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第一支舞过后原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可一直到今夜舞会结束,在场所有人全都有些不在状态。
叶芷的晕倒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但很快,这股骚动便被众人的疑惑所压盖,没了半点踪迹。
在这样一场豪华盛大的舞会上, 还是传说霍家会宣定霍少未婚妻的场合中——霍靳琰当众邀一神秘女子跳了第一支舞。
而一直被众人所认定的霍靳琰的未婚妻叶芷当众晕厥, 整场舞会下来仿若一个被耍弄的跳梁小丑。
她是谁?
她和霍靳琰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舞会上?
又为什么会穿着和叶芷一样的星雾?
消息不过顷刻, 便在整个南川上流名媛圈传遍。
一时之间,无论是参加了舞会的,还是没有出席的,都在暗中猜测着她的身份。
事情发生得出人意料,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这个平凡的夜晚, 注定精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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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醒来的时候, 夜色已经很深。
在黑暗里迷蒙睁开眼,她讷讷辨别了好一会儿, 才认出这是在自己的房间。不远处影影绰绰有一个身影, 她定睛看, 才发现是撑着手臂昏昏欲睡的邹玲丽。
“妈……”
听见声音, 邹玲丽立刻清醒。
见她醒来, 她忙赶到床边,神色惊喜,“阿芷, 你醒了!”
“嗯。”叶芷声音有点哑, “妈, 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我去参加误会了,结果靳琰和别人跳舞了,那个人还和我穿一样的衣服,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邹玲丽一下不说话了,表情有种勉为其难的遮遮掩掩。
她试着转移话题说:“阿芷,你饿不饿?妈给你做了点粥,你先吃点东西温温胃,好不好?”
叶芷有些奇怪,“妈,现在几点了?去舞会还来得及吗?可不要迟到了!”
“来得及,来得及。”邹玲丽不看她,从旁盛了碗粥端她面前,哄劝,“来,吃点。”
叶芷也不再拒绝,接过粥碗浅啜两口,昏沉的精神稍回笼了些。
她床的位置临窗,此刻纱帘半掩,刚好露出一角来。
无意中向窗外瞥了瞥,窗中她自己的倒影映进眼底。
她愣了一瞬。
眼前的人头发凌乱,神色疲倦,可是脸上的妆容却是完整的。
妆……
妆——
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眸遽然睁大,突然一把嘶声将碗打翻,“啊——”
“阿芷!”
“妈!妈!”叶芷的情绪倏然激动,眼泪疯狂淌下来,不断喊:“妈!靳琰被人抢走了!有人和我抢靳琰!靳琰被人抢走了妈!”
“我知道,我知道……”邹玲丽拥住她的肩膀,说不出别的,只能一声声安慰。
……
叶芷有隐性狂躁症,每当遇到强烈的挫折或刺激,精神便会间接性崩溃。
她这病遗传邹家人,邹玲丽为了控制她的病情,所以自小,对她就是千般纵容万般宠爱。
这些年来叶芷的病情也早已控制得很好,也不曾被外界任何一个人知道。直到上一次公开宴前,她隐约透出了一些发病的迹象。到今天,已经是不可避免。
……
“妈!你帮我抢回来!妈,你帮我把靳琰抢回来!抢回来!”
“靳琰是我的,霍家也是我的!你给我抢回来!”
叶芷拼命地哭,拼命地吼。眼泪洪水般疯狂地流,整张脸涕泗横流。
“好好好,好……妈给你抢回来,抢回来!”邹玲丽眼眶发红,眼睛里也蓄了泪。
她的妆早就被哭花了,此刻仿佛一个怪物,边哭边说:“抢不回来了,已经抢不回来了!靳琰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猛地一瞬,她像是想起什么,哭声忽然止住,瞪着极度憎恶的眼对邹玲丽说:“妈,那个人是谁?那个贱人是谁!叶若吗?是不是叶若!”
邹玲丽却一怔,坚决否认,“不可能!我早就让周姨把她清理了,不可能是她!”
“我不信!除非我看见她,除非我亲眼看见她!否则我不信!”
“妈,你让周姨上来!你让她亲口跟我说,不!你让她把叶若带上来,带上来——”
“好好好,我叫她,你别急,我这就叫她!”絮絮安抚好她,邹玲丽走到一旁,颤着手给周姨打电话。
不过几分钟,卧室门被敲响。
周姨从外走进来。
邹玲丽心绪差极,正愁没地方发。一看她孤身前来,劈头盖脸便骂:“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是让你把那贱人也带来的吗!人呢!”
“夫夫夫……夫人!”周姨灰败着脸,唇齿颤了半天,终于完整说出一句话:“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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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极不和谐的响动。
邹玲丽疾步朝着一楼客厅走去,便走边喊:“叶若呢?叶若在哪儿!叶若!”
叶成安正在楼下,还正在不断地给别人打电话,探寻着舞会上究竟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