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出界,他正满心不甘,余光里却有一个紫色的身影飞快地扑了过去。
——山形竟然预判了白布的预判,抢先一步跑到了球出界的落点。
“干得好干得好山形!”
“打得好打得好山形!”
山形的超级救球掀起了观众席一片应援声浪。但加上白布,这已经是白鸟泽的第二次触球,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天童喊了一声:“若利君!直接打下去!”
牛岛点头。
山形这个球能接到已经是万幸,给的落点明显离球网太近,坠落的速度也偏快。但这毕竟是自由人用小臂垫球,绝不能和二传标准上手传球的精度相提并论。
牛岛心里此时却想不起别的任何东西。
是谁将这颗球扣进白鸟泽的场地、又是谁救起来,通通都在他脑海里消失了。
他的眼前只剩下这一颗球。
不算完美,但是只要在他手里就能打出足够完美的扣杀,这样的一颗球。
牛岛左臂一挥,冲破空气阻力将球砸进青叶城西的场地。
“25-21!”裁判宣布,“白鸟泽获胜,2-1!”
白鸟泽由此气势大振,毕竟从1-0连续追到2-1,再加上他们一直以来对战青城的胜率,不少人都觉得他们会以3-1赢下预选赛的最终胜利。
“不过大王居然就这么输了吗?”日向喃喃。
影山看他一眼:“你到底是希望及川学长赢还是及川学长输?”
日向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越精彩的比赛,观众就越不希望看到尽头。
青城选手席。
“你怎么了?从第二局开始就有点心不在焉。”岩泉问,“再这样的话干脆让矢巾上场算了,说不定还能像对面一样有奇效。”
及川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好啦小岩!别再啰嗦啦!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但是有的东西我能明白,你却不一定懂啊!”
岩泉冷笑:“你说啊,说说看。”
及川哼哼两声:“不说了,这是一种只可意会的感觉。”
他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英美里的异常举动就是与他有关。
他知道这家伙来看了青城和乌野的比赛,也知道她一贯很了解选手的心态。他们俩不至于无话不谈,但很多东西不用开口,彼此就能明白。
所以及川认为自己对小飞雄那点忌惮和嫉妒在英美里眼里绝对是一清二楚——而她偏偏在决赛送上来一个技术甚至不如他的白布。
就像及川的技术不如影山那样。
她想说什么?他想说,‘你及川可以赢影山,那我们白布照样可以赢你’?
不对,好像又不只是这样。
仅仅是为了挑衅?英美里不是这么任性妄为的人。
如果说感知到这种微妙的挑衅算是及川自视甚高的揣测,那接下来的猜想就更无法与别人说起了。
——他觉得,这是英美里在变相地帮他跨越心态问题。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总有技术好的人和技术差的人、天赋高的人和天赋一般的人。即便是及川,也会有比他技术更一般的人;即便是影山,也会有比他技术更精妙的人。
技术的磨练是没有终点的,但愿不愿意下这个苦功和决心去磨练一个很有可能没有happyendg的方向,才是迈向职业选手最沉重的一步。
及川狠狠地往脸上拍了两个巴掌。
刚刚还一片喧嚣的青城选手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及川学长,这是怎么了?”金田一小声问。
岩泉甚至懒得扭头:“别管他,偶尔是会闹这种毛病的。”
及川顿时不乐意了:“小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搞得好像我是什么患者一样!”
“你不是吗?”岩泉掰着指头数,“自恋症、大话症、摇摆不定症”
及川不跟他贫嘴了,捞起毛巾擦了擦脸,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场上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冷笑连连:“哼,绝不允许让她看轻了我!”
金田一继续茫然:“学长在说谁啊?”
岩泉笑了笑:“谁知道啊。”
打到第四局,青城选手的状态反而更举重若轻了。
岩泉连下四分,配合松川和及川的双人拦网,再一次和白鸟泽拼到25分之后,以28-26的分数把总比分扳回2-2平。
英美里和鹫匠商量后,在第五局终于换下白布,将压抑了整整四局的濑见投入场中。
这家伙偶尔热血上头,确实会像一支兴奋剂扎进队伍里。加上他又是特殊的二传位置,对其他选手的带动效果也相当明显。
第5局打到15-13,白鸟泽以3-2的总分,还是将ih全国大赛的入场券收入囊中。
还没到向双方教练致意的时间门,及川却已经走到英美里面前。
濑见警觉:“怎么了?来打架了吗?所有人听令!保护英美里!”
英美里:
英美里:“你先保护好你自己的脑子吧。”
及川没有搭理濑见幼稚的挑衅。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刚刚输了一场重要比赛的人。
“英美里。”他微张着嘴,两次深呼吸后才接着说,“可以单独聊聊吗?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