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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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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在离开卫国公府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茶花并没有搬回宣宁侯府,而是去了澄念庵中居住。

她还是卫国公夫人的时候,每月都会固定来庵中礼佛,抄写经书。

与庵中的紫禅师太也有几分师徒缘分,时常得对方指点迷津。

无事时,庵中来了香客,茶花也会和其他尼姑一般,更换禅衣后,去为那些香客虔诚念经祈愿。

陈茶彦也曾来寻过她几回,想叫她搬回府中。

可茶花自己心觉不妥。

她一个寡妇回了府后,若稍有不慎,便又会引来流言蜚语。

譬如先前京中有一户人家夫人只是丈夫外出不在家中,而她恰好脚扭伤了,被个小厮扶了一把,便传出了他们夜夜在柴房里苟且的流言。

最后这夫人不堪流言蜚语自尽,虽止住了一些流言,但私下里仍旧有人道她是做贼心虚。

不然她既然没有错,又寻死做什么?

陈茶彦至今未婚,若在他寻得良配之前,茶花这里传出什么难听的名声,连累他的婚事就更为不妥。

唯有在这庵堂里清修的生活,才教她能够安心。

茶花一直推脱至今,却不曾想这日府中一个仆人匆匆赶来,传了件极其不好的消息。

“姑娘,府里来了不少衙差搜查,说是与那珩王结党营私一案有关……”

说起这,便要从新君继位那会儿开始说起。

赵时隽登基后率先整治的就是那些昔日想要与他夺位之人。

有些人固然愈发本分,不敢做他眼中钉。

但也有不少本性骄矜,不肯折脊,始终都心怀不服气的念头。

这些人也都挨个挨个遭到了处置。

唯独这位珩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却也在上个月栽在了新君的手里,叫他拿捏住了把柄。

茶花听得这些忙与庵中之人交代了一声,便匆匆乘车赶回府中。

到了宣宁侯府外,果真看见了不少官差。

还是府里管事出来接应她进了府去。

事关结党营私的罪责,涉及其中的人都被挨家挨户上门抓了起来,其中便有她哥哥陈茶彦。

包括珩王本人,当下也被软禁在珩王府中,寸步难行。

茶花被带到厅中,陈茶彦见到她脸色亦有些不好。

“哥哥可是真的参与进了这桩案子?”

陈茶彦被她问到这件事情,神色略是不自然了几分,低声道:“茶花,这次你便不必再为哥哥想办法了,是哥哥自己犯了错……”

“府里内外哥哥都已经安顿好了,想来这次要被带去盘问几日,可后果最严重的也就是被削减了爵位俸禄,旁的并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他只道自己以往是被冤枉的,倒是理直气壮,这回却是他咎由自取了。

茶花愈发诧异,只觉这件事情并非是他这性子能做得出的。

哥哥是什么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尤其她哥哥更是比旁人多了三分古板,别说外人,便是对她这个妹妹亦是在道德上有着极高的要求。

他焉能容许自己主动去犯下这样的事情?

“总之,我确实参与了买卖官爵这桩事情,旁的你便不要再追问了。”

他说完这话,外面的衙差便催着他跟他们去了。

也是见这宣宁侯这几年积攒了几分声望,这才没有直接拿铁链套着他,让他难堪出门。

茶花阻止不得,管事的见状只好上前来安抚。

“想来侯爷自有安排,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话虽如此,可这事情哪里是茶花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了?

府中有官差守着,四处也都贴了封条。

茶花因嫁出去的身份尚且未回归本家,自然不会遭受牵连,只得在他们封锁前先离开府中。

回到澄念庵后,紫禅师太知晓这事后对茶花宽声安抚几日。

“过两日便是十五,姑娘若见得贤妃,许可以与她讨要几分情面。”

她说的那位贤妃便是新君后宫里最是宠爱的妃嫔。

茶花未言,到了十五这日,那位贤妃却意外地没有出现。

茶花心中充满不安,又隔一日宫里才来了个宫人匆匆找上了她。

“贤妃近日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夜夜都生出噩梦,圣上为她请了道长来看过,对方虽驱了邪,但还需要有人在她睡榻前念经,至多也就一个月便能恢复过来。”

但那道长是男子,榻前念经一事碍于身份极其不便,这才特意前往澄念庵来请茶花入宫。

在茶花还在卫国公府生活时,那贤妃便时常来庵中礼佛,与她频频相遇,时常主动约她一起礼佛。

只是每每阅读经书之时,她总喜欢盯着茶花,有时候连握杯子的举动都会和茶花渐渐相似。

茶花心底虽诧异不解,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是以几乎每月十五,对方都会到来。

茶花不敢与她谈及交情多深,但这两年下来也算是萍水相逢。

所以这回贤妃突发恶疾,也让人颇为意外。

既是宫中人来请,茶花没有道理拒绝。

况且如今陈茶彦犯了错,她也不知自个儿在贤妃这处能否找到几分说情之处。

贤妃居于锦瑟宫。

茶花是头一回到她这宫殿中,都未来得及打量殿中略显华丽的布置,便瞧见那贤妃一边掉着泪,一边跑来握住她的手,语气哽咽。

“茶花,我这几天晚上做的梦,可真吓人,呜呜……”

