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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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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送完焦蕉回家,方屿行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实验室的消息。

【血清结果出来了,情况不太好,并没有像我们之前预想的那样融合,您需要再去一趟京市,那边有我们更精密的仪器和更有效的药物。】

在这之后,对方又发来一条:

【小心谢家,最近他们又有行动,很有可能要从您的通信设备下手,妄图窃取血清数据。】

谢家人狡诈,为了那组血清数据不择手段,之前还只是光明正大要做交易,现在就要做贼,打算直接窃取。

如果偷不到呢?下一步又会对什么动手?

就当他思考怎样对谢家予以反击时,实验室将血清检测结果告诉他,有一种激素水平偏高,很可能对他的身体产生不利影响。

目前尚且算是稳定,但十分依赖药物,一旦离开药物干预,后果难以预料。

还有就是,他现在凝血功能太差,尽可能要避免受伤,否则伤口难以愈合,有感染的风险。

总而言之,和谢家的这场战争,不可避免,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不能踏错。

曾经遭受过的痛苦,留下的伤疤,所有的恨意,他都要在这场战争中一点一点还给谢家。

?

首先,为了防止谢家窃取数据,通信设备里的残存资料必须先销毁。

他和实验室那边联系向来不是通过电脑就是手机,收到消息后,他立即将两样设备都交给专门的负责人处理。

血清数据在销毁的同时,很多其它数据也受到影响,其中就包括通讯录和微信。

不论什么人给他打电话发消息,系统都会自动拒绝,防止信息窃取。

所以,他既没有接到焦蕉的电话,也没有收到那条微信。

直到现在,数据全部恢复正常,人也跟个炸毛的小刺猬似的坐在他对面,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宝贝……”

“别叫我宝贝。”焦蕉别过头,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还要顾及着肚子里的球。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方屿行拉着拉杆箱要出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在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想,连谢非这种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跑路,方屿行就不可能了。

结果谁知道,一过来就连人带包袱被他一起抓包。

骗子。

床上床下完全就是两副面孔,吃完了、新鲜感过去了就要跑路,根本从来没想过负责。

怪不得当时他问方屿行喜不喜欢宝宝,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喜欢”和“应该喜欢他俩的宝宝”。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重视、不在乎他们两个的结晶。

臭男人,让他措施做得那么好还能怀孕,然后还不想负责,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隔着一只茶几,方屿行清楚地看见焦蕉那张仍旧苍白憔悴的小脸。

明明今天分别时还好好的,结果半天不见,人好像虚弱了不少,然后……肚子里还多了个崽?

震惊和激动之后,就是满腔的喜悦。

得知真的有这么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存在,他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不过当务之急,似乎不是好奇这小家伙,而是先哄人。

他站起来,绕过茶几直接走过去坐到焦蕉身边。

焦蕉轻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往旁边使劲挪了挪。

“焦蕉”,方屿行也跟着他挪过去,起身改为蹲在他面前,两只大手收着力气将他两只白净的手背按在沙发上。

焦蕉仍是偏着头不看他,声音因身体虚弱而毫无杀伤力,像只被钳制却仍凶巴巴要反抗的小奶猫。

“焦蕉,电话和微信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焦蕉挑眉看他:“又是实验室?”

方屿行垂下眸子,目光落在焦蕉被白t柔软布料遮盖的小腹上,忍不住想触碰。

他伸出手去,指腹几乎碰到那件白t,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白皙紧致的小腹滑腻的触感。

曾经的那两个夜晚,他是感受过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两夜之后,这里居然悄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他其实从未奢望过能够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悲惨的童年和仇恨几乎包裹了他整个生命,每时每刻他都要绷紧神经准备和谢家负隅顽抗,他想复仇,想毁掉整个谢家。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背负这些,也不想与谢家的矛盾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家人……

这个词汇似乎刺痛了他某根神经,他生来是有家人的,只是后来他们都不要他了。

再后来,他被孤零零地扔在谢家,被一众名义上的“家人”欺辱迫害。

他渴望能够拥有真正的家人,却又害怕自己已经失去了爱家人的能力。

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孤独地停留太久,他都要忘了该如何跨出这片黑暗。

他眸底微弱的光渐渐熄灭,手指蜷曲着缓缓移开。

就在这时,一只不属于他的、略带着些凉意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带领着他,让他的手掌贴合柔软紧致的小腹。

头顶上方,传来小孩气闷怨怼的声音:“胆小鬼,连你自己做的好事都不愿意承认。”

焦蕉都要气死了。

这个老男人不仅不想负责,连跟他自己的崽崽打个招呼都不愿意。

手都伸过来了,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收了回去,到底是有多不想负责,多不喜欢这个孩子。

