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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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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叙眼皮跳了跳。

她抬头,看了又看赵迟暄,男人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凌厉却也俊雅,是与谢明瑜截然不同的气质。

若说谢明瑜是三月的暖阳,那赵迟暄便是白雪皑皑的冬日,萧瑟冷肃,生来便是叫人瞻仰敬畏的,而不是叫人亲近的。

而他也的确活成了这个模样,年少成名的意气风发,到现在名镇天下的雍容威仪,大悲大喜,大起大落,旁人几十年才能走完的路,他几年间便已走完。

经历了太多,导致如今的他已没太多的情绪,也没什么喜怒,唯一能叫他有情绪波动的,大概也就是大胜还朝的那一日了。

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终成名镇天下的阙阳侯,每一次的凯旋都是大盛领土的扩充,鲜花与掌声,敬畏与推崇,他如何不享受呢?

这才是他的人生底色,而不是拘泥于儿女情长。

所以,方才的那一幕,应当是她的错觉。

似赵迟暄这种雪山之上孤傲自持的花儿,怎会因她的和离而有了情绪?

南叙收回视线,“舅舅,我们回家吧。”

“叙儿!”

公堂之上却再次响起谢明瑜的声音,大抵是手伤得太重,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叙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杀你的意思。”

“我没有。”

赵迟暄颔首,准备转身离开,但在转身那一刻,他的目光却瞥向被卫士们擒下的谢明瑜。

男人的手被他整个毁去,经户部的医官草草包扎后,此时还在往下滴血,大抵是疼得厉害,他的手不自然垂着,让往日风轻云淡的君子之风都出现了一丝狼狈。

赵迟暄勾了下唇。

那目光让人想忽视都难。

不动声色的挑衅,比赤/裸/裸的折辱都叫人难以承受,谢明瑜胸中一闷,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阙阳侯,如今你可算满意了?”

但赵迟暄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身着竹月色团花云气纹圆领袍的男人一哂,便领着南叙离开,仿佛他是地上的蝼蚁,根本不值他去理会。

而他身后的少女,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西坠的残阳血色似的摊开,公堂之上的血腥味仍未散,可少女却像什么都不曾看到,什么都不曾闻到一般,她丝毫不在意,只跟着赵迟暄渐行渐远,半点眼神不曾分给他。

谢明瑜肩膀一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南叙真的不在乎他了。

他伤得这般重,她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事实让谢明瑜无比颓败,几乎是下意识间,他冲南叙的身影大喊,“叙儿,你误会我了。”

“我没有杀你,我怎会杀你?”

可不管他怎样解释,南叙都不没有回头,像是不曾听到他的话一般,只跟在赵迟暄身后,脚步轻快往家赶。

谢明瑜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叙儿,我没有。”

他看着南叙远去背景,一遍又一遍轻轻低喃着,“我怎会杀你呢?”

他只是想捂住她的嘴,不要她继续说罢了。

毕竟她的那些话,是拿刀子在剜他的心,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

可他突然间的动作显然吓到了她,惊慌失措中她不断后退,于是他原本该覆在她嘴上的手落到了她的脖颈,然后她在一瞬间爆发。

“谢明瑜,你要杀我?!”

她的质问让他当场僵住,他刚想收回手解释,可赵迟暄来了,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南叙也认定他要杀她,恼羞成怒之下的杀人灭口,就如南叙在得知思瑾的存在后,其第一反应便是要与他和离,没有一丝丝犹豫,毫不拖泥带水与他恩断义绝,拿了户部出具的文书便再也不瞧他一眼。

仿佛他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抛弃的过去,多与他相处一刻,她便恶心一分似的。

没由来的,他突然有些后悔,若他早些将思瑾的事情告知南叙,他与南叙是否会换一种结局?

不,不会的。

她的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他多与丫鬟说两句话,她便能闷闷不乐好几日,似她这般爱拈酸吃醋的人,怎能容忍他把思瑾从教坊司救出来?

而思瑾的情况,也的确不能再耽搁了,哪怕不曾十六,可她已被许多纨绔看上,不止一次找老鸨点名要她伺候,是他打点了许多银子,才堪堪保住思瑾没有被糟蹋。

可绕是如此,思瑾仍

谢明瑜眉头一皱,不愿再想了。

那是他的噩梦,更是思瑾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他才会在大婚第二日便仓促接思瑾出来,他不敢再等了,多等一日,思瑾便多一日的危险。

他拖不起,思瑾更拖不起。

他原本想着,他做事隐蔽,南叙应不会知晓,只要他还了陶家的清白,将思瑾安置好,他便与南叙好好过日子,哪曾想,南叙竟知道的这般快,他尚未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南叙便吵着与他和离,之后,便是走到恩断义绝这一幕。

这一切都太快了。

快到甚至让他都有种措不及防的感觉。

谢明瑜的轻声低喃止住了。

不,不止快。

更多的是巧——思瑾出事的时机,南叙知晓的时机,甚至赵迟暄出现的时机,巧到让人怀疑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算计了这一切。

谢明瑜呼吸陡然变轻。

“明喻啊,你也别怪姑娘太过狠心,实是你做的事情不大地道啊。”

耳畔响起龚兴的声音。

谢明瑜回神。

右手刺骨的疼提醒他今日的一切并非梦境,他抬头,赵迟暄与南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街尽头。

大概是这个原因,龚兴没有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伸手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那只肩,语重心长道,“大婚第二日便抬了教坊司的官妓入门,莫说是南姑娘了,我若是女子,我也是不容你的。”

“更何况你与那官妓又是有旧情的,娶南姑娘,也只是借阙阳侯府的势力还她一个清白,似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

“你啊,把路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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