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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纯种的报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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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过你要多加小心,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躲在哪里玩阴的。”阿兰半信半疑地说,他又忙着鼓捣他的蛋糕了,现在他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黄毛丫头,你托你哥哥在霍格莫德买的材料带来了吗?”

“放在我袍子的衣兜里面,你自己找吧!”

茱莉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心事重重,跟着女孩走出厨房。

她跟着女孩一前一后地向地牢的方向走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就毗邻于地牢。茱莉平常除了上魔药课不大愿意来这边;位于地牢的魔药课教室是霍格沃茨所有的教室中气温最低的地方,常年光线晦暗,阴冷潮湿,从天花板往下嘀嗒冰冷的水滴,到了冬天就更加寒冷,呼气都会形成湿润的白雾。而且那里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印象,沿着墙的架子上摆着成排的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动物的死尸、 各式各样形状奇特的东西,令人恶心反胃。

不过,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的气氛与阴森森的地牢截然相反。这个爱享受、有情调的老头把他的办公室装扮的既庄重华丽又温馨舒适:一张光泽亮丽的红木办公桌和配套的扶手椅,桌面摆满了各类精致的小玩意,往往还有几瓶温热的蜂蜜酒和一只高脚杯。茱莉每次去,都能嗅到一股特殊的药味和食物的香味。

斯拉格霍恩本人就坐在这些颇具奢华派头的陈设后,笑眯眯地盯着你瞧;他自己也是这组成这美好景象的重要一部分:他衣着考究,总是套一件柔软的天鹅绒吸烟衫,外罩一件做工精细的土褐色袍子,华丽的下摆拖曳在地,那件丝绸衬衫和格纹小马甲合力兜着他圆挺挺的大肚子;头发油光可鉴,抹了高级的头油,脸色白净红润,精神十足,心平气和。

然而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房门紧锁,茱莉敲了一会儿门,没有回应;他大概是出去了。门把手上一个古怪滑稽的小头像愤怒地吵嚷着,“鼻涕虫!鼻涕虫!别再叫啦!让我睡一会儿吧!要知道,我整天给人家看门,难得有清闲的时间呀。”说着,它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

女孩说,“我们去魔药课教室吧,他说不定会在那。”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在颤抖。

茱莉有些怀疑,但还是跟着女孩向魔药课教室走去。可能是气温越来越低的缘故,女孩在发抖,她闷着头往前走,没注意到地面的积水,差点滑倒。

魔药课教室一片幽暗,一丝光亮都没有,显然这里也没人在。

茱莉从一进门,就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直勾勾地盯着,那眼神充满厌憎和不怀好意。茱莉汗毛倒竖,她摸索出她的魔杖,试探着叫道,“对不起?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在这里——”

黑暗中传出混乱的响动。一团黑色的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嚎。女孩尖叫一声冲上去抱住那个不停蠕动的黑色东西,茱莉看清楚那是一只浑身抽搐的黑猫,四肢和尾巴尖缓慢地嘀嗒着某种液体。

看上去很像是血。

茱莉猛地转过身,迅速而小心地绕开那些大块的黑色阴影,抓住门把手往后拽,“这里很不对劲,我们快点回去吧!”

门纹丝不动。

“对不起。”女孩子带着哭腔慌张地说,撞过她的肩膀,抱着猫跌跌撞撞地跑了。门重重地嘎达一声,又牢牢地封锁了。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茱莉本能地往后退步。阴影里冒出三四个青铜像般冷漠的面孔;她认出来为首的人正是缪尔赛伯和埃弗里。

她的心怦怦狂跳,恐惧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朝大门扑去,然而门口被两个人堵死了,紧接着,她的胳膊被两只钢铁一样冰冷坚硬的大手攫住而动弹不得。

“你最好老实一点,”是缪尔赛伯粗哑阴沉的声音,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甲几乎嵌入皮肤,茱莉疼的叫了出来,然而她的嘴很快就被捂住了,“我提前告诉你:现在这个时间没人到这来,识相的话,就老实听话,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反抗,我们向来不吝啬于给肮脏低贱的小泥巴种吃点苦头。”

