有伤再正常不过,平时要非常注重保养。很多演员年纪大了不能跳了,正是因为一身伤,跳不动了,不得不离开舞台。

“你旧伤还没好就这么练,你疯了?你知道我妈是怎么不能跳舞的,你以后是不想跳舞了吗?!”陆舒一股脑说着,说完后才意识到情绪轻微失控。

听到陆舒的这句反问,裴知溪看着她,却脱口问:“跳舞很重要是吗?!你为什么不跳了?”

她鲜少有情绪这么起伏的情形。但说这句话时,带着较真。

面对裴知溪的质问,陆舒陷入哑然,唇倔强抿着。

她一时给不出答案。

第二次被裴知溪问这个问题了,陆舒并没有被激怒,只是无尽沉默。如果是裴知溪不跳了,她相信自己会质问得更加狠厉。

换做其他人问,她可以轻松敷衍过去。但面对裴知溪不一样……

她跟裴知溪是一路竞争过来的,也一路见证了彼此是怎么为热爱付出一点一滴的汗水。她们性格不合,针锋相对,可在舞蹈这条路上,从来都是同类人。

所以那晚她说自己累了不想跳了,裴知溪一眼便识破她在撒谎。

裴知溪跟着沉默,没有咄咄追问。以陆舒对舞蹈的热爱程度,她决定不跳,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她也看得出来,陆舒不想跟任何人聊这件事,这件事对陆舒来说,像是不愿被任何人触碰的禁区。她问过舒秀琳,连舒秀琳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沉寂过后。

裴知溪埋了埋头,主动对陆舒说:“我有数,没那么严重。”

话题岔开了。

“别练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陆舒知道裴知溪能忍,但现在不是比忍耐力的时候,“你试试现在能走吗?如果疼你就不要动。”

以前陆舒也觉得小伤忍忍就行了,可舒秀琳当年就是因为没把小伤放心上,最后因为腿伤,不得不放弃舞台。放弃舞台以后,舒秀琳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家庭上,正是这样,丈夫的去世更让她一蹶不振。

一个舞者被迫离开舞台,是极度残忍的一件事。尤其是像裴知溪这样,以舞台为傲的人。

裴知溪试了试,还是吃疼。

陆舒不放心:“要是痛,我背你算了。”

裴知溪:“背我?”

……

陆舒不是随口说说,她背着裴知溪走过长长的走廊,先出去打车。裴知溪也瘦,背起来没什么压力。

慢慢悠悠往前走,裴知溪从背后环着陆舒脖颈,她垂垂眼,眼底敛着陆舒的侧脸。

有人经过,还看了过来。

裴知溪:“放我下来。”

陆舒碎碎嘀咕:“裴小姐,我背你都没意见,你这么多意见?”

裴知溪:“放不放?”

陆舒抬杠:“就不放。”

裴知溪瞧着,忽而眉眼含笑,其实,伤没这么夸张……

去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个急诊。

领单子,拍片,等加急的片子出来,陆舒拿着ct结果去问了医生,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开了点外用的药,说按时擦几天,暂时不要有太剧烈的运动。

还好虚惊一场,陆舒去窗口拿了药,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她额角一层细汗,倒是裴大小姐一身轻松,悠闲坐在长椅上。

陆舒也往休息椅上一坐,歇会儿。

裴知溪给她递过一瓶水。

陆舒接过裴知溪给她递来的水,喝了口。

裴知溪瞥向陆舒,忍不住问:“都说了没事,你这么紧张干嘛?”因为总是不被在意,所以一旦收到在意,就尤为敏感。

“只是普通关心。”陆舒辩解,纠正裴知溪的说法,又漫不经心说,“我妈也跟我说了,让我照顾你。”

照顾?

真陌生的字眼。

裴知溪问道:“你答应了?”

“是啊,”陆舒借用裴知溪之前的话,“我那天心情正好也不错,就顺口答应了。”

裴知溪莞尔,“你累不累?”

总算问了句人话,陆舒回答得轻松:“还好。”

裴知溪望着她,低声补充:“我问你嘴硬累不累。”

陆舒:“……”

裴知溪又是笑,见陆舒额角还有汗珠,于是从包里拿出张纸巾,她想递给陆舒来着,但瞧陆舒手里拿着水瓶。

鬼使神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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