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可能是突然换了床的缘故，秦念野睡得有些不踏实。
被空调吹着，秦念野有点口干，想要出门去找口水喝，刚推开门就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光着脚往前走了几步，却没在客厅里找到人。
轻手轻脚的找到开关之后，秦念野正想着关上灯，却意外发现周玙还在阳台上抽烟。
……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明明之前还觉得这种又呛人对身体还不好的东西，没必要尝试，曾经还拦过她，可现在这情形，秦念野不信他抽的不狠。
她不知道周玙是在想些什么，可看上去却太过落寞。
到底还是不忍心，秦念野敲了敲落地窗，引了周玙回头来看，恍然间看到他眼睛微微睁了睁，秦念野才猛然想起自己穿的还是那件宽松的吊带睡裙，只堪堪遮了胸。
轻咳了声掩盖尴尬，好在周玙视线上移，没再继续盯着看。
将烟掐灭了，周玙扯着嘴角开口，声线喑哑，“睡不着？”
秦念野盯着他看了会，他现在穿的还是之前下去购物时穿的那套，连睡衣都没换，似乎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打算。
“我口渴。”
周玙点头，接着就要去给他倒水，秦念野望着他眸子中鲜红的血丝，到底不能坐视不管。
抓住他的胳膊，秦念野柔声问他，“你怎么还没睡？”
周玙顿住，随即反客为主，覆上了那只握着他胳膊的手，指腹向上攀缘，轻柔地摸索着她的手臂，秦念野一愣，随即想要抽开，却受到了阻力。
再试第二次的时候，却又轻而易举地挣开。
阖了阖眼眸，周玙再次开口，更显落寞，“不敢睡。”
“嗯？”
秦念野几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敢？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换个房间就害怕了吧？”
说罢一脸不理解的盯着那双微微长出了胡茬，尽显疲态的眼睛。
正想说点什么，秦念野又急忙打断，“你害怕也跟我没关系啊，是你非要我住主卧的。”
“嗯，我让你住的。”
周玙终于是笑了笑，没忍住往秦念野的身上靠了靠。
正想躲开的秦念野被周玙的一句话定在原地，“怕是一场梦，怕眼前的你是我想出来的，怕睡醒了你还是没回来。”
到底是让周玙拢在了怀里证明自己的存在，明明在别人身上出现，最让秦念野反感的烟味，在周玙的身上与他自身的干净味道融为一体，意外的好闻。
秦念野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处，闷闷嫌弃，“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朋友似的以为这是一场幻觉。
周玙闭着眼睛，感受到她就在他身边说话，总算是微微放松了肩颈，幼稚就幼稚吧，他是真的在害怕，这一天的惊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话。
良久，秦念野觉得有些闷，想要挣开怀抱的时候，周玙突然轻笑着调侃了一句。
“念念，你里面……没穿吧。”
“嗯？”
愣了一瞬猛然明白他在说什么的秦念野，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就不该心软，双手交叠在胸前，满身的戒备，这一副防范的样子又让周玙轻轻笑了声。
秦念野羞红了脸，猛地踩了他一脚，周玙吃痛轻嘶了声，痛感带来几分真实，同时他这才发现她又没穿拖鞋。
“流氓！混账！王八蛋！”
不去理背后传来的轻笑声，秦念野猛地把门关上，声响让周玙都不自觉地震了震。
想起了什么，周玙进了客厅去翻找储物柜，把里面装着的这些烟，尽数装了起来。
又去给她倒了水，敲响了房门，“念念，没喝水。”
还打算说点什么，秦念野迅猛地将门拉开，从周玙手里抢过那杯水，砰的一声又将门带上，差点撞了周玙的鼻子。
被她的这副样子逗笑，周玙有了那么点真实感。
随后瘫坐到了沙发上，抬起手臂轻轻盖住了眼睛，没让头顶的灯光继续刺眼，想起刚刚摩梭过的那小块皮肤，周玙表情有些痛苦。
秦时说过，她走的时候，胳膊是摔断了的，具体怎么摔的，秦时也没讲清楚细节，只说是在雨天摔的。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出去竞赛的时候，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她能那么决绝地离开。
秦家人对此缄口不言，让他无处找寻因由。
清晨，秦念野被闹钟吵醒，抬头看见不太熟悉的天花板还愣了愣，洗漱了一番之后，推门就闻到了香气。
“醒了？”
周玙的精神看上去比晚上要好一些，但泛着血丝的眼眶还是暴露了疲态，大概一晚没睡吧。秦念野轻轻应了声，跟着做到了餐桌前。
“我热了牛奶，去给你拿。”
秦念野默默坐着，按部就班的吃自己眼前的面包煎蛋，“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周玙握了握杯壁，试了试温度，才稳稳地放到了秦念野面前。
“毕业回来，就直接搬出来住了。”
“挑了小半个月，觉得你会喜欢这。”
秦念野咬着面包的动作一顿，腮鼓囊囊的，也没忘了嘀咕，“我又没说要跟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