茱莉顺从的不动了。缪尔赛伯说的对,自己现在孤立无援,而且她根本没有力量打赢四个高年级男生。她只能先尽量配合他们,伺机逃跑。她的手偷偷滑向衣袋,用力捏了捏那只小狮子,心里祈祷詹姆他们能快点找到她。

“你是斯图尔特·希思的妹妹,对不对?你和掠夺者是什么关系?”缪尔赛伯冷冰冰地问,他不耐烦地转动着魔杖,“让我猜猜看……你是詹姆·波特那边的人。恬不知耻……愿意亲近麻瓜和泥巴种不是什么稀奇事……他成天趾高气昂,和布莱克家的疯子叛徒形影不离,屁股后面黏着两个混血跟屁虫,当然啦,显然他希望追随他的人越多越好,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不过要我说,泥巴种和他刚好相配啊。”

一阵刺耳的哄笑声,缪尔赛伯接着说,“你是詹姆斯·波特那边的,对吗?如果不是,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你胆敢说谎,”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会让你有个难忘的夜晚。”

“不,不是。”她说,尽量使得自己变得平静,“我是被他们胁迫的。你看我的头发也变成了这样,他们是一群很恶劣的人,逼着我帮他们做事。”

她在心里向詹姆他们道了歉,一边偷眼看着缪尔赛伯和埃弗里。通过他们轻蔑的表情来看,他们并不相信。

“真可怜!”是埃弗里沙哑的声音,他嬉笑着用魔杖挑起她的下巴,“梅林啊,你就没想过找教授们帮帮忙吗?”

“你知道,教授们很偏心,”茱莉接着说,“他们不会管的。”

“我不能再赞同了,”埃弗里充满恶意地说,“只是这样还不够。告诉我们,他们逼着你干什么啦?你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可以帮助你还原一下他们是怎么做的——”

“请希思小姐具体说说,我们很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玩你的,”缪尔赛伯眯起了眼睛,“或者,你有什么更有趣的情报可以给我们?”

“我们可以合作。”她说,尽量表现得像那么回事。

缪尔赛伯尖刻地说,“泥巴种,你不配和我们谈合作;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们当狗,帮我们刺探掠夺者,汪汪叫几声。作为交换,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放过你——”

茱莉拼命忍住想用魔杖把缪尔赛伯那恶心的鼻孔戳穿的冲动,趁着缪尔赛伯松了口,她必须尽快脱身;他保不齐做出什么来。

“我同意。”

“很好。”

缪尔赛伯说着放下了魔杖。

“让她走吧——”

大门被打开了;然而,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的样子像是刚刚参加过一场宴会,因为他穿着一件礼服,那头糟糕的头发也用一根缎带牢牢地绑起来了。他一手攥着魔杖,站在教室门口往里张望。

缪尔塞伯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是教授或者哪个巡夜的级长。他粗声粗气地说,“是你啊,布莱克!你来这儿做什么?听好了,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在教训一个泥巴种而已,我想布莱克也不会自降身份去管一个泥巴种吧——”

然而雷古勒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直接进了教室。这让缪尔塞伯他们不知所措,埃弗里拔高了嗓门威胁道,“布莱克,我们已经警告过你——”

“你在威胁一个布莱克?”雷古勒斯平静地说,“就算是我的表姐们无意闯进了这里,你们也要用魔杖指着她们吗?贝拉不喜欢任何人用魔杖指着她,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纯血家族的。”

“我们无意冒犯布莱克。”缪尔赛伯气呼呼地说,放下了魔杖。

“冒犯与否,只有布莱克才知道。”雷古勒斯说。

缪尔赛伯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连茱莉都觉得雷古勒斯有点不讲理。

“现在是布莱克威胁我们了?”埃弗里油腔滑调地说,“你的表姐们现在不在这里,没人能用魔杖指着她们。她们的表弟这样咄咄逼人会很危险——”

“我陪多米一起巡夜,我想她已经到了。”

茱莉这才心领神会,他在拖时间。

果然他话音刚落,安多米达·布莱克就闯进了教室。

“怎么回事?”她严厉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无故夜游,扣十分。欺负一年级新生,扣分加关禁闭,我们还要通知教授们——”