哼,他的崽崽,没有人可以说不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

男人宽大温热的手掌下,尚且平坦的小腹柔软细腻,隔着一层布料,彼此的温度相互交汇融透。

焦蕉向来体温偏低,怀宝宝以后孕期反应又特别强烈,吃什么吐什么,身体虚弱,连带着小腹温度也不高。

方屿行跟他相反,因为从小就被注入杂七杂八的药物,为了保证他能活下去,能一直做血清培养皿,谢家也算在他身上下了血本。

什么人参灵芝,还有一些叫上名来的珍贵药材,都曾用来给他吊命。

当然,前提是他危在旦夕,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

只有在这种时候,得以接受治疗,他身上的折磨和苦痛才会减轻一些。

说来也讽刺,有时候他倒希望这一刻能快点到来,对于他来说,死亡即是新生。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又有长年锻炼的习惯,他全身上下都涌动着成熟炙热的雄性气息。

想当初,这也是成功吸引焦蕉注意的一个点。

大手覆在小腹上,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至微凉的皮肤。

最初接触时不适应,像被烫着了似的,焦蕉不禁颤抖了一下。

方屿行以为是焦蕉不喜欢他的触碰,又蜷着手指想要移开。

“干什么?”焦蕉不满地揪住他卷至手肘的衣袖,凶巴巴地质问,“你现在连给我当个暖手宝都不愿意了吗?”

“……暖手宝?”方屿行愣了几秒。

“嗯”,焦蕉嫌弃地上下扫量了他一通,最后将目光落在他两只大手上,骄矜地哼了声。

“你现在全身上下我哪哪都不喜欢哪哪都讨厌,只有这双手勉强有用,可以给我当暖手宝。”

方屿行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的体温高,手比较暖和。

他抿了抿唇,眼底似乎重新染上了一层暖色。

抬眸看了眼面前张牙舞爪的小孔雀,他再次试探着把手掌覆在原来的地方。

这次小孔雀没颤栗,也没推开他,只是仍旧气鼓鼓地不愿意看他。

“这样……会舒服一些吗?”他放轻了声线问。

“嗯。”焦蕉靠在沙发上,只懒懒回了他一个字。

得到回应,方屿行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帮他暖着小腹。

焦蕉一直属于身材纤细的类型,腰又细又窄,自从怀孕之后,孕吐严重,又瘦了好多,现在腰肢几乎能用两只手掐过来。

说不心疼是假的,本来男性怀宝宝就比女性辛苦也危险很多,反应也更强烈。

方屿行记得,上次视频通话时焦蕉就突然吐了起来,他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宝宝就已经存在了。

还有在超市里,焦蕉说“你又不愿意养,我生下来做什么”,他当时也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养呢?

这是他的宝宝,是与他血浓于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珍惜、不喜欢呢?

一想到他现在抚着焦蕉的肚子,正与里头的小家伙接触,他心里的雀跃和激动便呼之欲出。

“焦蕉,上次我和你说我不喜欢宝宝,这话是假的,我喜欢我们的宝宝,很喜欢很喜欢。”

焦蕉皱了皱眉睁开眼,这算是勉强合格的回答,但他依旧不满意。

“我都揣着崽崽来你家逮你了,你肯定会这么说啊,等我走了,你肯定又会收拾东西跑路。”

“我没有要跑”,方屿行认真地保证,“我只是要去趟京市处理些私事。”

“私事??”

焦蕉猛地睁开眼,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丈夫趁妻子怀孕借出差为由偷吃的例子。

他才怀孕一个月,这老男人就按捺不住了?

还私事……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能有什么私事?

说这句话时,老男人嘴角甚至还上扬了那么两毫米!

方屿行起身换了个姿势继续帮他取暖,顺便继续解释——

“是有关于谢家的事。”

焦蕉正欲发作,却竖着耳朵捕捉到“谢家”两个字,想到谢云口口声声称方屿行为“狗”,心想这两个人关系应该是很差。

那私事……可能也就不是他以为的私事。

但是也说不准。

老骗子有前科,不可信。

想了想,他还是闭上眼睛,闷闷地道:“我一点也不好奇。”

方屿行看他听得不耐烦,也真的就顺从地闭上了嘴巴,专心为他暖着小腹。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焦蕉倏地睁开眼睛,鼻头一皱,两颗金豆子就落了下来。

“叫你不说你还真不说了,我就知道你嫌我烦,想让我赶紧收拾包袱走人呜呜呜!”

方屿行愣住了,手忙脚乱地扯过口袋里的丝绸手帕给这金贵的小孩擦眼泪。

“没有,我是怕你嫌我烦。”他解释道。

焦蕉想起这些天的事,还有肚子里的崽,抽泣着哼了声:“你是挺烦的。”

“但是”,他又恶狠狠地揪着方屿行的袖子补充,“解释的话是你应该说的,就算我不听,你也必须说。”

方屿行替他擦着眼泪,被他这副可怜巴巴又张牙舞爪的模样戳中了心窝,嘴角微陷。

“你还笑!”小孩指着他的鼻子哭得更凶了。

“不笑了。”他把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握进掌心,笨拙地哄人。

“号码打不通,还有微信拉黑,这些都是因为我把通信设备做了特殊的处理。”

