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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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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回头往外瞧了两眼,唯恐外头的丫鬟会催促,她口中与虞宝镜匆匆道别,抬脚便想要离开。

可虞宝镜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臂膀。

茶花回过头,见对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也是略感歉意道:“娘子昔日帮过我,我一直都记着您的好,可娘子对薛槐那般痴情,我也觉得很是不值当的……”

在茶花极空白的感情阅历里,喜欢是何物她兴许可以理解,但她显然不能体会这种深深的男女之情。

虞宝镜幽幽地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重新开口,“那我若不止为了薛槐呢?”

茶花诧异。

“茶花,薛槐他身为知县,却并不严谨,他私下里有几个堂子专程营生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其中一个堂子便为一些人做份清白良籍……”

“我尚且有几份搁在那儿,却需要薛槐的手指印才能去取到。”

虞宝镜比茶花多吃了十几年的盐,又在红尘处打滚,做人又哪里会真如表面这样痴情到不计后果。

她原先自然也不曾想把这性情纯如白纸的茶花卷入其中,奈何偏偏不是旁人,就是茶花在这昭王身边……

这案件既然经手了昭王,只怕谁也不敢粗心大意。

茶花听完她的话后果然大吃一惊。

“只要你帮我这回,莫说五十两一百两,怎样都行。”

茶花望着她那双恳切的眼眸,心下瞬间想到了无数。

她怔怔地,再要开口时却鬼使神差地问道:“那……倘若我也想要那良籍呢?”

虞宝镜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叫人意外的话。

“也不是不行,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一份……”

可茶花却道:“不行,要两份。”

虞宝镜更是愕然。

茶花见时辰再拖延不得,将手臂从她掌心抽出,轻声道:“您考虑一下,待明日我再找机会过来。”

说罢也没再看虞宝镜脸上作何表情便匆匆离开了暗室。

自琴行出来后,茶花便直接上了马车回府去。

这一路上,茶花都不禁掩住心口,想着虞宝镜方才那些令人颇是惊骇的话。

伪造良籍,总有会被人发现的风险……

但如果是薛槐动用了官职的权力造出来的良籍,虽同样不是光明的物件,但上面必然所有东西都是齐全的,不会令人起疑。

她和哥哥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最怕遇到的便是官差盘查,每每不是托词是流落的灾民,便是铤而走险买通掮客想法子过路。

但若有了踏实全新的户籍就不同了。

这种诱惑不亚于她和哥哥能顺利离开云舜这个念头。

甫一回到府中,管事婆子却热切上前告诉茶花,赵时隽回了府来。

茶花原本想要回去看哥哥的步子也不由止住,被这婆子半牵半请的引去了正院里。

赵时隽此番外出与人应酬一番,难免微醺。

周身原先颇为凌厉的气场也转而变得柔和几分,好似午后困倦的大猫一般,意态慵懒。

他坐倚在窗台旁的斜椅上,指间翻覆着一只精巧银盒。

直到见着茶花过来,他才半撩起眼睑将人叫来跟前。

银色小盒打开,里头竟是色泽艳丽的红色脂膏。

“可曾擦过口脂?”

茶花摇头。

赵时隽便温声让她试试。

茶花想到虞宝镜的话,料想自己也许需要讨好他,当下便异常柔顺。

她捏起一根银勺试了试,动作却很是生涩。

他见她险些就要碰到下巴,才好笑地接过她指间的银勺,在她唇瓣上碾压铺色。

银勺轻碾上去,那饱满如花的唇瓣仿佛会被压出鲜汁一般,铺了层艳丽之后,竟异常诱人。

像是水润的樱桃,令人垂涎欲滴。

又难免会生出想要拿旁的将这细小无力的银勺取而代之的念头……

茶花自己瞧不见,见他目光那样怪异,便略是不安,“是不好看吗?”

赵时隽瞥着这张恍若待人采撷的樱桃小嘴,眸光幽沉沉道:“很是好看。”

茶花这才察觉出自己问这话反倒像是勾着他说出“好看”二字。

她有些羞赧地放下银盒,赵时隽却道:“这是特意卖来赠你的玩意儿。”

茶花瞥见上面“金阁”的印记,自知价钱不菲,忙推拒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怎不能收?”

