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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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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茶彦的案子,我势在必得。”◎

赵时隽终于一点一点从她这场筹谋已久的欺骗中回过神来。

愤怒之下混着心口业火焚烧的暴烈,反倒叫他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

将那掉落在指腹间的柔嫩花瓣搓碾得粉碎。

他掀起眼皮,盯着对面的少女。

脑海中是她落泪的娇怜模样,也有她在他身下无力承吻的娇羞动人。

但在当下,竟都没有眼前这一幕要来得让他更刻骨铭心。

都是假的。

“你这样狠心,我又何必与你念什么旧情?”

说罢,他却又捏了捏额角阖眼冷笑,“忘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旧情。”

再度睁开时,眸中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暗芒涌动。

“有的只有新仇、旧恨。”

茶花眼睫蓦地一颤,手腕却被身侧人轻轻握住。

裴倾玉敛眉道:“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他似乎又与男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将尚且怔愣中的女子带出了桃林。

又不知过了多久,林子深处才传来一声大大的喘息。

“爷,他们人都走光了……”

一个小厮从旮旯里跳了出来,显然将方才桃林里两男一女的好戏看了个全程。

他转身扶出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见对方又咳嗽了好几声,忙拍抚对方后背。

“爷别扶这棵树,刚才那小姑娘便是被那男人蛮不讲理地抵在这棵树底下的……”

岑絮生顿时咳得更猛,原本苍白的脸都涨得微微发红,随即一个暴栗敲在了小厮的脑门上。

“非礼勿视……”

说着却又想起那小姑娘无力地被人揉在怀里,亲得面颊绯红如桃的旖旎画面。

他又摸着腕上一串佛珠嘀嘀咕咕,心慌意乱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过,这昭王可真是欺人太甚。”

岑絮生叹了口气,眼中却露出了微微的羡慕。

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就他们能健健康康地,偏自己就不能。

……

昭王府。

自赵时隽回府后,府中气压便低得极其可怕。

俞渊额上坠着冷汗,跪在男人跟前沉声告罪:“属下无能,疏漏了这点……”

先前赵时隽令他查时,他的确有仔细去查。

只是他查的只是一些过了明路上的东西,而那些没有交换信物亦或是文书凭证的口头约定,却被他有所忽略。

毕竟婚姻并非儿戏,谁又会真的只凭口头约定,便能定下终生大事?

“自己滚下去领罚,我不想动手。”

赵时隽背着人立在窗前,捏着拇指上的扳指,脸色沉寂。

今个儿他既不想摔杯,也不想砸碗。

屋中器物一应都完好无损,没见着哪个缺胳膊少腿。

他对俞渊的话也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不想动手。

他怕他现在动手,这个跟了自己近十年的下属必然就不是全须全尾的了。

……

这边茶花终于彻底从赵时隽手中取回了自己的发带之后,心中固然是松了口气,可脸上却也未见丝毫喜色。

回途的路上她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指尖将那素蓝发带轻轻卷成一团。

男人将她按在桃花树下噙着温柔笑意俯身去亲吻她的画面频频闪现……

随之而来便是那般翻天覆地的变脸。

她指尖攥地越紧,却蓦地被人递了一只滚热的茶盏塞入掌心。

茶花讶然抬眸,对上了裴倾玉那道略为担忧的目光。

“茶花,都已经过去了。”

“你比我想得要勇敢许多,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语气半是复杂地说出这话。

并非是出自完完全全的宽慰,同样也是茶花给他带来的些许意外。

茶花指腹轻轻在温热的瓷壁上摩挲了一瞬,心口才渐渐宽松几许。

“那发带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这么轻易放手,倒是给大人添麻烦了……”

她说着便将茶水搁回了桌面,只是要收回手时却被身侧的人轻轻按住了手腕。

细腕处的衣袖微微下滑,露出的一截晶莹肌肤,表面上却覆着一抹青色指痕。

裴倾玉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那位昭王气成那副模样。

可见他们在云舜时,必然也发生过什么他都不知晓的事情。

总之,这一点让他的心中莫名便生出了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茶花想缩回手,裴倾玉却温声道:“这样的痕迹,还是不要留得太久。”

他看得出茶花怕那人,也不想她一碰到这处淤青就会疼得想起对方。

他令下人取来一盒化瘀的软膏,用银勺挖出一团,温柔涂抹在淤青表面。

茶花轻声道了句“我自己来”,这才叫对方松开了手。

她一面指腹揉化了药膏,一面却还同他轻轻道谢。

裴倾玉道:“茶花,倘若你是要谢谢我关于你哥哥的案子,大可不必。”

“这件案子办好了,我身为负责的官员,届时亦是会受益匪浅。”

若在他手底下能将一桩冤案扭转,这功绩自然不同于其他寻常案件。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单纯的好意,所以你不必一看到我就道谢……”

