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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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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宿的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也没得过几次感冒,在成长途中,健康方面从未让长辈操过心。

活到这个年纪,瞎折腾,也曾纵欲,但仗着年轻和稳定的健身习惯,从没感觉过所谓的“力不从心”。

他记得清楚,这“虚弱”毛病是从遇到叶青尧开始的,起初是不明原因的失眠,头痛,胃痛,抵触异性触碰,连看旁的女人一眼,都会眼痛难忍。

作为男人,他的某些方面被精神性阉割,已经对其他任何女人提不起丁点儿兴致。

周宿至今找不出答案,怎么会从她一个背影开始,他莫名其妙陷进这样的怪圈?

闲时想她,忙是更想她,多数时候一整天停不下来,分秒持续,哪怕强迫自己停止也无法自控,疯狂的……

想她。

他的所有不适都和叶青尧有千丝万缕关系,所以从老宅子回周家后,周宿难得看起书,想查阅道家文化,瞧瞧里面有没有记录过什么邪门歪道的诅咒。

周家书房藏古沿今,天文地理,奇书野史如浩瀚汪洋,周宿平时里从不踏足,嫌矫情。

他泡在书房三天,油盐不进,夙兴夜寐,满屋子能放书的地方都被堆满摊开的书,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老刘每天过来三回,每次看见这场景,都会在心里感叹先生上学那会儿都没这么用心,也不知道在查些什么。

他站在门外,身后有佣人端着中午的饭菜,地上的书一本一本地翻开摆着,都快摆到门外,老刘没办法进去,只能探着身体瞧里面还在翻书的周宿。

他这三天不吃不喝,每天勉强休息几个小时,哪怕年轻也扛不住,更何况最近常常吐血,身体总有些亏空,还这么不上心,瞧着是病态的。

“先生,吃点东西吧。”

周宿倚塌翻书,转笔懒散。

这书房中通而宏伟,如高楼,他衣带松散躺在万千书本里,高窗的阳洒一把入内,偶然舍三寸送他,苍白鼻尖红痣妖俊,听到问话懒撩起眼,眼底里是阳光也晒不暖的惊心森凉。

“…拿走。”缓慢而沙哑的声调,他狭长眼慵懒轻眯,偏头躲阳光,藏进昏沉里看书,继续开展他的侦查计划。

有那么一刻,老刘觉得他们家先生真的很有走邪门歪道的资本,那长相,天生的坏蛋。

他愣在门外瞧,心里突然惊,好在是遇到叶青尧,才让他停下胡作非为的脚步,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周宿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不会真的是个彻头彻尾,没道德没人性的烂人?

阿弥陀佛。

叶坤道出现得好!

这场劫,也许是在渡他。

渡不渡的,周宿不知道,三天过去,他毫无进展,反倒看了不少道家哲学和经书,对叶青尧修行的东西也有更深理解。

三天,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她。

这三天里,他滴水未沾,颗粒米未进,就连烟也没有抽几支,只是不想耽误时间,想快点找到答案,然后拿着这份证据去找叶青尧,证明自己并非自乱阵脚,是她捣乱而已。

但事与愿违,他没有找到所谓的邪门歪道,可笑的是他看过的每本书,空白地方竟然都出现过相同的名字。

叶青尧。

她真是将他搅得一团糟!

周宿走出书房,洗澡回房后看到桌上的饭菜,自然是老刘让人送来的。

虽然辟谷三天,但他没什么食欲,瞥镜子里头的人,是清瘦了些,眉骨轮廓更明显。

这样子被她看到,是不是又会被嘲虚弱?

因此就算没什么食欲,周宿也随便吃点,但不知道是不是饿太久,还是心里杂念重,食物进入胃部,胃里很不适。

他摁筷子倒茶,端起茶杯又蓦然想起叶青尧那句话——

“周先生请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

“所以,请周先生保持清醒和理智。”

就算过去三天,周宿也不愿回想当时到底怀着怎样的欣喜,又是怎样一落千丈,强忍着喉咙中的腥甜听完的那几句话。

明明那样的话他也经常对别的女人说,甚至比这说得更狠,更嚣张,更轻慢不屑。

他应该很无所谓才对,为什么那样在意?为什么他竟变成那些“女人”,开始控诉她,质问她,逃离她却又想,靠近她……

周家大,名门大家族也有名门大家族的好处,譬如规矩立得好,条令在心里,人员也就有规矩,做事有条理,很少用老刘操心。多数时候他闲,最常做的事就是替周宿照看他的鸟儿。

这淮江城的公子哥儿都有些爱好乐趣,不是养鸟就是养蛐蛐儿,养狗养猫的倒少见,他们养鸟和蛐蛐儿却要更费钱,是挺败家的乐趣。

周宿是其中佼佼者,他喜欢鸟,喜欢囚鸟,还喜欢训鸟。

周家这些鸟都是珍品,刚带回来的时候周宿并不会立刻把它关起来,而是在它们脚上绑一根悬丝线。

当鸟儿飞,他懒坐高台拽线,鸟会被立刻拽回来,一而再再而三,直到脚被勒出血。

哪怕是畜牲,也会因为这样的疼痛教训而不敢再展翅飞翔。

这时候,周宿会兴致缺缺扔掉丝线,但鸟已经不敢动弹,真真正正被驯服了。

他再拂拂手,让人将鸟装进早就打造好的金笼子,欣赏鸟被关林笼子的迷茫委屈,没一会儿就哈欠连天,似乎那是很浪费他时间,过于无趣的事。

老刘看着鸟,听鸟叫,慢慢一笑。

他从前哪敢劝?