“你有什么证据?”埃弗里哑着嗓子叫道,“我们没有动她一个手指头——”

“他用魔杖指着你,多米。”雷古勒斯说,埃弗里赶快把魔杖放下。

“用魔杖指着级长,”安多米达快速地说,“有攻击的嫌疑……我们必须要通知院长,聚会快结束了,他很快就会到这儿来——把那孩子放开,缪尔赛伯,你粗暴地控制她,我就是人证。”

缪尔赛伯松开了茱莉——准确地说,他是粗鲁地把茱莉推开了。茱莉赶快离他们远远的,这四个人看上去都像腹部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说不出话来。

安多米达好奇地看了一眼茱莉,茱莉很不自在——安多米达就好像要透过她看见什么似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通知教授商议你们的禁闭——”

“我想不必麻烦教授们,我可以解决这件小事。”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他挤进教室里,红色的长发差点勾在门框上,他大概是用某种魔法把头发变得顺滑了。

安多米达迟疑地看着他;缪尔赛伯和埃弗里好像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大救星,他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我没想到是布莱克,”卢修斯·马尔福淡淡地说,“如果是约翰·汉斯福德或者安古斯·埃弗里的话,我倒不是太惊讶——”

“抱歉,卢修斯。但我也是级长,”安多米达说,脸微微发红,似乎感觉受到了冒犯,“今天是我的班——”

“我记得今天还有一位赫奇帕奇的级长和你一起巡夜,”卢修斯·马尔福打断了她,“我想是这个缘故,所以今天鼻涕虫俱乐部的宴会没看到他——哦,我忘了,他现在已经是男生学会主席了,泰德·唐克斯。他为什么不在这处理纠纷呢?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这显然有些失职……”

安多米达的脸色变了。

“不过,你看这位小姐,”卢修斯·马尔福扫了一眼茱莉,茱莉莫名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失望,“她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不对头的地方……”

“抱歉,级长,”茱莉说,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我感觉很不舒服——”

“希思小姐,你的意思是需要庞弗雷夫人给你做检查吗?”卢修斯·马尔福说,厌恶地皱起了眉,“你看上去很健康。反倒是缪尔赛伯和埃弗里满脸是汗,他们应该是病了……”

“是啊,我想他们一定是得了黑死病,”他们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我想尼古拉斯·马尔福一定很高兴看见他的后人和他一样用大笔的金子逃脱巫师议会的惩罚吧——”

是西里斯,紧跟着他的是詹姆、莱姆斯和彼得。现在,掠夺者全体都到场了。

“西里斯,”卢修斯·马尔福咬牙切齿地说,显然他被惹恼了,“你没资格评价我的祖先——”

“是啊,你的祖先和你一样都是破烂,”西里斯轻蔑地说,“马尔福,你有幸是他们中最烂的。”

卢修斯·马尔福的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握紧了他的魔杖,他似乎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西里斯看见他手上的动作,不甘示弱地用魔杖指着他的鼻子。

“西里斯!”安多米达急迫地叫道,西里斯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把魔杖放下了。

“啊,你也在这,”西里斯看向雷古勒斯,好像刚刚才注意到他,“我记得你是不爱凑热闹的。安也是。”

“和你恰好相反。”雷古勒斯冷漠地回答。

詹姆冲到茱莉面前,仔细地端量了她一番,确信她完好无损,松了口气,“我们等了你很久,卡尔说你被一个女生叫去斯拉格霍恩那去了,可是斯拉格霍恩今天在课上说他今晚要开个宴会,然后我们收到了信号,知道你一定遇到麻烦了。”

“我没事,”茱莉说,“倒是生日宴会——我迟到了——”

“埃姆斯说他完全不在意,”莱姆斯说,“我劝他们不要来——我们可以解决——”

“哦——你们解决不了,卢平,”卢修斯·马尔福用一种危险的腔调说,“而且你们自身难保了——想想看吧,一个晚上,我们抓到了四个夜游的格兰芬多,一个赫奇帕奇,不,我想还要再加上两个……”