“我赠你这物件,也不过是如那些仰慕卿卿佳人的年轻公子同一番的心意。”

赵时隽微握的拳心抵在唇畔,遮住漂亮的唇角,今个儿说出的话也是半遮半掩。

茶花捏着银盒的指尖一颤,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赵时隽见状反倒翘起唇角,这回却有的是耐心叫她适应。

可男人的示好远不止于此。

在天黑前,茶花白日里去过的所有衣庄首饰铺子,但凡她摸抚过多看两眼的物件,都被买了下来送入房中。

好似从这昭王兜里掏出来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不值钱的白水。

“殿下明儿在登雀楼设了宴,说是上回小宴叫姑娘用得不称心了,再赔个不是。”

婆子过来传得是这样的话。

但赵时隽身为昭王,岂有一再同她个小姑娘赔不是的道理?

茶花若想要拒绝,又好似驳他脸面一般。

这样左右为难的情况下,婆子满怀笑意地离开,茶花却都难以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隔日黄昏前院子里便来了辆马车准时来接茶花。

一整个白日赵时隽都不在府中,叫茶花无法与他当面说清,临到关头也只好上了马车。

只是中途路过琴行时,她索性又停留片刻下来与掌柜说几句话。

“您昨儿开的价,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

茶花松了口气,道是虞宝镜答应了下来,亦是谨慎地答复,“我也只是想试一试,但也没保证一定能买下。”

掌柜笑说:“好吧,我明白了,但其他的琴姑娘可还要再考虑?”

茶花摇头,“我不懂琴,还是不买了。”

说罢才重新回了马车。

至登雀楼。

这楼与其他地方皆有所不同。

其他茶楼酒馆都处于闹市之中,唯有此楼盖有五层之高,且外观素雅,檐角坠着铜铃,在山河前峻然而立。

此处进出之人衣衫鬓角都拾掇的整齐无比,吐词亦是儒雅清晰,好似个个都能信手拈来几句诗词。

登至顶楼,透过观景的围栏往外看去,一低头便能看到底下一望无边的河流以及远处朦胧山景。

赵时隽今日身着一袭素淡月白的衣袍,面若冠玉,捏着把白玉骨扇处于其中,便好似画卷上唇红齿白的俊秀檀郎,那巍峨壮美的背影反倒成了他的陪衬。

见茶花过来,他微挑起唇角,噙着浅笑,“头次招待你不周到,这回换个地方,也算是别有意趣。”

茶花心中藏着虞宝镜的事情,想要寻机会说出口,可总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登雀楼的菜色确实独具风味,但每用到一处,对方都能侃侃而谈。

又道:“来年秋日,京中产的蟹肉肥美,届时带你尝尝。”

茶花杯中斟得是一种桂花甜露,没了酒水味儿,也不冲人,但她仍是不敢多喝。

又听赵时隽问她:“你可擅长一些琴棋书画?”

茶花险些呛着,摇头后不清楚是不是有下人说了些什么,只不安道:“我是觉得抚琴的女子甚美,所以每次路过琴行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也有自知之明……”

赵时隽宽慰她道:“这有何难,日后我也可以教你的。”

他这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模样,又见多识广能博谈阔论,倒叫茶花心里暗暗庆幸。

也亏得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只怕她都要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很拿不出手。

可这人连日来的举止,叫茶花多少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若甩脸子,茶花还知晓如何躲闪,可他这般客套,反倒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待吃得肚皮都滚圆时,茶花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吃,而赵时隽则是姿态优雅地每个菜动了一两筷子,到结束时也不像她这般失态。

她发觉自己贪食的样子多半被他都看在眼里,一时也是羞赧地抹了嘴角。

上了马车后,车内暖炉一熏,饱暖之下便叫人犯困,马车恰到好处的轻微动荡更是催眠着人生出昏沉。

以至于到府里时,赵时隽掀开车帘,才瞧见小姑娘贴着手臂睡得粉扑扑的小脸,好似水蜜桃般可人。

他微挑起唇,指节叩了叩车厢,茶花才睡眼朦胧地睁开,看着外面漆黑黑的,都不知身处何处。

“天……黑了?”

对方“嗯”了一声。

茶花忙起身要下车,却没注意车门上头的云纹木挡。

眼见就要磕着,却被人的手掌盖住。

在小姑娘的额上轻抚了一把,他才收回手触碰手背,语气半笑半嗔。

“可别磕傻了才是?”

茶花身子微僵,总觉得这样很是不妥,想要岔开话题,却稀里糊涂地问:“这个时辰,该给您揉腿了吧?”

