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
明明是在水里游了一圈，可殷商的手心依旧是温暖的，贴合在宁惟玉偏凉的皮肤上，几乎有些灼人。
宁惟玉往后退了一步，挣开殷商握着自己脚踝的手。
“游你的去，别动我。”
往后缩的那一刻，为了保持平衡，宁惟玉的腰部下意识地稍稍发力，腰侧的线条更加利落漂亮。
……那么细的腰，一只手就可以牢牢环住。
殷商顿了几秒，目光从宁惟玉的腰上收回，从善如流地转身往对面游去。
宁惟玉索性站了起来，随意地往脚踝上扫了一眼。被殷商抓住的地方有一圈浅浅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往殷商的方向看去。
那小子游回去之后就从水里出来了，面无表情地擦拭头发。
不少同学被他的脸和身材吸引，但碍于他过于冷漠阴郁的气质不敢上前。只有一个戴了七彩色眼镜的男生乐此不彼地和殷商搭话，不过同样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宁惟玉看了几眼，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开。
转身那一刻，原本垂着眼擦头发的殷商骤然抬头，精准地捕捉到宁惟玉的身影。
“……所以我们下次月考的成绩是要计入分班的，占百分之五十呢……殷商，你在看啥。”
邹鸣推了推自己花里胡哨的眼镜，努力眯起眼跟着看过去：“那是宁惟玉？嘶……别的不说，他长的是真的好看，身材也绝了。”
殷商瞥了一眼邹鸣，拿下毛巾往更衣室的方向走了两步，不经意一般挡住他的视线。
“是啊。”
那小少爷确实好看。
游泳课结束以后，宁惟玉连着几天没有见到殷商。
虽说他们学校是贵族学校的设定，高三生的生活总体上来说还是很紧迫的。
周五晚上，宁惟玉靠着软枕，光明正大地在晚自习教室里开静音玩手机。
桌面上，几本物理练习册摊开放着，上面的答题区域全是简短的数字，是宁惟玉心算以后得出的答案。不过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学渣连答案都懒得抄。
他无所事事地刷了一会新闻，打开小弟们的群，在里面发了一句。
［宁］：在？
下一秒，刷刷刷弹出来七八条信息，小弟们纷纷热烈响应大哥的提问。
宁惟玉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
［宁］：晚自习玩手机？我不是说过都给我学习么，还想给我丢人？
［宁］：发了信息的全部做两份作业，下周一拍给我看。
积极回信息的小弟们傻眼了：“？？？”
大哥变了，怎么还钓鱼执法呢。
宁惟玉勾起唇，退出聊天框打开消除小游戏。游戏加载的时候，手机顶部弹出来一条推送。
［新晋小生季见声新剧即将开播，期待新剧上演！］
按照原著时间线，季见声在上个月就已经完成了他那部剧的拍摄。作为一个劳模影帝，他的下一部剧几乎是无缝衔接，算算也快重新进组了。
他下部剧原定是出演男主，后来有个带资进组的富二代把他的角色抢走了，闹出不少波折。
宁惟玉划动指尖，把屏幕上所有的方块消除。
那就找个时间出校门帮他把这事儿解决了。
……
“宁哥。”
晚自习下课铃响后，一个小弟在门口探头探脑，表情丧丧的：“坤子说他隔壁宿舍好像在闹矛盾呢。”
“关我什么事？”宁惟玉抽空从屏幕上的方块上分了一丝注意力给小弟。
小弟蔫头耷脑的，八成是在群里回信息的倒霉蛋之一。
“可是大哥，你不是对殷商挺关注的吗。”
宁惟玉手一顿，没点到连好的方块，游戏直接结束。他看也不看手机屏幕，直接扔进口袋里。
“走，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狂。”
艾瑟伦的学生宿舍区在同一片区域，不过高二高三的楼被绿化带隔了开来。高二晚自习比高三早半小时下课，此刻高二的宿舍楼灯火通明，混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凭什么小薇给你表白！你算老几啊，天天臭着个脸。”
“你以为你考第一就有能耐了？还不是穷鬼！能有我家有钱？哈，我倒要看看你被子湿了还怎么睡觉！……额！”
宿舍门没关严实，叫骂声和一个宛若受到惊吓的急促短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宁惟玉赶走附近吃瓜的群众，直接一脚踹开宿舍门，然后反手关上。
叫骂声是从殷商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殷商背对着门，看不清表情，另一个男生则是忽然停住了辱骂，看向殷商的眼神又惊又惧，冷汗直下。
宁惟玉双手环胸，冷着脸一步步走过去。
殷商的耳尖动了动，错开目光。那个男生这才重新有了动作，大口大口地喘息。
“怎么回事？”宁惟玉站在殷商旁边问道。
不等殷商开口，那个男生又叫唤起来：“你特么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殷商不理他，侧过头回答宁惟玉的问题：“有个东西在无能狂怒。”
语调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冷漠。
“你……！”
宁惟玉往殷商的床扫了一眼。不同于他铺得软和温暖的床，殷商的床上只有一层旧被子，洗的很干净，但很薄。现在被子湿了一大块，连同床单和枕头都还在滴水。
这床今晚是睡不成了。
宁惟玉心里冒起一股火，挡在殷商面前，看向那个找事的男生：“你自己没用，还怪别人？”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宁惟玉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生，眼尾勾着明晃晃的轻蔑和不屑：“怎么没关系，看你这种没用的东西不爽，就想骂你一顿，不行？”
那男生气得直喘，想冲上来打人，却因为刚才被吓到了，手脚还不受控制地哆嗦。
殷商在宁惟玉进来的那一刻，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没再给那男生一个眼神。
“谁在欺负同学？！给我来教务处！”
局面僵持之下，一声怒吼劈了过来，随即一个小老头急匆匆地带着个年轻老师走了进来。
那个找事的男生恼火地看向殷商：“你还敢找老师？”
“我叫的。”宁惟玉懒洋洋地打断他的话，“我都懒得理你这种货色。”
进来的小老头正是铁面无私的教导主任。
宁惟玉见教导主任要来一段现场教育，没耐心地催促他：“赶紧带他去挨处分，我会带殷商找睡觉的地方，用不着你们操心。”
教导主任：“……”反客为主了这是。
他叮嘱了几句，带着男生去了教务处。
一场闹剧在宁惟玉的插手下迅速结束，殷商甚至没有没来得及做什么。
宁惟玉扫了一眼整洁但没什么物件的房间，又看向湿了的床，还有些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