“还有你自己,马尔福。”是斯图尔特怒气冲冲的声音,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和布莱克没有和教授提前打招呼就擅自离场了,安古斯·埃弗里一走你就坐不住了——我还以为天还没亮你就忍不住想找个地方打鸣了呢。”

茱莉吓了一跳,是她哥哥;茱莉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斯图尔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甚至忙的没有时间嘲笑她。今晚的生日宴会他也是受邀的一员,他说他得先打发完“鼻涕虫”才能去。他套着一件崭新的红色礼服,茱莉不记得他有这件,大概是用他的“第一桶金”购置的。平常乱七八糟的头发也裹上了一层油腻腻的发胶,梳理的一板一眼;即便如此,仍然有几撮头发很不听话地翘起来。这副打扮使他看上去很不像自己,束手束脚,活像一个装模作样的三流演员。

“你怎么样?茱莉?”斯图尔特咆哮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如果他们有这个胆子,我会把他们的舌头扯下来然后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没事——”

“这儿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斯拉格霍恩匆匆忙忙地走进教室,旁边跟着斯图尔特和泰德·唐克斯。

“抱歉,我来晚了——”泰德·唐克斯对安多米达和茱莉说,眼里满是关切。

“先生们,我想你们不是来这研究魔药的吧——”斯拉格霍恩说,他似乎想开个玩笑,但没人搭腔。

斯拉格霍恩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那么,级长,”卢修斯·马尔福作出前伸的动作;斯拉格霍恩转向安多米达,“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卢修斯·马尔福僵在原地;安多米达如实回答,但她对卢修斯·马尔福为缪尔赛伯等人开脱的事只字未提。

“好吧,好吧,我会解决这件事,”斯拉格霍恩轻松地说,“缪尔塞伯先生、埃弗里先生、罗尔先生、赛尔温先生,我不得不因为你们的调皮而给斯莱特林扣去二十分了……你们还得罚罚禁闭。”

“抱歉,教授。”缪尔赛伯和埃弗里闷闷地回答,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然而他们的表情却是窃喜的。

斯拉格霍恩又转向茱莉,露出一个标准的抚慰的笑容,“至于希思小姐,你受到了惊吓……作为补偿,赫奇帕奇加二十分……”

“我认为这样处理不太公正,教授。”西里斯说,他憋着火。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出乎意料的,斯拉格霍恩并未气恼,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觉得怎么做才更好呢?西里斯?”

西里斯握紧了魔杖;通过他阴沉可怕的表情来看,他大概认为只有给缪尔赛伯和埃弗里施几个恶咒才算作是真正的惩罚。

“让他们道歉。”西里斯冷冷地说。

“啊哈,”斯拉格霍恩仍然是那种轻快的语气,胖胖的手指抚摩着下巴,“是啦,是啦,先生们,向希思小姐保证你们不会再开玩笑……”

“教授,他们恐怕不是开玩笑。”斯图尔特恼怒地说,他恶狠狠地瞪着缪尔赛伯和埃弗里,眼睛绿莹莹的,像一条凶光毕露的狼。

“别紧张,斯图尔特,这几位先生为他们犯下的错误感到非常悔恨,”斯拉格霍恩轻快地说,对缪尔赛伯他们点点头,缪尔赛伯他们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儿悔恨的样子,“我们理应宽容一点……好啦,现在时间这么晚了,我们都回到各自的温暖小窝休息吧,今晚的聚会很快乐,我有些累了——好啦,先生和小姐们,这么多人聚在这儿,如果我要是还剩下点力气,都可以给你们加一节魔药课了。”他又开了个玩笑,但依然没人搭腔,气氛尴尬沉闷。

斯拉格霍恩有些难堪,他重重地咳了几声,拍了拍手,声音严厉起来,“现在,我要求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否则我就要追究各位夜游的责任了。卢修斯和泰德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安多米达,辛苦你接着巡夜……”

“好的,教授。”泰德·唐克斯回答,和安多米达递了个眼色。

卢修斯·马尔福和泰德·唐克斯跟着斯拉格霍恩走了;于是大家鱼贯走出魔药课教室,临出门时,詹姆趁机伸脚绊了一下埃弗里,埃弗里摔了一个狗啃泥;他还没等爬起来,一只脚已经用力碾过他的胳膊。他咒骂着抬起头,西里斯刚好把脚抬起来。埃弗里挣扎着站起身,对詹姆和西里斯怒目而视,“你等着,波特,布莱克——”