说着,他把手机拿出来,拆下后盖后交给焦蕉,让他看上面特殊的微型芯片。

“为了防止谢家人窃取信息,我将所有通信设备都做了特殊处理,收发信息都要……”

“弄这么麻烦做什么”,焦蕉把手机还他,不耐地道,“把这破手机扔了,换个新的不就好了。”

方屿行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小孩真是太单纯了,这哪是换个手机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他现在也只能顺着正在气头上的小孩说:“好,听你的。”

焦蕉很吃这一套,吸吸鼻子,刚才的凶狠气势少了几分:“当然要听我的。”

“还有啊”,他扶着腰坐起来,仍带着点小脾气说,“接下来的事你也得听我的。”

方屿行正襟危坐,认真听着。

焦蕉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只是这次两颊有点烫,语气也别别扭扭。

“我要住你家。”他语速很快地讲出来。

“……”

方屿行愣愣地听完,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孩不是讨厌他吗?怎么会……主动要求住进他家?

“你别想太多”,焦蕉猜到他在想些什么,飞快辩解,又别扭地补充,“是医院那边说的,说是……孕期需要伴侣的陪同。”

“伴侣?”

方屿行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一种久违的、即将拥有家人的惊喜充斥他的心脏。

焦蕉拿微凉的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蛋,恼羞道:“这是医院的说法,咱俩可不是。”

说完,他正了正神色,继续道:“等宝宝生下来,咱俩就桥归桥路归路,不许再招惹……”

“焦蕉,我们结婚吧。”

话被打断,他却暂时忘了发脾气。

结婚?

焦蕉咀嚼着这两个字,却觉得陌生而遥远。

毕竟他才二十岁,虽说明年就毕业,但年龄还是很小,怀孕本来就很奇怪了,还想让他结婚牵制住他?

“不要”,他很痛快地拒绝,“我不要结婚。”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老骗子结婚以后肯定会管着他,不让他出去玩,甚至交什么朋友、穿什么衣服都要过问。

年纪大的人都这样。

还有,现在都开始有所隐瞒、有所欺骗,将来也保不准会骗他,趁他大着肚子跟别人跑了。

不对,方屿行他敢跟别人跑?

要是敢跑,他就派所有保镖哥哥们把他抓回来暴揍一顿。

好像也不对。

他穿书离开了原来的家,保镖哥哥们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这就是没人疼没人爱没人保护的日子吗?

委屈死了。

想到这儿,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又落下来几颗,鼻头和眼眶都红红的,看起来比刚才还难过。

见焦蕉这副模样,方屿行以为是他不愿意和自己结婚,心底不免酸涩。

考虑了一下,他说:“我们可以先领证,婚礼……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办。”

“另外……”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低落,“等宝宝平安出生,我们再签离婚协议。”

焦蕉怔了一瞬,似乎没想到方屿行考虑得这么“周到”,从结婚到离婚这一套流程都想好了。

考虑得这么爽快,果然,这老男人就是对他半点真心都没有。

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说的就是方屿行。

用力揉了揉眼睛,焦蕉重新像只白天鹅高傲地扬起下巴:“好啊,就这么办。”

说完,他又想起医生的嘱咐,下意识抚了抚肚子,小声哼道:“我明天就要住过来。”

要不是为了宝宝和他自己的健康,他才不会和这个无情无义的老男人住在一起。

就在今天出院以前,医生特地过来叮嘱他孕期注意事项,并且向他解释,今天的小腹刺痛是由于缺乏休息,营养也不太能跟上。

本来男生子的风险就很高,意外流产的风险也不低,如果一直吃不好休息不好,那这个孩子恐怕也会有危险。

和女性一样,挺过前三个月,风险就会小很多。

但据医生说,不仅前三个月需要小心防备,以后月份大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会出现一些相应的症状,比如水肿。

胎动时也会有反应,不过因人而异。

发生各种情况,不论好的坏的,有伴侣在身边陪伴就会安心一点。

还有就是……

医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没再说下去,只道“以后月份大了,你们两夫夫自然就知道了”。

焦蕉心想,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是什么,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急着来逮这老男人,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看医生那副表情,他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才好,他才不想白白给这老男人生宝宝,一定要让老男人也付出什么。

方屿行听见焦蕉这句要搬过来的话,没怎么思考就回答了声“好”。

此时此刻,他本来应该已经坐上了前往京市的飞机,没想到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两位小祖宗。

但他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意思,相反,他希望他可以亲自照顾焦蕉和他们的孩子。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夕阳落山,已经不早了。

正要转身,目光刚好和门口一个全身黑的男人对上。

嚯,还是带着人来的。

是真怕他跑了吗?

方屿行失笑,走去里屋。

再出来时,焦蕉斜靠在沙发上已经昏昏欲睡,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慢慢披上焦蕉身上。

“不许碰我!”

焦蕉没有睡熟,皱着眉下意识要推开他。

“别动。”

方屿行突然严肃深沉的语气吓了他一大跳,微颤着眼睫睁开眼睛,却见一条空调毯覆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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