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自从和夏溪生活在一起,我生物钟就不灵了。
每天都是被闹钟吵醒,我按下延时后,便伸手找夏溪,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半睡半醒间,凭本能随意地亲吻她头发、脸颊、肩膀……
夏溪偶尔回应,但更多时候,仅呓语两声,在我怀中找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睡觉。
很少会涌起继续下去的冲动,我想自己只是单纯享受这一刻的旖旎,因为会让我感到全身心的踏实。
等到不得不出发的时间,才会匆忙起身穿衣出门。
医院工作一切如既往,因为身体恢复良好,十一月底又开始轮值夜班。
我无名指戴了戒指,不少同事心知肚明,在背后新奇地议论两天后,这也不再是个话题了。
夏溪偶尔会来接我下班,与我科室人员渐渐熟悉,有时也能聊上两句,小齐还会开玩笑称呼她为嫂子。
八月份的时候,科室引进了位外来人才,叫李明辉,从灯塔国回来的,每日说着中英文夹杂的日常用语,引起了不少同事反感。
我对这无所谓,也理解这人的自视清高,只不过我俩分属不同组,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一直不远不近相处着。
有两次开完会回来,恰好看见夏溪和他聊天,不像从前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我现在已经不害怕夏溪会离开,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李明辉中午吃饭时,特意找我问道:“安主任,请问夏小姐单身吗?”
我还好,倒是坐旁边的小罗喷饭了。
我奇怪对方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事吗?”
“她很漂亮,气质也很特别,是我喜欢的类型。”李明辉散发着自信,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如果她单身,我会追求她。”
真难得,这还是第一次,他说话全是中文。
我放下筷子:“为什么问我?”
李明辉望着我笑,“她之前一直戴着戒指,最近几次都没有看见,所以找你确定一下她情感状况。”
戒指?
我倒是没注意这个。
端起紫菜蛋花汤喝完,我放下碗,皮笑肉不笑地告诉他:“她不是单身,有个稳定的对象。”
李明辉很意外:“啊?”
我指了指自己:“我和她是伴侣关系,partner。”
李明辉愣住,瞪大了眼睛,见他没反应过来,我端起吃完的饭盘离开。
虽然是个插曲,可回办公室后,我越想越赌的慌。
果真太平日子过久了,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了。
不是不相信夏溪,我只是讨厌他人觊觎。
心中恶魔出现,我冒出一个主意,给夏溪发了微信,让她晚上来接我,顺便一起去附近超市买菜。
夏溪回了一个兔子表情包,说好的。
六点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
夏溪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我不慌不忙收拾着东西,看李明辉离开办公室,立马追上,特意和他一个电梯。
李明辉推了推眼镜,没有其他表情。
到了停车场,我先出去,没走两步就见夏溪下车,高兴地朝我挥手:“安安,我在这儿!”
我奔向夏溪,抱住人的那一刻,低头吻她。
含住她的嘴唇,舌尖轻探,轻而易举进入她的口腔。
“嗯……唔?”
夏溪腿软,我急忙勾住她的腰,把人抵在车上,尽情享受。
微微抬眼看向李明辉,对方一脸诧异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庆祝计划得逞,稍微离开夏溪嘴唇,她双颊绯红,眼神迷蒙,勾的我欲罢不能。
但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抓住她的手,果然不见戒指,心中占有欲作怪,故作生气问她:“戒指呢?”
夏溪一怔,红着脸不好意思:“我最近胖了许多,戴不进去了。”
胖了?
戴不进去?
竟是这个理由?
苦笑不得,我拉人坐车上,开车回家。
夏溪看着路线:“不去超市买菜?”
“买什么菜啊?家里的菜都被人惦记了,不得先盖章宣誓下主权啊。”
我尚在别扭中,言语间有些阴阳怪气。
“啊?”夏溪被我逗笑,“你今天怎么了?像小孩子一样。”
听我把前因后果讲完,她才恍然:“安安,你吃醋了。”
吃醋?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
回家路上,夏溪一直笑吟吟的,最后被我推倒在床上,还是眉眼弯弯的望着我。
我很吃味:“知道有人喜欢你,就这么高兴?”