“我们随时恭候。埃弗里,如果上次不是你的好哥哥来救你,你恐怕现在还在校医院躺着让庞弗雷夫人爱抚你那肿胀的大脑袋呢——虽然它本来就已经很大了——我想你一定很怀念那种感觉吧。”西里斯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魔杖,埃弗里脸上显出恐惧的神色,但他仍然不甘示弱,“我叔叔已经知道上次的事,他——”

“他怎么样?”西里斯冷笑着说,“他会把我抓进阿兹卡班吗?等一个摄魂怪的吻?他给我的判的罪名是杀死了他的小侄子,这真不错——你死了以后可以变成幽灵告诉别人布莱克家的疯子对你干了什么——我会很荣幸。”他说这话时,表情极为可怕。茱莉感觉后背窜起一股凉气,她打了个寒颤。一片冰冷的静默;就连詹姆放肆的笑容都凝固了。

而直接承受死亡威胁的人面临的恐怖可想而知。埃弗里往后退步,嘴唇哆嗦着;好像他面前是一条随时能挣脱锁链的疯狗,他的嘴型像是叽里咕噜地咒骂着什么,但声音微乎其微。比他胆子大些的缪尔赛伯提高了嗓门威胁道,“布莱克,走着瞧吧!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茱莉放不下心:这只是个开头,往后的日子,缪尔塞伯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茬闹事。她得时刻警惕,多学几种魔法防身。而且她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使用规则的人可以随时让规则为自己的利益而变化——斯拉格霍恩的处罚不痛不痒,但让你挑不出毛病。她得靠自己——如果等到规则兑现诺言,也吃了大亏;况且很多时候,补偿和受到的损害是不相等的。

“那么,现在我要求你们都回到自己的宿舍去,”安多米达严厉地说,“我要亲眼看见你们回到宿舍。”

“这就是身为级长的责任啊,”西里斯懒懒地说,刚才那副可怕的气势消失不见了,“你和赫奇帕奇的级长待久了,也变得爱管闲事了……缪尔赛伯那几个蠢货可是马尔福最有用、最听话的狗腿子……老实说,真让我惊讶,”他看向一直静听旁观的雷古勒斯,“雷尔也是。”

“这说明你对我们的了解非常表面。”雷古勒斯回答。

“受人之托,”安多米达简洁地回答,“而且我也很看不惯缪尔赛伯。”

“看不惯他们就是等于说,你也看不惯马尔福了?”西里斯说。

“西里,”安多米达避开了他急躁、灼热、饱含期待的注视,“你知道我没得选。”她顿了顿,接着说,“我不喜欢‘他们’的一些做法——非常不喜欢。但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和你一样。”

“你可以做到的,安,”西里斯急切地说,“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你可以做到——”

“所以‘你’也可以做到?”

安多米达反问,她慈爱地笑了。

“好了,现在私人时间结束了。现在所有人回到宿舍去,否则我今晚就要当大恶人给三个学院扣分了——我送你们回宿舍……”

斯图尔特哀叹,“别这样儿,布莱克级长!手下留情吧!”

“求你了,我的安,我的好多米,”西里斯用近似撒娇的口吻恳求道,“我们保证今晚不会再惹事。所以你快暂时当回那个懂事的安。”

“不行——”

“求你了——”

“好吧,”安多米达松了口,“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你们也不能让我为难。”

“我们保证不给布莱克级长添麻烦。”

“雷尔,我送你回宿舍。”安多米达说,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盯着茱莉,用口型说了什么,好像是在问她有没有受伤。茱莉装作没看见,心里非常难受。

雷古勒斯跟着安多米达走了,掠夺者们和斯图尔特也匆匆忙忙地向生日会场赶去。

“我得让这帮混蛋吃点苦头,”斯图尔特恼火地说,“就用我最新弄的——用洛巴虫的毒液混合的强效药水,本来是解毒用的,没病的人没有防护措施接触了哪怕一点点都会中毒,身上长满痒痒的鳞片,越刮越多,还会传染——算了,我可舍不得——一瓶要卖21加隆呢!”