周家这位小爷向来薄情冷心,经不起惹。

可是山水轮流转,他如今没空来折腾这些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也在被人家折腾呢。

老刘心情极好,乐悠悠逗着鸟。

忽然来人告诉他,周宿让过去。

老刘“得”了一声,笑着拍掉手里的鸟食儿,感叹“八成啊,又想出新方法折腾自己了。”

竟然用不着人家姑娘出手,自己就先把自己往死里搞。

老刘是真佩服叶青尧,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用任何手段,她这以后要是真进了周家的门,周宿不得被驯得服服帖帖?

不,不对,不止是周宿,周家其他人,上上下下,恐怕那个最难搞的周老爷子也会折在她手里。

老刘已经观察过。

那姑娘啊,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笑着摇摇头,老刘加快步子过去。

周宿的院子不知何时失去了生机,老刘记得这里有许多月季花,从前过来总是风中摇曳,可爱喜人。

因为他母亲喜欢,他平时也会用心照顾,现在竟然都顾不上了,满院子花蔫儿吧唧,地上落叶显苍凉,就连墙角的绿植都充满颓废。

老刘往里走,厅里没人,他去后院。

周宿躺在树下的摇椅里午睡,但没有睡着,手里还盘着两颗鸡蛋。

鸡蛋?

这回不盘宝石玛瑙了?

老刘觉得稀奇。

“先生找我?”

“嗯。”

枯树枝晃,泛黄的叶早已挂不住,不知不觉落他满身,墙外的风往里潜,势必要将这树叶都卷干净的样子。

“去找个会算命的道士来,道行高点的。”

老刘愣了愣“找道士做什么?”

“驱邪。”

老刘不理解,“可是叶坤道不就是道士吗?为什么要找别的?她那样德高望重,必定会驱邪的。”

周宿盘着鸡蛋,手里这两颗已经是第八十对,这是他刻意的训练,练习少想念叶青尧。每想一次就捏碎一颗鸡蛋,身旁垃圾桶散发腥气,提醒着他短短半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想她数十次。

因此,他的语气算不得好,“驱的就是她。”

老刘纳罕了一会儿,虽然仍旧不理解,但也没有忤逆,说声是,迷茫的离开了。

周宿思量过,既然书查不到证据,就证明不了她对他做过什么,但这不可能,可他的确发生着变化,不可否认。所以不如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来瞧瞧,叶青尧到底搞的什么鬼。

“咔。”

鸡蛋又碎一颗。

周宿脸色难看,望着手心里混浊的鸡蛋,神色深沉。

又在控制不住想她么……

老刘办事一向迅速且牢靠,下午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他披白衣,手挽白拂尘,一路走来没丁点声音,这点和叶青尧如出一辙。

老道长站在周宿跟前与他对视,含笑眼温和,沉着从容,胸有道法万千,得道高人的样子。

瞧着是有点本事,周宿还算满意。

老刘引老道长坐下,让人沏茶来,说“您们先聊,有事叫我。”

出去也没忘记带上门,缝一合,屋里便只剩周宿和老道长。

茶汽氤氲,周宿慢条斯理盘鸡蛋,模样慵懒,“道长说说,我请你来做什么。”

老道士含笑“您的管家已经提过,您要为自己驱邪。”

“嗯。”

“您看起来很正常,没有邪佞缠身。”

周宿呵笑,果不其然又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哪里看起来正常?

“先生不信?”

“我怎么信?”

老道士问“先生最近的身体很不舒服?”

“嗯。”周宿皱着眉,耐心快要耗尽。

“有去过医院吗?”

当然去过,他很健康,身体所有机能都很正常,所以必定是叶青尧在搞鬼!

“老道士。”慢悠悠且危险的语调,周宿冷笑着换个地方躺,语气逐渐不善起来,“你最好拿出点本事。”

老道士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算命的龟壳,“老道献丑,为先生卜一卦。”

周宿懒洋洋抬手,示意他来。

老道闭眼摇,结束后放入卦盘里,如此反复六次,周宿看着他越来越复杂的操作,撑靠的姿势也逐渐紧绷,手里盘的鸡蛋有快碎的趋势。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放松神态放下鸡蛋,唇角噙笑故作不在意。

卜卦结束,老道了然于胸地抬头。

与他的眼睛对视,周宿总觉得快被看透。

“先生最近夜难寐,食不振,欲难起,郁结咳血,朝思暮想。”

“……”

全对。

周宿手心里冒汗,沉默片刻,竭力让自己维持平静,让自己声音平稳,“怎样,是不是有人给我下蛊?”

“非也。”

老道深笑“先生是生了病,医院治不好的病。”

“什么病?”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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