茶花被他这样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每每口头上的客套多了,反而显得虚伪。

好在裴倾玉很快又化解了她这份尴尬,与她微微一笑。

“倘若是因为旁的事情想要谢我,你也可以换成旁的方式,譬如……也做些点心赠我。”

茶花微怔,但见他神情从容自然,自也是收敛了心思,低声道了句“好”。

自那桃花林里的事情之后,茶花住在这地方便再也没有经受过任何打扰。

好似她那些把戏也终于让赵时隽厌倦,以往的那些纠缠也都不再复发。

平日里茶花与下人们一起做些活计,偶尔想起这桩事情,心中虽有不安,但久而久之那样的情绪也会渐渐消散。

从其他下人闲谈中,曾提及关于赵时隽的只言片语,也足能看出此人是个极其自负之人。

便如旁人对他认知的那样,他自出生起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昭王世子,且还深得膝下无子的天子眷顾。

他那些同辈份的世子侯爷,年少时或是挑衅过他,或是弄伤他的爱马,总之挨他拳脚的不在少数。

这恶霸的名号也是打小就打得响亮。

在京中却没哪个权贵敢如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作恶,还能每每都得到天子的庇佑,纵使会有责罚,往往也都是轻拿轻放。

茶花这样待他,对于他而言,不吝于是被她踩着了脸面。

不论是感情还是那颗自负的心,恐怕都无法再接受自己做出任何热脸贴她冷屁股的事情。

所以这缘分至少在茶花看来,当是断得很是彻底。

至于他曾许诺过要给她的昭王侧妃的地位,她确实从未有过心动。

母亲去世的时候,茶花的记忆着实算不得深。

但母亲的死与那后院浑浊的风气实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茶花打内心便抵触那样的情景,更加抵触将自己放在一个膈应主母的地位上。

而这一切,终于也随着这次的撕破脸皮彻底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三个月的光景一闪而过。

从早春进入到夏,那些嫩绿的草芽也都渐渐生成了大片浓绿,覆着地面的阴凉,用来抵御夏日过于热烈的阳光。

而陈茶彦的事情也终于得到了一丝转机。

裴倾玉这日告诉茶花,“当初为老王爷验尸的仵作也曾发现老王爷的死因其实另有端倪……”

但若要细说,这便又涉及了一些关于昭王府一些阴私问题。

老王爷是暴毙于兰坊,京城里颇有名气的一所妓馆,据花娘所言,当时是有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打破了老王爷的额头,然后就跳窗逃走。

而老王爷手里紧紧握住的玉佩,就是那人身上的信物。

事后查明,此物便是陈茶彦的贴身信物。

这也恰是他杀害了老王爷的铁证。

但裴倾玉用了极长一段时间去排查之后,却偶然间从一个小仵作口中得知,当初为老王爷验尸的仵作是这小仵作的师傅。

那仵作师傅经验丰富,老王爷虽然面淌鲜血,看着可怕,但额上的伤痕却并不足以致命。

老王爷真正致命的原因多半与他当夜服用了兴奋药物有关。

可这底下人对权贵本就唯唯诺诺,十万分的小心,唯恐会得罪贵人,再加上一些无法确定的因素,仵作师傅这才没敢提出疑点。

“老昭王每每去兰坊时,他都会大量地服用药物借此来助兴……”

说到此处,裴倾玉蹙了蹙眉心,似乎也觉得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说这些欠缺妥当。

“总之,那仵作师傅是做了两份记录,对方已经去世,我令他徒弟去将那些证据一一收集,只要找到当时查验过的记录,至少可以证明老昭王的死因不是你哥哥造成的。”

只要没有背负人命,至少陈茶彦还可以保住性命。

“另一则虽也是个好消息,却比我方才说的还要艰难一些……”

茶花不免也握紧双手,心中生出些许紧张,“大人但说无妨。”

裴倾玉道:“你哥哥在牢里曾与我说过,老昭王手里的那块玉佩,他在一年多前曾在宫里弄丢过。”

“若能在宫里也找到相关的证人,也许会有所助益……”

但,难就难在即便是有人证而没有物证,也不足以令人信服。

毕竟难免也会被旁人质疑,这人证是不是被买来串供之用。

他今日带来的这两则消息,前者是证明老昭王的死因不在额头上,后者是证明出现在兰坊的人也并不是陈茶彦。

只有在二者都能得到解决的情况下,陈茶彦才可以真正地做到洗刷冤屈,还之清白。

只是眼下能有这样的进展,茶花心下比谁都要激动。

她低声道:“咱们慢慢来,先一步一步保住我哥哥的性命才是要紧……”

与陈茶彦在外面九死一生的日子里,茶花最怕的便是哥哥随时会支撑不住。

许是磋磨太多,叫她竟也不敢生出太多的贪婪,妄想一步登天,可以顷刻间便将哥哥的罪名洗得一干二净。

裴倾玉安抚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切入口,我们便可徐徐图之。”

眼下却比先前没头苍蝇乱撞的状态好上太多。

茶花微微颔首,裴倾玉与她说完这些案情上的事情之后,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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