说完更是后悔地想要咬断舌根。

她就不该吃那么饱,不该睡那么沉的……

迷瞪着还以为自己还在那段服侍他的过去里。

赵时隽也怔了一下,随即弯唇答了个“好”。

茶花见他转身往内院走去,心下固然懊恼,却也只能提着小腿虚软地跟上去。

男人揉腿之前都要先沐浴一番,茶花等着他的这段时辰里便显得很是坐立难安。

她觉得这回自己身上没什么异样,可这位昭王殿下反倒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他这段时日确实收敛了许多,既不凶,也不恶的模样,身上让人害怕的气场也仿佛一夜之间一扫而空。

虽总有些让人不安的眼神,但也并没有从前那般可怕。

可越是如此,茶花就越是不安。

偏这时外头来了人,听着声音竟还有些耳熟。

待茶花听清楚后,忙匆匆走去门口,便瞧见被拦在门外的陈茶彦。

茶花诧异他怎下了榻来,被对方牵到跟前仔细打量,见她没有哪里不好,他才微微缓了口气。

陈茶彦正欲开口,就瞧见从茶花身后缓步走来的赵时隽。

男人乌发披散,披了件宽松的墨袍,黑睫上也依附着潮湿,俨然刚出浴的模样。

陈茶彦原本担忧茶花的目光霎时便转向严厉,对茶花道:“好端端的,你为何深夜要打扰昭王殿下清静……”

在茶花开口解释前,又扯了一把茶花手臂,口吻略责备道:“还不赶紧向昭王殿下道歉。”

茶花虽不理解哥哥为何突然责怪她,但她向来都很听话,哪怕想不到理由,也还是会先按着哥哥的要求同站在门内的男人小声赔了句不是。

小姑娘也只有在哥哥面前才会流露出几分委屈,颤着眼睫连缘由也没问出口。

这幅娇怜的模样,端看谁更心疼。

赵时隽道:“茶花何错之有,只是我方才腿疾不适罢了,泡浴过后便好多了。”

他将茶花的神态看在眼中,语气柔和几分,“倒也不必苛责于她。”

陈茶彦略缓和道:“原是如此……”

说罢便是一连串地咳嗽。

茶花拍抚着哥哥背心,却听男人继续嗓音柔和道:“茶花,扶你哥哥回房去休息吧。”

茶花意外地扫了他一眼,但也略是松了口气。

待看不见人影后,赵时隽才抹平了嘴角,幽黑眼底渐渐转变得又冷又戾。

当着他的面扮黑脸训斥茶花,她哥哥特意赶来唱这出戏,是把他当成那些看不懂戏本子的傻地主了?

……

这厢茶花将陈茶彦送回屋里,安置哥哥上了榻去,他人才稍稍好转了些。

陈茶彦借着灯光看向茶花,不由问道:“方才我语气重了些,你可有生气?”

茶花抿着唇角,轻轻地摇头。

陈茶彦道:“我是故意说给昭王听的,并不是要责怪你。”

“茶花,赵时隽此人……少时在京城里便被人背地称作是个小恶霸,不是没来由的。”

“如今暂时落脚他府邸里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你切莫要靠近他……”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地传来,而茶花也联想到赵时隽这几日的良善模样。

陈茶彦咳嗽两声,才继续问:“你觉得他待你可好?”

茶花便认真地顺着他的话去想了想。

她眼下尚且不能客观地去评价一个人好与不好,但从她的角度出发,从头回遇到赵时隽时,他也是好坏都有……

说他好,确实是他蛮不讲理将她抢回府里。

说他不好,他却又能答应将比白银贵的伤药给她。

且更是有好几回都是受他庇护,她才堪堪自保……

茶花目中犹疑,只能从他上一次与她认真赔了不是,约定好揭过从前之后计较起来。

“他这段时日,待我不算坏。”

陈茶彦抚了抚她的脑袋,如同少时一般,对妹妹不知第几回发出叹息,“茶花,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他是个狠角色,说是杀人不眨眼都不为过。”

她若在京城最热闹的说书茶楼台子上说一句那位昭王殿下的“好”字,底下人能把她台子都拆得不剩。

赵时隽打七岁起就知晓怎么杀人避开要害,让对方活活痛死。

他能是个好人,阎王都会发笑。

作者有话说: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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