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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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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别想离开。◎

这厢乔瓶儿都还不知道自己背地里无意中已经被人给记恨上了。

她难得在后宫里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自然也喜欢与茶花往来。

在这日偶然得知茶花身边的宫女香芷竟然会按摩,她便也忍不住留下和茶花一道午休,体会了一番香芷的按摩功夫。

“还别说,你这双巧手可真真难得,若去开个馆子,怕是能赚不少钱呢……”

乔瓶儿只恨自己也长了一双手,却创造不来那些让人垂涎的钱财。

香芷笑了笑,谦虚几句,随即也陪着她说了会儿话。

按揉片刻,见这两位主子都睡去了,她这才收了手,替茶花和乔瓶儿各自掖好了薄毯,下去休息。

守在外头的香柳一面上来给她揉着手指一面轻声说道:“不曾想姐姐在宫外学的手艺也能讨好主子们呢……”

香芷道:“我服侍的时候心里也怕着呢,生怕重了轻了的,不小心就得罪了主子们。”

“不过好在里头那两位都不是苛刻之人,尤其是咱们淑妃娘娘,她性情温和,是再好相处不过的人了。”

做奴婢的,最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跟对了主子。

若遇到个喜欢动辄打骂的,恐怕吃苦的日子有的是呢。

“也是,你瞧后宫里哪有像咱们娘娘这样讨喜的,就算是贤妃也不记恨她夺走了陛下的宠爱。”

香芷“嘘”了声儿道:“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刚一道睡去,咱们得小声些。”

香柳闻言顿时睁大了眸,很是惊讶,“她们感情竟这样好,都睡到了一张榻上去了啊。”

惊讶也是惊讶古往今来,哪里会有感情这么好的妃子们……

可她二人话说到一半,就冷不丁地听见旁边插进来一道阴沉的话:“两个碎嘴子的奴婢,陛下过来许久,也不见你们眼皮子抬一下,这双眼珠子合该剜出来给人当弹珠子踢——”

冯二焦走到她二人背后不阴不阳地责骂了几句。

两个宫女霎时转身,瞬间便瞧见了他身后不远处神情莫测的天子。

香芷与香柳大惊失色,忙上前下跪行礼。

赵时隽却看都不看她二人一眼,脑海中想起方才其中一个宫女说的“睡到了一张榻上”的字眼。

他面无表情地迈过门槛。

殿中燃了安神香,是茶花以往午睡时喜欢用的芙蓉香。

至偏殿后,便叫他看见两女子挤在一张窄榻上。

那睡在外侧的乔瓶儿更是睡得脸红扑扑的,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

但她毕竟没睡多久,稍稍听见一点动静便迷糊地半睁开眸。

迷蒙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对方衣摆上的长虫,她又对焦几次,才彻底看清楚。

那才不是什么长虫,那是象征着天下之主权威的五爪金龙……

乔瓶儿霎时吓得惊醒过来。

这一幕却已然已经冲击到了赵时隽的眼皮底下,叫他额角处的青筋一下接着一下重重鼓跳。

“现在,立刻给朕滚下榻来——”

他咬紧腮帮,那双浮现几分寒戾的目光几欲要将乔瓶儿当场绞死。

乔瓶儿猛地抽了口冷气,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连爬带滚地跌下了榻去,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

“你好大的胆子!”

那一声怒斥在茶花耳畔宛若炸裂。

她在枕上睡得正是香甜,肩头随着这声音亦是轻颤了瞬,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直到自睡梦中清醒后发觉自己听见的声音并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见着乔瓶儿不知何时跪到地上去了,茶花忙也迷迷糊糊地下了榻来。

在看见赵时隽脸色后,她心神微凛几分,快步走到乔瓶儿身旁向他行了一礼。

“陛下何故斥责贤妃?”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余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乔瓶儿,对方却死死压低了脑袋,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更别说暗示她一些什么。

赵时隽冷笑了声儿,指着那张榻道:“何故?”

“她睡过的榻,朕要怎么睡?”

他当下脸色异常难看。

见茶花站在原地不语,他再度垂眸朝那乔瓶儿的脸上寸寸剐过,随即青着面庞当着茶花的面亦是甩袖离开。

茶花看着他这般愤怒,后知后觉地追到了门口,却发现他早已带着随从走远。

后面的乔瓶儿亦是手脚慌乱地套上了鞋子,跟出来看。

“陛下已经走了……”

“完了,完了……茶花,我该不会得罪陛下了吧?”

乔瓶儿如丧考妣般,紧紧抓住茶花的手。

茶花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亦是茫然不解,但见她这样害怕,也只得轻声安抚,“不会的,想来是因为陛下是个有洁癖的人……”

“他既不喜欢旁人睡过的床榻,那我回头叫人将上头的枕被都换成新的就好。”

话虽如此,可茶花自己心头也不禁掠过一瞬的狐疑。

他不喜欢贤妃睡过的榻,以往又要如何与她同房?

