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正和交好的秘书打好招呼,再一回头，发现顾总的掌心宠躺在地上，红酒沿着身体流下。
他连忙脱下西装,为白仙瑶披上,叫来侍者清理，“白小姐，请你上楼先换衣服。”
白仙瑶拒绝了,她双眼一厉,高昂着头：“萧太,我敬重你的身份,但你不应该仗着你老公的身份恃强凌弱,霸凌我一个弱女子很骄傲吗？你这是在给你夫家丢脸！”
“凭你也想污蔑我？”萧太轻扬手,对着白仙瑶那张脸就要扇下去。
“萧太，你在做什么？”顾朗一把抓住萧太的手，急怒，“这是顾氏晚宴！”
顾朗没想到白仙瑶会在宴席上被欺凌,仙瑶肯定很难过吧,她这么单纯美好的女孩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她？
红酒顺着白仙瑶的头发往下滴,虽然妆全花了,但是她眼眸低垂,眼睫轻微抖动,顾朗看着有种狼狈的柔弱可爱。
顾朗更加生气，捏着萧太的手不禁用力,在她瘦弱细白的手腕捏出一圈红痕。
霁仰皱眉,从餐桌上拿了水果叉，轻轻一掷，将水果叉柄击中顾朗手腕。
顾朗吃痛惊叫,忍不住放开了萧太，皱眉质问霁仰，“霁仰，我和你的仇怨今天已久，你为什么要帮着萧太为难白仙瑶？”
霁仰垂眸，心里思考如何在合法的边缘将顾朗炸上天。
贵妇团其他姐妹先为她打抱不平。
王太将萧太拦至身后，意有所指，“顾朗，说话做事得有证据，不要被女人迷惑，就头昏脑涨不知天高地厚。”
顾朗也将白仙瑶扶起来，丢掉杨秘书的外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白仙瑶身上，才觉得舒服。
“我没有证据？仙瑶这狼狈模样，不是现成的证据？”
“跤是她自己跌的，红酒是她拉着萧太摔的，都是她自作自受，和我们没关。”孙太冷冷讽刺，“现在就调监控，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孙姐姐说得对，我们小姐妹在这里喝茶聊天，好不快乐，偏她白仙瑶硬要挤进来，怪得了谁？”
“我也可以作证，有些人仗着有几个男人捧着就趾高气昂，殊不知在正主面前行为有多可笑。”
贵妇圈的人纷纷发声。
顾朗铁青着脸看过去，这里有房产大亨的妻子王太、汽车大王娇妻萧太、电竞游戏龙头女老板、退圈顶流一线女明星、享誉国际业余插画师……甚至有殡葬行业龙头大佬的母亲陈太，这圈人几乎把a城各个行业都囊括。
即便顾家是a城数一数二的世家，真把这群人得罪，也别想在a城混下去。
这件事只能作罢。
顾朗歉意地看着白仙瑶，他实在没办法……只能以后花心思安慰白仙瑶，她会理解自己的。
白仙瑶明白顾朗的意思。她萧瑟站着，红酒湿透礼服，寒到心里，这周围人都是窃窃私语嘲笑她的声音。
“好，”白仙瑶红着眼，眼泪欲流未流，“阿朗，我不会让你为难。”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感天动地。
“白仙瑶，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也不想和你做姐妹，”霁仰抬眸看她，双眼亮闪闪，“但有一笔生意，你要和我做吗？”
“不行！”顾朗断然拒绝，将白仙瑶拉至身后。
只是地板太滑，他拉得太大力，白仙瑶神情恍惚不在线，竟然整个人又尖叫着摔在地上。
萧太“噗呲”一声笑出，“原来白小姐小脑没发育，这是见人就摔。”
“这该不会又想赖在我们小姐妹身上吧？要点脸行吗？”
顾朗尴尬地将木然的白仙瑶拉起，“瑶瑶，我不是有意的，你较往常胖了些。”
白仙瑶攥紧了顾朗的手臂，默然摇头，听着似有咬牙切齿，“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仰仰，即便你不把我当朋友，因着你与阿朗的情缘，我也会把你当妹妹的。”白仙瑶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红酒顺着眼角流下，似是索魂怨鬼，“但是我这人行得正，坐得正，顶天立地，和你没有生意可做。”
霁仰哆嗦着手，差点一个驱鬼符扔过去。“你印堂发黑，横生细纹，眼圈发黑，脸色青白，这是运势下降的经典面相。你真的不来做一笔生意吗？要不然，办张会员卡？”
我来找你撕逼，你却想和我做生意？
