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你这点谨慎能额外用在别的地方，你也不至于挑衅我让我生气到这种地步。”
宋世安满意地收起手里的粒子枪，解决问题自然无所谓江澈怎么说。
“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宋世安坦诚出声，至今仍对刚才被突然认出的场景心有余悸，“我就说了那么几个字都能被你认出来，天知道你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
……但凡附近人多点，解决起来最次怕是都得是车轮战了。
听到对方发自内心的话，江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爽。
……大概是特别不喜欢那种仿佛暗指自己在赛前深入研究了对方，像是自认实力不如的语气。
江澈反击道：“你倒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在我看来，你也就是比其他参赛者额外多点小聪明。”
“别人都说你的操作是个人特色，我倒觉得不尽然。不过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机甲操作精准性，操作不行故作飘忽，最终瞎猫碰上死耗子获胜，让其他人都看着最终的结果误认为是刻意。”
“遇到我，也算是你倒霉。”说完，江澈也不再搭理宋世安，率先转头回忆着刚才海怪npc游动的方向追过去。
宋世安却是被江澈的话惊得一愣。
——完了，碰上硬茬子了，说不定没过多久就会出局。
比赛场外，弹幕瞬间一片沸腾。
【什么？！江澈学长说的是认真的么？！宋神那不是个人特色，而是没办法适应环境所以被迫逼出来的技能？！】
【可是宋神之前那两场，射击明明都很精准啊，操作看着也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我不信！】
【我觉得肯是江澈学长难得看走眼了。上一轮比赛，宋神用那样的操作击败了温德林学长，把这么多人淘汰出局，结局是不会骗人的！】
【我也觉得，战绩都是摆在明白上的现实，那些东西都是不可能造假的。】
【那现在问题来了，江澈学长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
……这么多人看着呢，狠话都放出去了，不能反悔。
宋世安强行克制住自己此时的想法。
他跟在江澈身后，追着海怪npc身后，一路也不知道游出了多远，最终来到了海底的一个山洞。
看着那个海怪npc抱着同伴的尸体游进山洞，期间山洞口不断有其他海怪和海龟出入，不时停下朝着同伴的尸体投以呆滞的目光，发出听不懂内容的尖利嚎叫。
这让宋世安和江澈得以最终确定这就是海怪npc的据点。
“行了，找到地方了，我们也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江澈看向宋世安，上下打量了片刻就突然笑了一声，“看你这反应，你不会被我说中想着逃跑了吧？”
“……怎么会。”话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这会真想跑也跑不掉，即便内心不愿，宋世安还是硬着头皮应声道，“唉，走吧，我们去远一点的位置开打，别惊动了这些npc。”
……怎么说呢，虽然目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但最后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运气好赢了呢。
“当然。”江澈听着宋世安的叹息声，悄悄远离npc的据点去履行约架的约定。
他几乎已经能看到这场最终的比赛结果了。
……
然而事实说明，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一些——
片刻后，开战了一段时间后，他被周遭仿佛如影随形的子弹逼到了极点，和上一场比赛的温德林感同身受，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地。
这不应该啊……
明明他看宋世安的操作，上一轮比赛里对方明明刚入场就是那个状态。而正常情况下在进入重力不同的环境下总归都有一个适应的时间，他过去看宋世安的训练表现也是那种稳健的风格，那显然就是操作有问题的表现啊！
按理说，或许对方的反应速度是快了一点，但只要操作有问题难免会因此露出破绽。只要等到破绽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算速度再快也不是不能应对。
可现在，明明之前旁观视角看的时候觉得破绽很多问题挺大，可真当正面和宋世安对上后，对方的全部动作在他看来却又都浑然一体，动作流畅压根就找不到突破口。
……这压根就不是他想象中的对局。
江澈挣扎着开枪，他几乎找不到半点宋世安行动的规律，明明上一轮比赛还能看到是在撞到碎石前躲开，这会儿全程看着都显得无比随心所欲。
难道宋世安的作战方法真的这么扯？真就是这种特殊到近似于操作出错的流派？而对方在比赛开始前也提前凑巧碰对了考题，特意在太空环境下进行过适应训练……可最开始对全息模拟舱的陌生也不不像是假的啊。
江澈脑子里乱成一团，一边躲开对方的子弹，一边回忆自己发现的那些异常。
恍惚间，他甚至还能听到宋世安的一声叹息——