“对呀,我还挺有魅力的。”
夏溪双臂勾住我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但她问的话是我所料不及的。
“安安,你说对我一见钟情,也是喜欢我的长相,是吗?”
我想说不是,却又觉得这话听着太假,憋了半天才道:“不全是。”
“哦——”
夏溪拉长尾音,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锁骨,勾的我欲|火难耐,却碍于捍卫刚刚的答案,不得不忍。
她抬腿勾住我的腰,压低后,故意挑眉:“那还喜欢什么?”
“喜欢……”
忽然觉得这么被引诱着不行,我止住话头,俯身凑到夏溪耳边,哈热气道:“和你做。”
夏溪耳朵唰的红了,我忍不住亲了亲。
以为她会如以前般害羞退缩,没想到对方竟抓住了我的手腕,问:“我要洗澡,一起?”
我厚着脸皮:“好。”
夏溪怔住,一幅你怎么好意思答应的表情。
我故作坦然,起身拿了两件浴袍,拉着夏溪去浴室,目不斜视脱下两人衣服。
夏溪捂住我的眼睛:“安安,你出去。”
我抓住夏溪手腕,拖人进入浴缸,从背后抱住她:“该看的早就仔仔细细看过了,还害羞什么?”
夏溪没回答我,她的皮肤在热水刺激下,泛出粉红色,看着就像水蜜桃,让人想咬一口。
我如此做了,在她肩膀处留了个牙印,同时不忘抚慰她。
夏溪发出小猫般的啊呓声,见我手指离开,以为这就结束,很是不满的撒娇。
我抱住她的手臂,把人朝上拖了拖,更方便动作。
低头亲吻夏溪下颌,与她唇齿相抵,我们忘情的接吻,一切的发生都顺其自然。
最后,夏溪没了力气,像孩子般瘫在我怀里,靠着我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水。
我上下抚摸她的胳膊,整儿人还沉浸在余韵中。
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搂紧夏溪的腰,怕会失去所以稍微用了力气。
“小溪,我们会白头偕老吗?”
夏溪没回答我,她亲了亲我的耳朵:“傻瓜。”
十二月下旬,赵珂晚上来找我。
其实他那位小男友出国后发现联系不上他,还找到夏溪那儿了,夏溪问了赵珂的意见,便一直撒谎说没有赵珂联系方式。
赵珂冷笑:“老子就在江城,人不回来嘴巴颠儿颠儿的有个屁用。”
我提醒他文明用语,毕竟周末,在在还坐在沙发上看小猪佩奇。
夏溪给我们准备好毛豆、花生、饮料,善解人意地拉着在在出去转圈。
赵珂开了瓶啤酒,问我喝不喝,我举了举手上的白开水,拒绝了。
“老子要无语死了,今天接到一个投诉,说我过度检查!”
赵珂气呼呼的,拍着桌子嚷嚷。
“我勒个去,太不值了,反正都是掏粪,我还不如去私企,钱多事儿少,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听着赵珂发泄,并不应答。
我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赵珂喜欢科研,这方面的平台和基础只有公立医院能给他。
话说回来,如今江城,私立医院比例远超公立,有些行业大拿,尤其是擅长临床手术的,不少被私立挖去。
有位师兄就是如此,听他说,不仅待遇好,工作环境也比公立好太多。
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在科研有所建树,只能永远做同类手术,就像反复做同一道题般。
我听着赵珂抱怨,手上剥着花生米。
“对了,你看同学群没?”赵珂忽然正经儿起来,很严肃的望着我,“你们院急诊怎么样?”
“人越来越多,听说昨天排了四百个号。”
“也是不明原因发热?”
我点点头,心情凝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