白仙瑶深吸一口气，“我容光焕发，好得很。”
顾朗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严谨下结论，“瑶瑶，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确实老了点。”
尤其是在霁仰的对比下。
白仙瑶一掌拍开顾朗的手，气势汹汹拽着湿透裙摆往楼上冲。这楼下都不是正常人，连顾朗都疯了，她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顾朗捂着被拍红的手，茫然委屈，他难道不是在关心她的健康吗？怎么这么凶？
霁仰摇头：“看来生意没得做了。”
顾朗向上走的脚步滞了滞。在此前的交锋中，他虽然在霁仰的手下吃尽苦头，但也侧面验证了霁仰有真本事。况且，他懂得看人，霁仰似乎对女人有种明显的偏爱。
顾朗腆着脸走到霁仰面前，挣扎许久，缓缓问道：“你说的会员卡，我可以替瑶瑶办吗？”
本来在等顾朗上来追她的白仙瑶一惊，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顾朗！！！
她不过是三年没回来，怎么a城变了模样？多了个法力高强的比正主还美的替身，针锋相对的贵妇圈突然有了团宠，就连不信神佛的顾朗都迷信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
“五十万，看在你是顾朗的份上，给你打折，诚惠一百万。”
顾朗：“……”
听到银行划账的声音后，霁仰从小包里掏出金色的会员卡递给他，“谢谢老板。”
顾朗摩挲着这张会员卡，皱眉，“这，是镀金的？”
“谁会在卡片上镀金？”霁仰奇怪看他。
确实在名片上镶金带银的顾朗：……好歹是100万。
潘重阳姗姗来迟，“大师，我拉到客了！”
语气极其像违法犯罪的皮条客，或者是捞到鱼的朴实老渔民。
本来看在潘家面子上的班先生愣住了，脚步迟疑后退，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答应了潘重阳的要求。
班富没见过霁仰。
不过，霁仰在a城上流圈子的名气很大，很受年轻男女的追捧，还有个最美天师的昵称。想也知道会是个漂亮姑娘。
但他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令人惊叹的美貌和……慑人。
银紫色的礼服依附而上，让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像是被包裹好的最名贵的宝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此时正斜斜捏着酒杯梗，白皙骨感的手指与剔透酒杯相衬，漂亮极了，似是艺术馆里最华丽的画作。
班富：“你们这不是闹着玩吗？”
班富虽然对这段时间a城沸沸扬扬的事情有所耳闻，但这么漂亮的女娃娃还能捉鬼？谁捉谁？
霁仰本来正在和贵妇们讨论护肤美容等专业话题，但很重视潘重阳第一次拉回来的客人，探究地打量了班富。班富人如其名，不仅富，而且胖，得有四个霁仰那般重，整个人像是圆滚滚的皮球，尤其是他的肚子，大的不像话，就连修身的西装也无法掩饰。
“先生，办会员卡吗？”霁仰相当敬业推销，“我们正处于营销旺季，现在办理会员卡，可以打九折哦，还有机会获得小礼品赠送哦。”
班富：“？？”
他感觉好像更加不靠谱了，这情况像是逛街不小心被骗进了黑良心保健品商家。
班富不由自主往后退两步，艰难拒绝，“我想，还是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回去多运动就行。”
霁仰像是很失望，“不办会员卡你这情况很难办哦，五个小鬼，合计算起来很贵的。”
“什么？！”班富冷汗一瞬间全飙出来，他肥硕脸庞抖动，卷着袖子快速抹汗，“你，你怎么知道的？”
霁仰奇怪看他一眼，“这很难吗？你平时不会听到吗？肚子里的小可怜无聊的时候会叫吧？你不会数数吗？”
班富抛弃刚刚对霁仰的怀疑想法，心脏狂跳，连站姿也小心翼翼站得端正。他这段时间身体不断虚弱，经常出现幻听，一开始只是微弱的呼吸声，但很快就转变为小孩子尖利的哭声，每到这时候，他的肚皮就痛得发鼓，似是有东西在里面奔跑跳动。