“亏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样啊。”
这句话一出，无力反抗的江澈彻底绷不住了。
大抵是话语里的内容和语气对他杀伤力太过，这一瞬间，被刺激过头后，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觉得自己什么都想通了。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江澈愤怒出声，为自己人生头一次看走眼而悲愤不已：“卑鄙小人，我算是看透你了！”
“从开场一直装到结尾，从入学开始一直装到现在。装作对太空环境陌生，装作对全息模拟舱不熟悉，装作自己的作战风格符合世人常规认知……你怎么这么能装，d是垃圾桶成精么？！”
“什么装，那些其实都是真的。”宋世安为自己辩解，“你打不到我，无非是我的反应速度比你快了那么一点点。”
江澈显然没信：……嘁，又来，我信你个鬼。
还一点点，我看你想说的其实是亿点点。
“骗人都这么不走心，再信你我怕是脑子真出问题了。”江澈急促呼吸两口，感觉自己不被尊重。
眼见着即将就要出局，江澈怒吼道：“你要真想让人相信你的鬼话，就算是敷衍也好，你起码也要给我做做样子啊。”
“最起码，好歹你现在就先把你手上那把不断发射子弹、眼见着就要把我打出局的粒子枪停一停，就算是演也要给我演出副勉强的样子来。”
话音刚落，宋世安手里的粒子枪还真就停下来的。
江澈愣了愣，随即更愤怒了。
……这算什么，看不起他么？！
眼见着江澈又要被这态度弄破防，即将就要开口骂人，宋世安之后说出口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宋世安：“有人来了，要不还是先不打了吧。总感觉一开打，我就算不吭声都会被人认出来。”毕竟全场恐怕也没人和他一样，操作动不动就飘忽成那样。
“走吧，虽然你的实力是有些一般，但组队起码一加一也能大于一，我们还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办法。”附近人越来越多，其他参赛者都跟着找到了附近，没办法动手，似乎也只能是先这么凑合着过了。
……就看这个江澈叛逆但依旧遵守规则的脾性，和对方组队应该不会遇到什么背刺的麻烦。
“什么人，我怎么就……”话音未落，江澈余光瞥见几团黑影由远及近得靠近，看轮廓还真就是机甲。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气得太狠，他居然没发现那几台靠近的机甲。
江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含恨闭嘴跟上了宋世安，算是勉强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
两人再次回到了刚才找到海怪的据点附近，他们躲在隐蔽处观察，看到不少机甲来到了附近。
宋世安皱眉：“完了，看来有不少人这会儿已经到场、甚至开始了行动，相比起其他人，光我们两个看来是有些麻烦。”
江澈白了宋世安一眼，要不是答应了组队，他真想直接反驳一句，表示谁和你我们了。
“得了，与其在这用嘴巴战斗和其他参赛者比拼，不如趁早开工想办法对那些npc动手，或者是把你再赛场中唯一不是死对头的温德林找到。”
到底是被人从头骗到尾觉得不爽，就算是现在两人组队，江澈语气里还带着并不算多友好的挑衅意味：“不然就现在这情况，你还想怎么办，你还能怎么办？”
“嘴皮子一碰，和上次运气好用恒星烧毁了星舰一样，准备在附近勘测地貌，看看学校有没有给你准备什么海底火山，让你再重复之前的操作，把这个npc的据点也烧了？！”
“得了吧，不说校方不会闲着没事给场内增加那么多没用的地貌，你就算运气好真找到了，也没办法真用这点粒子枪，把火山搞爆炸了。”
宋世安没吭声。
江澈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用口才说服了，说爽了后，这会儿才感觉到满意，话里少了点针锋相对：“行了，少做梦，比赛总不可能说回回都让你碰到运气，让你搞出那些花里胡哨的骚操作，走吧，我们直接动手……”
然而，和前面几句比起来心平气和了不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江澈就听到了宋世安给出的回答。
“……那也不是不行啊。”宋世安沉默许久后，也不知道此时他又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虽然确实没办法在水下生火烧了npc的这个据点，但万一真能弄出爆炸把这里炸掉呢。”
江澈愣了愣，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内容了。
江澈被惊得直接忘记了自己的垃圾话：“……你说什么？！”
宋世安说话的语气里逐渐带上了一点自信：“我说，我们说不定还有别的能达成目标的办法呢。”
确认了对方话里好似并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后，江澈此时的心情和弹幕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吧，这是在水下欸，就这个平平无奇的地貌，宋神还能搞出骚操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