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终于开始想要放弃。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有些心灰意冷，实在不想再去理会谢深玄，谢深玄却又犹豫着说：“你若是想学我的字……”
诸野沉默着看向了谢深玄。
谢深玄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道：“你若是想学我的字，其实也不必偷偷对着折子练习。”
诸野：“……”
谢深玄：“你直接找我便好。”
诸野：“……”
诸野垂下目光，不想回复，谢深玄却又沉默，似乎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也许让诸野有些不高兴了，不由便道：“昨夜之事……”
诸野抬起眼看他。
谢深玄：“是我的错。”
诸野：“……”
谢深玄：“虽然你中邪了，可我也喝多了酒，才会强将你留在床上……”
诸野：“……”
谢深玄：“希望你不要太过介——”
他一顿，扭过头，一眼看见了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裴麟。
谢深玄：“……”
裴麟：“……”
裴麟尴尬小声道：“先生……我忘记将书带走了……”
谢深玄：“你……”
裴麟：“我什么也没听见……”
谢深玄：“……”
裴麟：“我的嘴很严的……”
谢深玄：“……”
裴麟紧张咽下一口唾沫，趁着诸野未曾回神，似乎也不打算要捉他，急匆匆转过身，扭头就跑。
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啊！
裴麟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今日谢先生抱病，诸大哥也跟着没有去太学。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分心去太学啊！
可是……不对。
等等。
裴麟又猛地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为什么刚刚道歉的……是谢先生？
-
谢深玄终于回了太学。
不过三日未曾来此，他倒觉得像是过了好长时间，伍正年特意到了太学之外接他，二人方热络说过几句话，谢深玄便忍不住开口，道：“伍兄，昨日他们为什么那么早就下课了。”
伍正年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一时有些茫然：“呃……”
谢深玄：“他们的学业这样差，正是应该好好努力的时候。”
伍正年点头认错：“你说得对。”
谢深玄：“今日得将昨日落下的课业补上。”
伍正年继续点头：“没有错。”
谢深玄：“我去与他们说一说。”
伍正年：“嗯嗯嗯！”
谢深玄跨步入内，一路到学斋之外，学生们纷纷起身行礼，难得如此齐整，只除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裴麟，边上的洛志极推了他好几下，他才恍惚从睡梦之中醒来。
谢深玄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前几日我生了病……”
林蒲大声回答：“先生，我们知道的！”
帕拉也跟着点头，说：“泥滴身体才素最重要的。”
谢深玄笑了笑，说：“我该多谢你们的关心。”
帕拉：“应该的，介都素应该的。”
谢深玄：“可这几日拖了这么多课程，今日大概是要好好补一补了。”
帕拉：“应该的应该的……哎？”
“今晚的饭食，我已经为你们备好了。”谢深玄说道，“我陪你们在太学内吃饭。”
学生们全都陷入了沉默。
“放心，我不会说得太迟。”谢深玄又道，“不过数日课业，也许还需要许多日才能补完。”
裴麟恍然回神，不由带了一丝难耐的兴奋，匆匆便道：“先生！我昨日补过了！”
他昨天可在谢深玄家中学到那么晚，那至少今天，他应当是不用留在太学了。
可谢深玄缓缓转过目光，认真看了裴麟一眼。
“裴麟。”谢深玄平静说道，“你缺的课，已经不是几天能补得过来的了。”
裴麟：“……”
谢深玄：“今日大家都要留下来学习，难道你要一个人离开吗？”
裴麟：“我……”
“来，我给你带了字帖。”谢深玄说，“你就算不想听，也可以在边上练练字。”
裴麟：“……”
裴麟看了看边上正盯着他的诸野。
裴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