“你从哪儿弄来的?”莱姆斯问,“那玩意儿很难得,魔药教室的储藏柜里可弄不来洛巴虫的毒液,药店也很少出售。”

“斯拉格霍恩给我的,”斯图尔特回答,“陪这个老滑头玩还是得到了一点好处的。”

“你这些天都在忙着弄这个吗?”茱莉怀疑地问,斯图尔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是啊,”他含含糊糊地回答,“我有了好几双沉甸甸的袜子呢。”

“我想起来了,上周斯拉格霍恩提到过,”詹姆说,“莉莉和鼻涕精获许得到了一小瓶洛巴虫毒液作研究用……为什么莉莉宁愿和鼻涕精争着闻臭烘烘的坩埚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玩?我明明要有趣得多,而且我也可以给她提供帮助——”

“比起你,臭烘烘的药水对她更有吸引力吧。”西里斯接道。

“难道在她眼里,我还不如臭烘烘的药水?”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看起来的确是这样。”莱姆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詹姆抗议说,“我相信莉莉的眼光,相信那对全世界最美丽的眼睛。我不会放弃的——”

“我也相信你的眼睛,”西里斯说,“你们都很喜欢排名,如果非要选一个,我投詹姆一票。”

“我投你一票,西里斯。”莱姆斯笑着说。

西里斯有点惊讶,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认真地说,“抱歉,莱姆斯,我没票了——不然我一定会投给你。”

他们三个放声大笑,彼得也跟着笑,笑声低微而干涩。

“那我投给彼得。”茱莉说,有些不忍。

“彼得?”詹姆不以为然,“他的眼睛一点都不美。”

“哦……我的眼睛的确不美,”彼得消沉地回答,“谢谢你,茱莉。”

“我喜欢这种投票的游戏;我投我妹妹一票,”斯图尔特笑嘻嘻地说,顺手给了心不在焉的茱莉一个脑崩,“她的眼睛是全世界最美丽的,至于我呢,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当个第二也不赖嘛。”

“谢谢你的牺牲,我把第一的宝座让给你,”茱莉没好气地说,推开了斯图尔特搂着她肩膀的胳膊,“毕竟,你那双全世界最美丽的眼睛里装的都是你的臭袜子,这是绝无仅有的。”斯图尔特的胳膊又重新环住她的肩膀,一只手玩着她的辫子,模仿小狗尾巴甩来甩去,“听听,这是在埋怨你哥哥我最近没找小傻瓜玩了吗?”他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我可一直想着你呢。而且,就算我想忘也忘不掉;这几天哪儿都能听见学校里出现了一个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像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怪人,我很荣幸——那位名人就是我的妹妹,茱莉·希思小姐。”

这要比一段顺口溜更让茱莉尴尬,况且斯图尔特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她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其中不乏恶意的眼光。她真希望自己当初能坚持到底,不去相信阿兰的鬼话。她甚至产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她希望全校的人都喝了遗忘药水,把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包括她滑稽的头发在内。然而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她只能寄希望于第二学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会淡忘这件事,转而被别的什么新闻吸引。在此之前,她只能忍受煎熬。但她和斯莱特林的一部分人是不大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了,她已经成了某些人的一颗眼中钉、一个标志性的靶子。

“人红是非多,”斯图尔特偷偷对茱莉耳语道,“我不是不赞成你和波特他们玩儿;但你要知道,人们总是本能地乐于释放心里最脏的那点东西去推测他们不了解的事……”

“我知道了。”茱莉闷闷地回答,心里承认斯图尔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她已经选择加入掠夺者了,就不该害怕别人会怎么看待她。

茱莉和詹姆他们在生日会场分了手,詹姆他们去准备“惊喜”,招待来客。而斯图尔特和茱莉则去了“老地方”,去接埃姆里斯和阿兰。快到地方的时候,他们听见了阿兰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他们凭什么让我们留在这里等呢!我等不了了,已经半个小时了——黄毛丫头怎么样了?”阿兰大声抱怨,他大步走来走去,那条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激烈地甩动,像一条表达愤怒情绪的尾巴。

