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德尔慢慢收回手，在把掌心彻底收回来之前，稍微用力揉了一下莉莉的头发，“等我明天出皇宫就把它带给你。”
“谢谢温德尔老师！”莉莉小声地激动道谢。
系统紧张地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温德尔在听莉莉说出那些话后居然没有减少好感度，狠狠松了一口气。
马上就能得到传说级别的宝剑，莉莉在高兴之余，也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来找温德尔的目的。她站直了身体，低声询问温德尔：“老师，我在神殿的时候得知了一些事情，据说有些人不信仰光明神，但他们也能够借助光明神的力量，用出光明魔法，这是为什么呢？”
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也不能暴露自己就算不向光明神祈祷也能用出光明魔法，莉莉只能用模糊的话询问温德尔。
好在温德尔也没有过多纠结莉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轻轻皱了皱眉，又一次怀疑起了莉莉已经清楚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接二连三地这样说。
温德尔垂眼，遮住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面对莉莉称得上有些拙劣的试探，他选择了如实回答莉莉的问题：“因为一个人能否使用魔法，本来就和信仰无关，只和魔法天赋有关。”
莉莉呆了呆。
系统也呆住了。
莉莉震惊地看着温德尔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令人无比震撼的事实，吞咽了一下，听温德尔继续说：“魔法天赋会决定一个人使用魔法的上限，人的身体就像是魔力的容器，魔法天赋低的人就像是酒瓶，只能装一点魔力，所以只能使用出低级魔法，而魔法天赋高的人就像酒桶，甚至是水池。”
温德尔顿了顿，询问莉莉：“你了解世界树吗？”
莉莉呆呆点头：“嗯。”
“那么你应该知道，世界树是所有灵魂往生的地方，越靠近树中心的灵魂碎片，它们受到的魔法影响越强，转生成人类的魔法天赋就越高。但是因为世界树本身不具有意识，所以灵魂的出生和死亡是由光明和黑暗神代劳的。”温德尔淡淡地开口，“而那些越靠近光明神的灵魂碎片，诞生之后的光明魔法天赋就越高，那些受黑暗神影响越深的灵魂，诞生之后的黑暗魔法天赋就越高。”
温德尔：“所以，一个人根本的魔法天赋是由世界树决定的，光明神和黑暗神只是会影响一个人的魔法偏向，决定他更适合学哪一种魔法而已。信仰这种东西……”
“根本不重要。”
系统：！这和资料说的不一样！！
莉莉陷入震惊的思考中。
莉莉不知道的是，温德尔刚才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神殿的信徒陷入狂暴之中，足以让神殿直接把温德尔打成异端，送审判庭处死。
虽然信仰不重要这件事情绝大多数法师心里都清楚，但只要不是想和神殿那个庞然大物作对的疯子，法师们都不会主动点破这件事，而是冷眼看着其他人为光明神癫狂，拜倒在神殿之下，坚定地信仰着那个谎言中的光明神。
莉莉不笨，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所以她暂时把这件事情深深埋在了心底，思考片刻，然后问温德尔：“老师，你刚才说到了魔法偏向，那么一个人只能偏向光明或者黑暗的一方，而不能两方都发展，是吗？”
听到莉莉的问题，温德尔已经搞不清楚莉莉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了，莉莉的每一个问题都在戳破他身份的边缘，可又没有越过那条界线，直接挑明，所以温德尔只能保持冷静，继续伪装。
温德尔语气平平：“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能成为光明魔法师，或者黑暗魔法师。如果说世界树给了一个人100分的魔法天赋，而光明神影响了60分，比黑暗神影响的40分更多，那么这个人就会变成一个拥有100分光明魔法天赋的人，而他的黑暗魔法天赋，会变成0分。”
“光明魔法天赋和黑暗魔法天赋能够完全平衡的人，还没有出现过。”温德尔说完，短暂地移开了视线。
他虽然能够平衡光明和黑暗魔法天赋，既是光明大法师，又是黑暗大法师，但他不是人，而是一个人为合成的怪物。
所以他说能够完全平衡光明和黑暗魔法天赋的人没有出现过，也没有错。
莉莉明白了。
她对这个魔法世界的认知再次被刷新，她听着不停翻动着资料的系统碎碎念【这不对啊】，心道系统给的资料也不是完全可信，果然还是得靠她自己探索。
剑术课程已经结束，想要问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莉莉再一次向温德尔道谢，然后道别：“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公主殿下。”温德尔左手覆胸，微微弯腰，目送着莉莉离开，直到莉莉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慢慢收回视线。
温德尔并没有直接离开花园，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仔细思考着自己刚才和莉莉之间的对话，回想着莉莉刚才的表现，觉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莉莉单纯只是好奇这些问题而已，但……
万一呢？
如果莉莉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黑暗魔法师，可以使用黑暗魔法，还是小魔王的融合怪物，用可怕的魔法吞噬了柯尔，莉莉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因此排斥他，厌恶他，远离他？
没有过多的犹豫，温德尔握紧了手，决定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管莉莉怎么怀疑都不承认，最好永远都不要让莉莉知道真相。
就算有一天，他的身份意外暴露在莉莉面前，莉莉不愿意继续待在他的身边，那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莉莉锁在自己的身边，即便莉莉会因此讨厌他，他也不会放莉莉离开。
有风吹过，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蔷薇花香，和莉莉身上的香气很像。
心里疯狂的念头猛地停住，温德尔回神，他松开拳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蔷薇花墙，站了很久很久，最后伸手，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花，小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转身离开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