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出了问题,吉田。”
黑衣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小提琴的琴身,他气质儒雅,一身黑衣,修长的双腿笔直,安静的看着面前焦躁的走来走去的男人,声音清冷。
“这是我的失误,堤先生。”吉田城的声音染上一层焦急,“我会处理好的,我保证,冬月组那里我会前去交涉,请在给我一点时间,请——!”
“我们的耐心有限。”堤江里打断他的话向门外走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让那位先生感到无趣,吉田先生。”
脚步停在门口,男人转过身,黑色的大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暗淡的金发下,钴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人类的情绪。
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吉田城没由来的感到一丝恐惧,冷汗爬上了额角。
“我明白,我会和冬月组交涉好的。”
失去了在外的高贵自矜,他近乎是哀求的说着,“我会将说好的东西亲手献给先生,还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堤江里冷冷看着他。
房门闭合,无声的威压骤然消失,得到解脱的吉田城猛地跪了下去,大张着嘴,不住的喘息着,就像破败的风箱。
颤抖的手握成拳,额角的冷汗顺着发丝落入地毯,晕染成一种更深的颜色。
门再次被人打开,走廊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前,紧接着,一道高傲的女声传入吉田城的耳内。
“真是难看。”
“哦,是你啊。”吉田城颓废的坐在地方,看向她,“小野睡了?”
吉田凛白了他一眼,“睡了,倒是你,还睡得着吗?”
“怎么会?。”
他靠在桌腿上,桌子上面的花瓶里,洁白的花儿肆意的在灯光下舒展着柔软的枝芽,天真烂漫。
卡萨布兰卡。
“那家伙把东西藏的很严实,而那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不是已经去找过了吗,怎么会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吉田城失态的吼了出来,眼神飘忽,“如果单单是一个冬月组还好,我们完全可以给钱了事,但偏偏——”
冬月组的背后,偏偏有着另外一个组织。
吉田城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退无可退。
但看着年幼的妹妹,他只能吞下满腔的悔恨,硬着头皮与他们交涉。
可现在,原本平衡的一切开始崩塌。
吉田舜的死亡,或许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没有认出来?”
羽生君怀笑得满脸灿烂,撩起面前的刘海,将易容的一张脸大大咧咧的展现在诸伏景光的面前。
“连hiro都骗过了,之前被hagi察觉一定是因为他太敏锐了,肯定不是君怀的演技问题,绝对!”
诸伏景光捂住脸,抬手打断他,“你先等等。”
羽生君怀站直了身子,“嗯?”
诸伏景光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再三确认到,“你真的是君怀,对吗?”
能提出hagi这个称呼,基本上就已经钉实了羽生君怀身份的真假,可这实在有点过于魔幻。
论不久前还在icu里面吸氧的同期突然活蹦乱跳的带着易容出现在你面前,你们见面的第一面就是他一枪打了过来,接着就是一棒子想给你的脑袋瓜开个瓢,而你也没有认出来,甚至抬腿就想给他来个骨折套餐。
蓝眼睛的公安卧底彻底陷入沉思。
这都什么事!
沙发上,羽生君怀慢慢脱下了脚上鞋跟奇厚的鞋子,在诸伏景光越发迷茫的眼神中掏出来了一沓增高鞋垫。
出现了,可以让人一夜怒长一米九的神器!
诸伏景光扶额,心情复杂地从揉成一团的围巾里挖出来一个黑色的项圈,“那这个呢?”
“是变声器。”
“眼睛?”
“是美瞳,头发是假发,脸上也是易容。”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诸伏景光不解的问着,“你提前就知道那个地方有组织里的炸弹?”
“不,君怀不知道。”羽生君怀比了个叉,“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提前去查看了现场,恰好发现了炸弹,然后顺手把它拆掉了而已。”
凑巧吗?
诸伏景光低着头,松了一口气。
说是没有心理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退路。
不久前才和降谷零还有公安那边通过信,所以现在暴露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时机。
他计算好了警员们突入的时间,力求将他们尽可能的从组织的眼下保住性命。
或许会受伤,但他们至少都还活着。
他在赌,他不得不去赌。
他刚刚下定决心,就有一个人一脚踹翻了他的赌桌,拿着枪托就要给他的脑袋开瓢。
他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双方就这么大打出手。
好了好了这事翻篇。
“可不应该啊。”他抬起头,看向像被点名的小学生一样挺直背脊的羽生君怀,“你不是被组织盯上,在公安的病房里——”
羽生君怀抓到了他话里的盲点,“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君怀住院了,而且住的还是公安的医院。”
——?
羽生君怀的大脑飞速运作,一个略显奇特的想法占据了思想的上分。
“你和zero。”
他试探性的问道。
“卧底的一个组织?”
“”
两人沉默对视。
“你是苏格兰?”
诸伏景光的瞳孔微缩,“你怎么会——?”
知道。
“这么巧?嗯这是什么幼驯染魔法吗?”羽生君怀煞有介事的做出了一副思考状,习惯性的摩挲着假发的发尾。
“至于君怀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羽生君怀从风衣口袋里面翻找了起来,摸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丢给了诸伏景光,后者稳稳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枚纯白色的胶囊。
盒子的侧面印着一个符号,标志着药物的出处。
——公安。
“这是什么?”
“假血浓缩胶囊,放在嘴里面嚼不要咽。”他又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捆绷带,撕开包装,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多余的血吐到绷带上,虽然不知道监控你的是谁,但还是受点伤回去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距离我们刚刚交手没过半个小时,现在就吃,不然时间一久,根据血液的新鲜程度一算肯定完蛋。”
&039;先撤退吧,这个人你拿他没有办法呢。&039;
诸伏景光咽下满肚子的疑惑,嚼胶囊的动作一顿,“他的话里好像认识你这个易容唔!”
公安的胶囊实在过分的给力,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嘴里面都不住的假血全跑了出来,沥沥拉拉的漏了一身。
他动作迅速的捞起桌上的绷带开始收拾,旁边的羽生君怀面上空白了一瞬,微微思索着。
“不是没有理由,毕竟我就是顶着这张脸拆的他的炸弹。”
羽生君怀放下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不过听hiro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监视你的是谁了。”
羽生君怀捞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咽喉,“和之前给君怀使绊子的是同一个人。”
诸伏景光吐干净嘴里的假血,用绷带给自己擦着手,“怎么说?”
“因为——”羽生君怀猛的止住了话匣,警惕的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门锁转动,夹杂着三下轻微的敲击声。
“是zero。”诸伏景光制止了羽生君怀随时准备跳窗逃跑的动作,“他知道这个安全屋,没问题的。”
安室透查到了一些东西。
准确的说,是利用在组织里的职务之便,偷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