“我好怕我会在梦里头就香消玉殒了。”

她说得这般严重,让茶花难免疑惑。

她不由细声安抚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梦境也多半当不得真。”

乔瓶儿摇着头,“我梦见我囤的那些钱都被妖怪给偷走了,我看见那些钱不见的时候,心痛如刀绞啊……”

身后一个冷脸嬷嬷咳嗽了两声。

乔瓶儿才僵了僵,转而擦了泪道:“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妖怪还吃人。”

“吃我的时候都是从脚指头开始啃,咯嘣咯嘣的,一直咬到我腰上,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管嬷嬷皱眉道:“娘娘,你也不必说得那么具体。”

贤妃一拍脑门,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看我,这么可怕的事情还说它干嘛。”

“娘娘说话归说话,也不必一直握住陈姑娘的手……”

茶花见这嬷嬷频繁打断,心中感到几分怪异,只轻声道:“嬷嬷不必叫我姑娘,我早已嫁人,是妇人之身,唤我一声夫人即刻。”

管嬷嬷被她这么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一句,脸色僵了僵,随即“嗳”了一声,后头却是再没怎么打岔。

当夜茶花自是留下,为乔瓶儿念了半个时辰的经。

待乔瓶儿睡着之后,宫门也已经落锁。

茶花只得在宫里住上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出宫去。

如此重复了两三日下来,茶花始终没有听到陈茶彦的消息,再按捺不得,同贤妃提及此事。

“不知贤妃娘娘可否向圣上进言一二,好叫我去见哥哥一面。”

乔瓶儿迟疑道:“竟还有此事,待我问过了再答复你。”

茶花同她道谢,心中亦是想到昔年一些旧事。

但那已经是陈年旧事。

且在茶花离开卫国公府后,对方也没有以任何缘由找过她一回,她才彻底藏起一桩心事,道二人缘分确实已经绝于三年前。

好在乔瓶儿答复得很快,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批准的条子,让茶花拿着这条子去。

茶花自是没再耽搁,在牢中见到了陈茶彦。

陈茶彦看到她时脸色都不由得一变,语气略是责备,“茶花,你怎么来了?”

“这地方这般腌臜,我不是与你交代过了,让你别管。”

茶花隔着那栅栏,缓声说道:“我近几日思来想去,只觉哥哥是个不会轻易犯错的人。”

“哥哥令我不来,若是有道理的话,我自然会听。”

“可哥哥倘若不说实话,我也不会再听哥哥的话了。”

陈茶彦见她那双清莹眼眸里透着几分执拗,他既是无奈,亦是有几分被妹妹关怀的涩意。

他原本不打算将这桩私事说出,可在茶花面前,到底还是瞒不住。

“你猜得不错,我虽没有直接参与进这件事情,但……宁府的人却参与了进去。”

他口中说的宁府便是宁缀玉的娘家。

他与宁缀玉是青梅竹马,纵使她已经另嫁他人,成为了静安伯夫人,但来求他的人是宁缀玉的哥哥。

对方与他私底下说出了宁缀玉当日嫁入伯府的真相。

昔日陈茶彦要离开京城,只带走了一个茶花一个逃亡。

但宁缀玉知晓这件事情后,亦是想要与他一同私奔。

这桩秘事他连茶花也不曾说过。

他那时只当自己没有生路,她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同他一道私奔只怕贞洁尽毁,且也会背负上与他同流合污的死罪。

他便狠心与她失约,兀自带着茶花离开了京城。

那时他却并不知,她那般急切想要与他一道逃走,便是家中为她定下了与静安伯的婚事。

她哥哥时隔数年再说起这事情,显然是别有用心。

“所以哥哥是为了静安伯夫人才这般做的?”

茶花缓缓询问于他。

陈茶彦微露尴尬,“茶花,她在静安伯府日子并不是很好,所以静安伯委托她哥哥办事,她哥哥若办不成的话,回头也许又会往她身上撒气……”

另一桩属于宁缀玉的阴私之事,他便没有再对茶花说出。

那宁缀玉昔日在茶花生病时,曾伸出过援手。

那时她便身怀有孕。

可她生下个女儿后,女儿对动物毛发过敏。

她百般强调,不许任何人将猫猫狗狗带进府中。

可府中一个宠妾的庶子刻意抱过了小狗之后,再去抱她女儿。

她知晓背后之人是那宠妾,自然愤怒地罚那庶子下跪。

岂料那庶子因此染上风寒高烧不退,引发了恶疾之后,竟直接夭折。

静安伯宠爱那妾室,也宠爱庶子,自是怒火中烧。

若非怕宠妾与庶子陷害嫡长女的恶名传出,他早就休她下堂。

……

从陈茶彦这处得知了这番缘由,茶花离开了大牢后,心中却也有了数。

她再三犹疑下,还是去了趟静安伯府。

宁缀玉彼时正带着女儿认字儿,见她来了,亦是笑容温婉接待,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茶花试着与她交谈几句,发觉她好似并不知情,便也打消了想让她帮哥哥的念头。

毕竟哥哥愿意背地里帮她,是哥哥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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