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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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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输给她,然后从她这里拿到奖励。◎

待一切都安置妥帖之后,后半夜陈茶彦往自己寝院走时,心中却仍在恍神。

身后蓦地有人为他披上了件氅衣,他低头看去,便瞥见了个眼熟的丫鬟。

帘儿本是茶花出嫁前伺候她的丫鬟。

但茶花去岑府时,却顾忌着她被赵时隽用过的身份,半点也不敢去赌她的忠心,生怕会累及岑府,便将人留在了府中。

府上余下陈茶彦这一个主子,她便也来了这边伺候。

陈茶彦似想起了什么,一面朝寝屋里走去,一面低声道:“你风寒不是都还没好,这么晚了有其他人在,你也不必起来。”

帘儿揉着鼻尖笑道:“奴婢已经好很多了……”

陈茶彦心不在焉地坐在榻侧,待帘儿蹲下身去为他脱靴时,他才回过神,看着她的身影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帘儿愣了愣,随即难得露出几分腼腆道:“奴婢已经十八了……”

“十八了,都是大姑娘了。”

他皱了皱眉,问她:“还没寻到好人家吗?”

帘儿蓦地涨红了脸,摇头,“您和姑娘对奴婢都有恩,奴婢没想过要离开府里……”

陈茶彦收了腿盖上被子,又交代她下去歇息,这才躺下睡了。

帘儿低头扫了他一眼,将那帐帘落下后才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

茶花醒来时,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是回了宣宁侯府的。

可她渐渐清醒过来时,却发觉自己睡在男人怀里,往常惯是冰凉的手脚都熨帖着暖意。

在她睁开眼前,鼻息间都是那股属于他的冷檀气息,哪怕是半夜噩梦惊醒来,嗅到这般熟悉的气息,也好似找回几分安心,能蹭着他的怀继续睡去。

茶花没动,只是安静地窝在赵时隽的怀里,心尖恍若掠过了许多的念头。

直到他也醒来,她才忙阖上了眼。

可男人低头注视着她时,那般灼热的视线哪怕茶花阖着眼也几乎都能感应得到。

他的指腹抚过她的鬓角,唇瓣,而后落在她的锁骨。

那手指便愈发放肆。

昨儿夜里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到底再伪装不下去,下意识地睁开眼,“陛、陛下……”

若再坏了第二张榻,那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男人沉声笑道:“怎么不装了?”

“陛下该早朝了……”

赵时隽却咬着她的耳朵,“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外头的人都快将你传成了个妖精了。”

茶花热着脸颊,语气嗫嚅,“我只会做淑妃,不会做妖精……”

这话顿时惹得男人一阵低笑,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柔声道:“等我。”

茶花略是诧异,“陛下还要过来?”

赵时隽道:“过几日民间有灯会……”

“你和旁人都逛过灯市,却不曾与我逛过,是不是?”

“你要补给我。”

她听得这话面色微讪,却不曾想他会对于这种事也斤斤计较。

早上用早膳时,桌上颇为安静。

却还是陈茶彦率先轻咳了一声,询问茶花,“陛下走了?”

茶花“嗯”了一声,陈茶彦打量着她红润的气色,却忽然道。

“茶花,你还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茶花抿了抿唇,道了句“喜欢”。

“哥哥和宣宁侯府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这是茶花一直以来的愿望。

“那你自己呢?”

陈茶彦却难掩几分忧色,“日后天子若要娶旁的妃嫔,你会接受,还是会阻止,这些你想过吗?”

茶花瞬时便怔了怔。

赵时隽从前没有,往后难道也要一辈子都只她一个吗?

她答不上来,又听陈茶彦道:“哥哥并非是想要为难于你,只是见你与陛下这般亲密……哥哥也高兴。”

但正因为如此,陈茶彦也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茶花的弱点。

他既希望茶花可以借这一段感情得以解脱她内心的桎梏,又不希望她那么轻而易举的陷进去。

就像是一把双面刃,可不管怎么选,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并不希望茶花受伤。

“哥哥放心,这些问题,我心里会有数的。”

陈茶彦见她有自己的考量,便也不再提及。

只是另一件事情,却到底没能忍住同她开口。

就在前不久,静安伯夫人被斥责女儿是个野种,被那静安伯一封休书给赶出了府。

陈茶彦暗中虽有心襄助,却始终不敢明目张胆地与她们母女俩扯上关系。

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过去,就算是再清白的关系,有他们那样一段过往在,也无疑是要坐实了她有奸夫的事实。

茶花会意道:“哥哥便是不说,我这次出宫也是记着这桩事情的。”

