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犬汪汪叫了两声，阿姨拉紧了绳子，很热情地冲她笑：“小姜，起这么早啊。”
姜司茵维持住微笑，尴尬地招手示意。
这不对吧，刚才电梯不还是从21楼下来的吗，靳森人呢？
合着她扯了这么一大堆，都是在说给空气听？
阿姨牵着贵宾犬走了，姜司茵收起手机，懊恼地踢了踢地面，察觉到身后有股莫名强烈的存在感。
她缓缓地转身，看向电梯所在的位置，秋日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化解了清晨的寒意。
靳森站在金属门前面，手抄在裤袋里，一寸寸地打量她。
姜司茵舒了口气，看清了靳森眼里的探究意味。
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冷风灌进一楼大厅，她当着他的面，直直打了个喷嚏。
片刻后，姜司茵有些后悔，她像鹌鹑那样把头埋在围巾里，暗自腹诽，看来今早是白费心思了。
想想就知道，现在这画面一定不太美观吧。
姜司茵缩了缩身子，抬起头看靳森，打了声招呼：“靳总，早上好。”
她眨眨眼，下定决心，对上靳森的眼睛，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冷杉味道，很好闻。
靳森的目光在姜司茵脸上流连了一圈，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打过喷嚏后，她眼中含着泪，鼻子冻红了，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让靳森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姜司茵的那天晚上。
她穿着那晚的卡其色连衣裙，但这回一点儿也不狼狈。
没被雨水淋湿，长发也乖顺地耷拉在肩膀上，洗发水的味道顺着风飘过来，像是林间的香气。
靳森移开了视线，他抬起手，慢条斯理转动袖扣：“这么巧？你周六也要去超跑俱乐部？”
虽然这个“也”字很微妙，但是姜司茵赌对了，靳森还真的要去超跑俱乐部。
巧什么？
那可不巧，这特么都是我的刻意安排。
姜司茵眼神闪烁两下，有些心虚地把手揣进兜里：“昨天您不是说，我对总裁有偏见吗？”
既然靳森主动开口了，她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澄清，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厚着脸皮也要上他的车。
“为了写好总裁的人设，我今天就是来解除偏见的。”
听到这儿，靳森动作停了，视线又落回姜司茵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编一个合理的借口。
“怎么解除？”
“那肯定是去总裁常去的地方看看啊。”
姜司茵弯起眼笑，笑得毫无城府，很自然地把话题绕回了超跑俱乐部上：“我今天本来想去超跑俱乐部采风，但是我朋友说那都是会员制，没办法带我进去……”
靳森没有接话，他的眼神平和。
“……”姜司茵顿了顿，继续组织语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策划，但是我对这份工作尽职尽责。”
靳森抬了抬眉梢，一阵穿堂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姜司茵头发的清香被揉进了干燥的阳光里。
“我昨晚还冻感冒了。”姜司茵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委屈起来，“星期六早上应该在家补觉，要不是因为热爱工作，病都没好我会出来吹风吗？”
也不管靳森相不相信，姜司茵是真的委屈，就差把“你让我冻感冒”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片刻后，靳森可能想到了昨晚姜司茵骑共享电动车的事，他视线飘远，轻不可察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啊？
姜司茵有些紧张，是她的讲述还不够真情实感吗？
这个男人绝了，好狠的心。
要不是这张脸太让她上头，她至于大冷天还在这里守株待兔。
这会儿，姜司茵心思疯狂翻涌，靳森突然抬腿跨步向外走去，经过她身边时，平静地落下一句话。
“走吧，上车。”
靳森已经迈远了，姜司茵这才反应过来。
上车？上哪儿的车？
刚才他那意思是叫她跟着一起走？
姜司茵赶紧转过身，踏着小高跟哒哒哒地跟上去。靳森已经走到车前了，坐在副驾驶的卫年下了车，有些诧异地看着姜司茵。
姜司茵打了招呼，主动解释：“靳总说要带我去超跑俱乐部采风。”
靳森放慢脚步，回过头看了姜司茵一眼，他轻抬眉梢，眼神略显微妙。
靳森只是随意睇了他一眼，姜司茵的脸不自觉有些发烫，她牢记自己的目的，轻轻地歪了下头。
靳森缓慢地收回视线，上了车，坐到车的后排，全程没有再看她一眼。
留下姜司茵和助理卫年面面相觑，她念头一转，多好的机会啊，她总不能被赶去坐副驾驶吧。
姜司茵立刻跟着靳森坐上车，她乖巧地坐在了后排侧边，仪态端庄，紧贴着车门，没有刻意靠近的意思。
至于车上为什么突然多出了一个女人，助理和司机并没有多问。
汽车平稳地驶出了小区，开往郊外的超跑俱乐部。
靳森靠着座椅，全神贯注地看了会ipad上的文件。
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才从专注中回了神，忽然想起车上的姜司茵。
车里太安静了，他差点忘记身边还坐了一个人。
靳森把ipad放下，他微微侧眼，看向身侧的姜司茵。
她垂着脑袋，端坐在车门边。
和十分钟前完全判若两人。
姜司茵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规矩得要命，像是怕被旁边的人侵犯到。
沉默了几秒，靳森神色如常，漫不经心地问：“你准备怎么采风？”
他还在看姜司茵，她揉了下脖子，抬起头来，睫毛微微颤抖。
姜司茵眨巴眨巴眼睛，清醒过来，发现靳森是在跟她说话。
机会来了，上次她在会议室犯下的口误，如今终于能被她澄清了。这次得好好发挥。
姜司茵小心翼翼地瞥了靳森一眼，才徐徐开口：“为了写这个角色，我看了很多总裁文。我对总裁的了解只限于小说。”
姜司茵状似无意往靳森坐的位置挪了几寸，快速将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动作轻轻柔柔，却丝毫没有冒犯的意思。
“这些都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看看能不能触发灵感。”
合理的解释√，把上次的错误完美纠正。
靳森先是被姜司茵突如其来的动作晃了神，由于递手机的举动，她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手腕，细白又纤细。
时间被拉得很漫长，车厢里动静全无，静得落针可闻，她的话从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格外暧昧。
几秒后，靳森才收回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紧接着，靳森的眉头微皱，似乎看到了一些极具冲击性的画面。
《一胎六宝：总裁爹地超给力》
《总裁你的老婆又跑了》
《总裁的7日求欢》
靳森：“……？？”
作者有话要说：姜司茵：我坐得规矩，但能用别的侵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