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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番外 前世 原来他才是笑话(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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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正青收到望北好友的电话,让他去警局接鹿望北的时候,他先是不信的。

他的儿子几个小时前都还在宴会厅,何况素来冷静成熟的长子怎么突然会因为闹事而出现在警局呢?

可是没过多久,警局的电话也已经打过来了。

鹿正青脸色有些阴沉,在望北走之前,他依稀听到了望北似乎去找予安了。

想起上次两个儿子的不欢而散,这一次闹到警局去,似乎也说得通。

鹿正青只以为望北和予安打起来了,所以他匆匆安抚慌张的与宁后,赶到了警局。

他站在警局门口抬头看了看,停住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来,他猜测予安应该也在这里。

能够让大儿子失控的只有予安了。

鹿正青眼中失望一闪而过。明明他乖巧的小儿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自从上次他生日那天见过予安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予安了。他知道予安在为那一天的一巴掌生气,鹿正青其实对那天的一巴掌是有些后悔的。

再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动手的。他那天知道予安回来的消息时是高兴的,他原本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接予安回家的。

他只不过是看到花园那一幕太失望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平庸的人,但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连最基本的善良都做不到。他之前同意予安搬出去,也只是想让予安在外面受些苦,能够懂事一些。

鹿正青其实让杜秘书一直在看顾着予安这边。

可没想到那个孩子这么倔强,到现在都不肯回家。

自己可是他的爸爸啊,难不成还真能看着他在外面受苦。

鹿正青想自己老了,也和予安倔强不动了,他在亡妻画室呆了整整一天后也算想明白了,孩子可以放在身边慢慢教。

他已经让杜秘书去帮他联系国外的大学了。鹿正青已经想好,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和予安说话,将予安接回家。

鹿正青如此想着,他的脚步慢慢放缓,只不过刚刚踏出一步,他就用手捂住前胸,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有一些胸闷的感觉。

一到警局,他就看到素来沉稳懂事的望北独自坐在角落里,紧紧搂着怀里的东西,衣服凌乱狼狈,眼中带着红血丝,失魂落魄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次望北和予安一定闹得很厉害。鹿正青有点头疼的想到。

也不知予安说了什么,可以将望北气成这个样子。

他谢过带路的警察,看着长子,又在大厅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予安——

鹿正青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快步走到长子面前。

望北茫然的看着他,向来成熟懂事的长子,此刻的眼神看着他茫然而无助,像一个孩子一般,鹿正青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上次看到望北这样还是妻子去世那天。

“爸爸——”鹿望北沙哑的说出这两字后是久久的沉默,仿佛这两个字就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鹿望北心中有些生气,予安究竟是做了什么,可以把长子气成这个样子。他对长子向来是愧疚的,他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望北?是不是予安又做了什么事?”

在听到予安两个字的时候,鹿正青看到望北的嘴唇不正常的颤动了下,长子紧紧咬着牙关,像是忍耐着什么,他沉默很久,手指颤动抚摸着身边长长好几页的医疗记录,眼眸低垂问:“予安捐赠过骨髓。”

“是给我吗?”他抬起头看着鹿正青。

他始终不相信予安就这样走了,他的弟弟明明还这么年轻。

直到医生找出予安的就诊记录,叹息着说——

“本来就是早产儿啊,才二十几周,哪怕是为了脐带血也是太胡闹了。”

“何况予安只是看起来健康而已,身体小毛病太多了,底子很差。”

“他身上的那些疤痕,一看小时候就受过太多的苦了。”

鹿正青一愣,他注意到长子手边是一份详细的医疗记录——是予安的?望北怎么会有予安的医疗记录?他心里一慌,他一直刻意隐瞒长子这件事情,就是不想让长子感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鹿望北低声自顾自的说:“他们说,予安生了病,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予安生病了?

什么病?

鹿正青脑中一片空白,顾不上许多,慌乱说:“什么病?有多严重?”他一下想起他生日那天,予安那张诊断书。

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心里一颤。

怎么会?予安还那么年轻?

他四处看着,大厅中没有予安,鹿正青呼吸开始慌乱起来,他朝鹿望北问道:“望北,你弟弟呢?他在哪里?”

可是望北却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自己怀里小心翼翼搂住的瓷罐,抱得更紧了一些,就想要勒近自己的血肉之中,他的手指仔细摩挲着瓷罐的光滑的表面。

鹿正青目光落在那个瓷罐上面,大概成年人一个巴掌大小,纯白的骨瓷没有任何花纹。

可是他脚步踉跄一步,他后退一步,嘴角努力动了动加重声音说:“望北,你弟弟呢?”

“我弟弟?”鹿望北低垂着眼眸,反倒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鹿正青说:“你还记得我们1月14日那天在做什么吗?”

“他才刚刚过完生日不到半个月。可是我们都没有在他身边。”

“那天我们都在与宁画展开幕式。他们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同一层的孩子都很喜欢他。他们还说,他是一个人离开的。”

“爸爸,你说他会害怕吗?”

“予安一定恨死我们了。你说,我们怎么能够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爸爸,妈妈一定再也不想看到我们了——”

鹿望北自顾自的说,全然没有在意鹿正青越发苍白的脸。

“望北,你在胡说什么。”鹿正青半晌才嘴唇颤动沙哑说,“你弟弟究竟在哪里?”

“弟弟。弟弟在哪里?”鹿望北眼神茫然又无措,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罐子,又看看鹿正青喑哑声音:“他们说,弟弟在这里面。”

可是这个瓷罐这么小,这么黑,他的弟弟怎么能呆在这里呢?

予安葬礼的那一天。

警察出现了。

他们看着予安的遗像唏嘘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可惜了。”

鹿望北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予安。

他几乎麻木的听着,警察讲起当年的那场拐卖案——

他终于意识到医生口中他的弟弟身上那些伤疤的来历。

在那一刻,鹿望北才发现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弟弟。

他想他一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哥哥。他问过照顾予安最后一段时间的医生,他们说予安求生的意愿不强。

他们做的究竟有多糟糕,才会一点点抹掉这样一个孩子所有对生的本能渴望啊。甚至他和予安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用最深的恶意揣度他。

可是他的弟弟是为救他而来啊。

予安死后,日子似乎还是一天天的过着。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鹿望北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他开始频繁的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他的梦中,五岁的小男孩会甜甜搂住他的脖子,崇拜的喊着“哥哥,哥哥——”,小男孩像一只快乐小鸟一样围着他。

而他会温柔揉着小男孩的头发。

可是每当梦的最后,天真的男孩最后总会变为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他知道鹿正青也没有好多少。

这个家只不过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他们看着与宁的画展越来越成功,看着与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看着与宁长大订婚,甚至在与宁订婚那一天,爸爸将公司的股权作为礼物送给了与宁。

可是每一次看着与宁,他们都会想到永远的停留在20岁的予安。他们会想着,如果予安还活着现在会怎么样?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他们的人生中不再有予安。

鹿望北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心理医生甚至劝过他,要把过去放下。

可是他只能苦笑,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呢?那是他的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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