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问看着病床上的青年渐渐恢复意识,本是藏在心中的话此刻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莫秋昏迷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要如何向他道歉，可是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的,话在喉咙里反复滚动，没想到仅仅是开口就是这么艰难。
无论说些什么，那些解释都像是狡辩。
他抛弃了多年的父子情谊，因为别人精心编造出的谎言而离弃他蔑视他。
只要回想到他做过的种种恶行,他就内疚到不敢再与莫秋对视。
莫无问的唇角此刻向下抿着，神色有着难得的颓然，眼中的痛楚几乎可以凝结成实质。
他看到病床上的少年恍惚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冬日暖阳一般绽放,是曾经的莫秋天真无邪时的模样。
莫无问心下微颤,看到此时的少年就犹如回到那段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日子里。
“父……”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莫无问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眼中的温暖顷刻间消失殆尽，换上了一副冰冷防备的模样。
莫无问心存的那点奢望顿时也破灭了,刚才那不过是莫秋刚醒来后下意识的反应，可真要想到他对他的所作所为后,那声父亲他又怎会叫出口。
刚才那场景实在是太美好了，犹如之前莫秋生病时他照顾在病床前,莫秋尽管虚弱但仍会笑着看着他,一边对他说处理公事比较重要，一边眼中还满是想让他留下的念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眉眼之间满是疏离。
这终究是他自作自受。
沈眠看着莫无问此刻的模样,许久后才叹口气出声，“你不必觉得内疚，我当时上吸附器不是为了救莫盛和你，只是想让瑞克降低警戒心罢了。”
莫无问看着莫秋不自在地低垂下了眼睫，将他的感情全部遮掩了下了。
这个动作是莫无问最熟悉不过的，每次莫秋逞强或者说着善意的谎言时，都是这幅模样。
莫无问本来有很多话的，可是当他听到莫秋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是，他那些话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
明明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莫盛，他的精神力为sss级，直接
同嗜血蛛和瑞克开战是有绝对胜算的。
何必用这么迂回且会伤害到自己的方法对付它们呢？
此刻莫秋会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他们为他精神力受损这件事而内疚自责。
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他，但他却还为他们着想。
莫无问心中的愧疚感和悲痛难以抑制，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你大可以无视莫盛，直接攻击嗜血蛛的。”
沈眠却是轻笑了下，“是吗？”
莫无问看着莫秋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却是更加难过。
医疗人员收到莫秋醒来的消息后立马赶来房间中，上上下下为他测量，生怕有任何的疏忽，对待他就如同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
莫无问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的问着医疗人员：“他的精神力状况如何？”
医疗人员皱着眉，眼中满是沉重，“根据测试结果，莫秋的精神力在ss级的边缘……”
“ss级的边缘？”莫无问听到ss级的时候心犹如被重击一下，再听到边缘两个字心里横生出不好的预感。
医疗人员无奈地点点头，“其实莫上校现在的精神力水平甚至还达不到ss级……根据测试结果，他的精神力一直在那个阈值之间浮动，并不能稳定下来。”
“而且……”
“而且？”莫无问骤然起身，脸色愈发不好。
“……而且莫上校以后使用精神力的时候可能会伴随着巨大的痛楚……”
莫无问面色满是焦急：“你们竭尽全力医治好他！无论如何都要医治好！”
医疗人员垂下头：“莫上将，莫上校可是sss级强者，我们当然知道医治他的重要性，但眼下的情况时我们无能为力……但凡有任何可能性，我们都会去尝试的，可是……”
莫无问深吸一口气，此刻内心只有绝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