在送乔瓶儿回去之后,茶花便也没有耽搁,果真张罗着下人将那榻上一套全都给换成了新物件铺叠上去。

想到赵时隽临走时那般不善的目光,她心头难免略是不安。

便是接下来几日,茶花也都没敢再去找乔瓶儿。

可很快,这日清晨醒来,香芷伺候茶花梳妆时,却在她身后道:“娘娘怕还不知道呢,贤妃娘娘那边出事儿啦。”

茶花眼皮蓦地一跳,她抬起眸,从镜子里看向香芷,“是怎么一回事?”

香芷便将自己听说来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虽未亲眼看见,但据旁人道,那乔瓶儿这几日似乎被吓到了似的,着急忙慌地打包东西,尤其是那些值钱物件都一个不落。

且她还不许旁人插手帮忙,生怕会被旁人顺走几样似的。

接着便有了今早上发生的那一幕。

乔瓶儿在天子下朝后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不巧撞见了对方。

“听说贤妃娘娘怀里抱着的那只花瓶轱辘就滚到了天子脚下,里头还洒出了一大把珍珠和项链首饰呢……”

这般古怪的作为,让茶花亦是感到越来越迷惑。

而那位天子竟也就仅仅因为这点,就将贤妃给打入了冷宫。

茶花将心头重重疑惑都暂且搁下,用过早膳后,便带着香芷去了趟冷宫看望乔瓶儿。

乔瓶儿被褪去了钗环首饰,整个人素净可怜的不行。

一见着茶花她就忍不住抱着一顿痛哭。

“我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也确实有那么一串项链砸到了他脚背上……”

“可他抬脚狠狠碾得粉碎都还嫌不够,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我知道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就算不砸到他脚,我在他面前打个喷嚏也都会被挑刺找茬的……”

她哭诉了一箩筐的怨念,茶花拍抚着她后背,低声道:“许是有什么误会,毕竟陛下从前那么宠爱你……”

乔瓶儿听到这话就立马反驳,“他宠爱什么呀,他只是……”

只是后头的话到了嗓子眼里,在对上茶花那双澄莹的眼眸时,乔瓶儿又生生地给打住了。

后面若真说出来,恐怕她就真的没活路了。

乔瓶儿似乎想到什么,立马一脸惶恐地避开茶花,小声道:“茶花,你、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今个儿说话也不能太久,有什么下次再说……”

茶花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只得顺着她的意思离开。

到了第二天,茶花又怕乔瓶儿在那冷宫里吃不好,便先叫人蒸了些糕点准备送过去给她,顺道再打探打探她昨日尚未说完的话。

可到了冷宫外,这次却不知为何,看守多出了两名老练的太监,竟不许茶花进入半步。

“陛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去见贤妃。”

茶花抿了抿唇,“只是送些吃的都不行?”

对方只肃着脸道:“没有陛下的允许,便是吃食也都不行。”

字字句句都是搬出了赵时隽的命令,茶花心头略堵了几分,只得再度离开。

夜里赵时隽是一如往常,只是在榻上索求得比以往都要更为凶狠些,一下下都颇显出几分狠意。

茶花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彻夜被他揽在怀里,犹如睡在火炉旁,热得汗透薄衫他都不肯放开。

待翌日清晨,恰是休沐,君臣都无需早朝。

是以茶花醒来后却也被他按在枕上欺负了一顿。

好不容易停下,她勉力挣脱他的怀抱,他却自她身后将她揽住,语气愈发温柔关怀。

“前几日你腰都还疼,今日可有好些?”

他说着话,唇也在她颊侧轻轻磨蹭。

茶花却微微避开。

见她躲闪得厉害,他撑起手臂低头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茶花背朝着他,迟疑了一瞬才顺着他的力道被他翻过身来。

她对上他那双幽黑的眼眸,咬了咬唇,随即小声道:“陛下可否饶过贤妃?”

“你方才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想贤妃?”

茶花立马将自己一早就准备的好话徐徐说出,“贤妃娘娘固然喜好财帛,但人生在世,有些无伤大雅的喜好也是正常……”

“况且便是要罚,没收了那些钱财对她而言都已经算不得轻了,陛下又何必要将她打入冷宫,甚至还不许任何人去见她?”

赵时隽听罢,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几分。

“哦,这件事啊……”

“往后再说吧。”

话里的凉薄敷衍之意,几乎是显而易见。

“只是当下你既是与朕在一起,就应当满心都是朕才对。”

他说着缓和了语气,复又低沉一笑,“想来也是朕方才还没有尽力,让你竟都还有旁的闲心……”

茶花微仰着嫣粉面颊呼吸都因他的动作变得有些急促。

但她仍是保持着清醒将男人推开几分。

“陛下……”

余下的话未说出口,外头却是冯二焦再催促,反复敲了几下柱子,道是有臣子在承德殿中求见。

赵时隽闻言替茶花拢好衣襟,只当没看出她的念头。

“罢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朕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置。”

话是透着一股温柔暖意,可他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显然对她大清早上便提及贤妃而感到不愉。

离开之后,当天晚上赵时隽甚至都没再踏入仪秀宫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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