而那尖利的笑声，确实像是来自不同的小孩，他数了数，最多的时候像是有四五个小孩一起在凄厉尖笑！他才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难道真这么邪门？这最美天师真有真材实料？
霁仰想了想，最近基金大跌，股市低迷，赚钱艰难，她要珍惜每一笔生意。“你这情况得两三个月了吧？这肚子是越来越大，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再不解决，就不是五个了。”
班富听到这话，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汗流如瀑，恨不得立刻抱住大师的大腿喊救命。。
“大师，您说得全中！我媳妇三个月前终于怀孕了，我老来得子非常高兴，但很快我发现我肚子竟然和我媳妇肚子一样，一天天大起来！这比我媳妇的肚子还要大了！”
班富偷偷去看了医生，做了很多检验，但每一个医生都告诉他他身体没问题！肚子里也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至于肚子为什么这么大——大概是啤酒肚吧。
班富：……这恐怕得是啤酒桶。
他暂时安心，但很快，他发现他开始幻听了，睁眼闭眼都是小孩子凄厉的哭声。但他惊恐大叫，周围人却说他们完全没听到。
为此，他收养的义子班向田相当孝顺，不仅给他请来专业的心理医生，还让他休息在家，替他在公司主持大局。
但班富清楚，这绝对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
他这下彻底服气了，泪眼朦胧看着霁仰，那目光和看圣母没什么区别了。毕竟，他都挺着一个啤酒桶的肚子两个月，还被幻听整日骚扰，不成人样，这情况看到霁仰能不感动？
这绝对是法力高强的大师！
“大师，您看，我还有救吗？”
霁仰冷静地看他一眼，深沉问：“先生，考虑下吗？不收你咨询费了。”
说这话时，她似乎还相当肉疼。
班富：“……”
难道这就是大师的敬业精神？这品质，真是高贵！
“大师！敢问您公司的会员卡有几种？”班富试探性问。
潘重阳双眼立刻亮了，相当有营销的精神，“班先生，我们有普通，中等，还有高级。各个对应不同的登记服务，越高级的越能享受更优质的服务，获得更多的折扣。”
班富大手一挥，“我要最贵的！”
班富出手大方，霁仰立刻给他现场制作了一张高级会员卡——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只有普通会员卡。
刷完一百万，班富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潘重阳随身带着的pos机，欲言又止，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坑了。班富神情恍惚地接过价值一百万的会员卡，圃一到手，顿觉神清气爽，连日被尖叫围绕的麻木神智竟似被清风包裹，烦扰被吹飞，肿胀似爆开的肚子被安抚，温驯下来。
“好舒服，”班富眯着眼睛舒适感叹。
“班总，你在干什么？”潘重阳瞪大眼睛，班富竟然突然脱鞋！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上市公司总裁竟干出这种事！
班富腆着脸笑笑，抹了抹汗，神情尴尬，但脱鞋的速度可没变慢，甚至拿着会员卡的手已经伸近袜子里。
“哎，小潘，我这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把你们的会员卡放袜子里，随身携带，适合！”
潘重阳：“……那真是谢谢您的信任了。”
这场宴席，霁仰一行人可谓是收获满满。
霁仰赞赏看着潘重阳，“九九，干得不错！我们做生意就得学会主动拉客，提高客户黏度，这是做大做火的秘诀！”
潘重阳饱受鼓舞，信心满满，立刻拿出小本本制定揽客营销手段，并同步思索周计划、月计划、年计划！
对此，霁仰非常满意，拍拍他肩膀，“好好干！祖师爷会保佑你的。”
潘重阳连连点头，“那咱们祖师爷是谁？”
“我啊，”霁仰不要脸承认，“开宗立派嘛。你以后就是咱们宗门的大长老了，要加油哦，九九。”
潘重阳：“？？？周易都不懂的大长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