抛开旁的不说,任何一个在他们兄妹俩落难时伸出援手的人,茶花都不愿冷眼旁观。

静安伯娶了新妻,这时候阖府上下正是春风得意。

将那对母女踢出门以后,那位一心靠着宁缀玉害死自己儿子博取同情的苏姨娘,反倒没有了可以利用的对象。

府里其他妖媚的姨娘早就勾走了静安伯的魂,就连新娶的妻室也年轻貌美。

只是这一切的乌烟瘴气已经和宁缀玉无关了。

她被休了之后,回趟娘家,娘家似乎也都嫌她羞辱门楣。

好在她自己这些年手头也有个体己,盘下了一个老旧的一进院子,带着忠心耿耿的嬷嬷住进去后一起照顾女儿。

这厢茶花登门看望自然也不是以淑妃的身份去看望,而是低调地乘了辆朴素的马车出行。

宁缀玉得知她来时,都很是惊讶,忙要带着嬷嬷和囡囡上前来给她行礼。

茶花阻了对方,握住她那双手,见指节处都冻出了些冻疮,也略是心疼。

宁缀玉道:“我这次被休与府里那两名妖娆侍妾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现在想来,那位陛下向来都瞧不起静安伯那样的酒囊饭袋,无故又怎么会赏赐他美人?”

“这其中必然也有淑妃娘娘的关系是不是?”

她这话却让茶花微微不安,“是,这桩事情是我对不住夫人……”

宁缀玉顿时笑道:“我只怕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

“外人都以为我被休弃了比被休前凄惨百倍,他们殊不知,从我被赶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才有了从前做人的滋味。”

往后,她和女儿也都不会再有任何恐惧。

茶花见她这般豁然,略是意外。

她自然也为对方感到高兴,随即将一盒药膏取出放在桌上。

“这是可以消除疤痕药膏,你给囡囡试试……”

太医足足配制了半个月,同茶花保证再是顽固的疤痕都能去除。

宁缀玉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晓这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她连忙要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受不起……”

茶花却按住她的手道:“夫人何必与我见外,更何况这也是为了孩子。”

“你我本就不是外人,焉能在这样的事情上也存着客气?”

茶花看了一眼比以往都要沉默怯怕的小囡囡,低声道:“想来夫人也不希望囡囡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印记,长大以后受到旁人的闲话?”

说闲话都是轻的。

那疤痕现在看着是小,可随着囡囡长大,也只会跟着长大,横亘着半个额头一直到眼角的位置,必然是会使得容貌受损。

话说到了这处,宁缀玉心口自是抽疼,只得将药膏收下,只是心里对茶花的感谢更甚。

她请茶花留在这里用了一顿午膳,两人又说了许多的话后,茶花才轻声道:“说起来,我哥哥对这件事情也始终都有些过意不去。”

宁缀玉却神色如常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我哥哥并没有……”

“茶花……”

宁缀玉叹息道:“你哥哥一把岁数也该娶亲了,别总提那些旧事,传出去,只怕也不利他寻亲。”

她面上显然是毫无他想的模样。

而茶花在这时多少也显得有些笨嘴拙舌。

果然,感情上的事情,她自己都还稀里糊涂,又要如何插手旁人的感情之事?

临走时,茶花想要抱一抱囡囡时,可小女孩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属于孩子时期的活泼可人在她身上是一点都找不回了,取而代之的是怯怕、不安与些难以言喻的恐惧。

宁缀玉叹息道:“囡囡从前摔个跟头都会哭半天,要旁人哄她的……”

因为那时候,她摔倒了都会立马有一大堆人上来哄着、抱着,有一群人都爱她。

但后来那些人骤然转换的嘴脸,哪里又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能理解得了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让囡囡亲眼目睹了她挨打的惨状,也许早已经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从前如何后悔都已成定局,但往后她自会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再不叫对方遭受半点伤害。

茶花从宁缀玉这里回去,坐在马车上时满脑子都是宁缀玉最后那些话。

她不由从囡囡身上联想到了自身。

许是意识深处隐约察觉出了自己的变化,让茶花为了这种莫名变化感到不安,所以才想提出要出宫回宣宁侯府一趟的要求。

不为旁的,就是为了住回从前的芙阁去,看看她自己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可方才听到宁缀玉说起女儿的事情时,茶花就好似有些明白过来,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前一个人住在芙阁的时候都不会怕,不会觉得孤寂,可这次回来却莫名的不一样了。

因为从前那时候没有人爱茶花,哪怕是哥哥也很远很远,她都是习惯了的。

而现在却不同了……

就好比一个孩子摔倒后原本未必会哭,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总是会有人第一时间过来抱着她、哄着她。

次数多了,这让她下次摔倒的时候,反倒会怪那人怎还没来。

茶花对于这样的情绪转换感到很是怪异。

明明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却偏偏有了不同的滋味。

打宁缀玉这里回去之后,茶花便又在宣宁侯府里休息了几日。

期间赵时隽倒再没做出先前那般让人惊骇的事情。

毕竟他自己也不傻,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恐怕那妖精转世的祸水名声扣在她头上就真摘不掉了。

待天黑后,一辆乌黑素朴体格庞大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宣宁侯府角门。

茶花在府里寻了套姑娘时穿的旧衣裙,将她那副妩丽动人的面相都衬得素淡几分,清瘦的腰肢不盈一握,落在旁人眼中也只当是谁家未出阁的纯情少女,看着便像是朵很好骗的小白花。

而她从前也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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