“你也闹腾了半个小时,”埃姆里斯说,他的声音也出奇的大,“你安静会儿吧,行吗?至少把嘴闭上。你弄得我心里更烦了——”

茱莉注意到他好像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比往常更加蓬松柔顺,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他没穿校服,而是披着那件新买的蓝色礼服。礼服的设计有些夸张,但也显得他更加英俊。他看上去有点不自在,揪着衣袖上华丽的花边。

“还有,你为什么逼我打扮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他说,试图把衣服脱下来,“这样儿很奇怪——”

阿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老实说,你现在看起来比平常要好多了。你看上去很——帅!”

“我不这么觉得,我不——帅。”他马上说,脸上微微发红,好像有点高兴,“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那我就穿着吧。”

“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啊,”阿兰轻松地说,“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生日而已,没必要这么隆重。”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可是黄毛丫头怎么还不来呢?她不会被——”

“她还活着,阿兰,”斯图尔特哈哈大笑,一边用力拍拍茱莉的肩膀,“你瞧,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吓了一跳;阿兰冲了上来,确认茱莉完整无缺后松了一口气,“我真不该让你和那个人走的……我把蛋糕送进炉子里才想起来,我听见斯拉格霍恩今天在课上和斯莱特林的几个他喜欢的人提了几句鼻涕虫俱乐部的晚宴……他不可能邀请你去的,不是吗?”

“当然不了。”茱莉气闷地说。

埃姆里斯焦急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茱莉把缪尔赛伯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和他们说了,这两个人都很愤怒;阿兰骂了一大堆很难听的话。

“斯拉格霍恩当然不会真正地处罚部里要员的亲侄子了,”阿兰愤愤不平地说,“缪尔赛伯也是,他爸爸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没听他吹嘘自己跟着他爸爸去了很多国家吗?我敢说,如果火星上有巫师,他也会跟着去的——他还说他父亲教给了他巨怪的语言,这不奇怪——谁出生都最先接触自己的母语。”

“唉,你要求太苛刻了。我们得承认,缪尔赛伯非常聪明,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人类的语言啦。”斯图尔特嬉笑着说。

“他的确很聪明,”埃姆里斯严肃地说,“绕开了我们,利用我们的人把你骗出去。”

“他们虐待了一只猫,”茱莉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想起来仍然有些害怕,那只猫浑身是血。我猜他们一定对它实验了很多——黑魔法。”

“我们会报复回去的。”埃姆里斯冷冷地说。

“对,我们会报复回去的,让那帮小混蛋吃点苦头,”斯图尔特说,“现在,我们快点赶过去吧,嗯?他们一定等不及了——”

“是啊,耽误太多时间了。”茱莉说,想着生日宴会邀请的人都到齐了没有;她在心里默念那张名单表:埃姆里斯、阿兰、斯图尔特……詹姆斯、西里斯、莱姆斯、彼得……比阿特丽丝、卢卡斯、斯图尔特的两个好朋友布罗德里克和布瑞恩,他们最喜欢出席这种场合,活跃气氛。算上她自己,一共是13个人。

“我们快走吧——”

“去哪儿?”埃姆里斯好奇地问,茱莉和阿兰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埃姆,快闭上眼睛。”茱莉催促道。

“为什么?”他笑着问,听话地闭上眼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兰和茱莉一边一个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斯图尔特跟在他们身后吹着快活的口哨。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埃姆里斯不安地说,他们突然的安静倒让他很不习惯。

他悄悄透过眼皮的缝隙往外看,用余光盯着两个兴奋地交头接耳的人,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然而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进了埃姆里斯的耳朵。

“……他们准备好了吗?”

“詹姆说没问题——”

“他真的靠谱吗?反正,我的蛋糕的必须得是压轴——那是我好几个小时的心血呢——”

“礼物呢——”

“早就准备好了,我敢说,你绝对猜不到我送的什么——”

“我觉得不会有什么东西比染发剂更糟糕了。”

“比如你。”

他俩又开始激烈地争执吵嚷起来,隔着埃姆里斯互相攻击,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回了。

埃姆里斯露出微笑,闭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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