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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禁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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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奇怪,”西里斯说,他也认识那个树墩,“我们应该是回到海格划分的区域来了啊。”

茱莉忽然听见有人在笑,在她耳边呼呼吹气,她猛地回过头,但是什么都没有。

“你们刚才笑了?”

“没有啊。”

茱莉歪了歪头,这大概是错觉。但不多时,她感觉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辫子,偷偷咯吱咯吱的笑。

茱莉寒毛倒竖。

“有——有东西在摸我!”

“没有东西……”西里斯看向她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东西!”

“假装不知道。”西里斯低声说,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茱莉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接着往前走,不过让她更紧张的是,那个幻觉好像是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忽然消隐了。

“我们又回来了,”西里斯打量了一番周围,他确信他们已经是第13次经过这里,“又是这个树墩。情况不太妙。”

“我们发信号吧,雷古勒斯——”

没有回应。

他们奇怪的回过头。只见雷古勒斯眼神呆滞,喃喃自语,对他们的呼唤置若罔闻。

“你怎么了?”西里斯高声问,但雷古勒斯默不作声。

“雷古勒斯?你跟住我们呀。”

茱莉也跟着呼喊,但雷古勒斯一动不动。他神情恍惚,向前伸手,连连点头,好像是在同什么人交谈一样。他突然转了个身,就这样举着手往前大步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茱莉和西里斯慌忙大喊,但是雷古勒斯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他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怎么回事——他——”

“跟上去!”

西里斯和茱莉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茱莉和西里斯追向雷古勒斯离开的方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们找了很久,但依然没有发现雷古勒斯的踪迹。不幸的是,他们也迷了路。他们不熟悉地形,只能记住路标,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林子忽然下了雾,迷雾越来越浓,到最后,他们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了。他们尽可能不落单,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走。茱莉拽住西里斯的衣服,一手举着提灯,协助提供照明。而西里斯则举着发亮的魔杖,心急如焚地呼唤他弟弟的名字。

他们叫的嗓子都干哑了,也没有得到一点回音,只有夜莺婉转的歌声在这幽深的森林回响。雷古勒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如果他不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是否使用了幻影移形。

越往前走,雾气就越冷、越潮湿,他们脚底的泥土也越来越黏腻。在前面探路的西里斯差点滑倒,茱莉跟在他后面,也是趔趔趄趄。尽管他们都穿的很厚实,但依然很冷。西里斯的发梢往下滴着冰冷的水滴,但他没有心思注意它,也没心思注意背后冷的浑身发颤的茱莉,他像暴躁的大狗急不可耐地往前冲,扯着嘶哑的嗓子,运足全身力气高叫,“雷尔!你听见了吗?你在哪?”

林子里传来阵阵回声,从强转弱,最后余下微弱的震动。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朦朦胧胧的树影在寒风中摇晃。林子很黑,月光照不进来,弯曲交叠的树枝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他们钻来绕去,衣服被刮破了也没发现。

他们在茫茫雾海中打转,寻找迷宫的出口。头顶上是微弱的星光,一闪一闪,像无数只灼灼发亮的眼睛,盯视着这两个迷途的旅人的一举一动。

眼见他们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茱莉不得不停下,喝令急火攻心的西里斯冷静一些。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西里斯!”茱莉拽住了西里斯的手臂,他急躁的像一条被关起来的大狗,不撞得头破血流就不罢休,“西里斯!我们应该发个信号!不然,接下来失踪的就是我们了!”

“别烦我!”西里斯一把甩开茱莉的手,他现在心急如火,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大踏步往前冲,但茱莉拦住了他。

“让开!”

“发信号,西里斯。”茱莉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酷,她大张开双臂,一步不让,“原地等待。等大家来支援。你不熟悉森林,你是找不到他的!”

“我现在就要找到他!这林子,很危险——”

“如果我们也遇到危险,就更没有人能救他了!想想,海格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难道不想立刻找到雷古勒斯吗?可我们根本不熟悉这片森林!我们不应该冒险——我们还不会什么很厉害的,足够我们全身而退的魔法,西里斯!”

西里斯大口喘着气,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光。他想把她拉开,但茱莉仍然顽固的挡在他前面。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西里斯终于平静下来,他高高举起魔杖,杖尖射出一道焰火,冲破了迷雾形成的监牢,在黑漆漆的夜空爆开耀眼的光束。

他们坐下来,挤在一个潮乎乎的树墩上。茱莉把提灯放在地上,愣愣的望着里面跃动的火苗。

他们安静的等待着,听着夜莺的歌声。但他们只是让这优美的夜之曲在耳边像游丝般飘走,无法真正静下心欣赏。

“抱歉,”西里斯开了口,声音柔和了一些,带着歉意,“我不该和你发脾气。我太着急了。”

“没关系。”

“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想我现在一定会去找他。我根本没法——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因为我也有这种冲动。”

“茱莉。”

“嗯。”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用以前的眼光看你了。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为什么?”

“很简单啊。因为你表现的就像个胆小鬼。怕鬼怕到哭……可是现在,你却很冷静,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要坚强。”

“其实我也很害怕。我很担心他,我坐在这里,像有火炉子在烤,忍不住想站起来,到处走……可是我不得不坐在这里。”

“你很关心他。”

“嗯!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西里斯笑了,“你说话有点像詹姆,很直接……这一点比雷尔要好。他总是喜欢把一件事绕来绕去的说……算了,在我家里,大家都这么说话,他们把他教的也成现在这样了。”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吧。”

“你不喜欢你的家,对不对?”

“对,我不喜欢。”西里斯直截了当的回答,好像不太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了,“不但不喜欢,而且非常讨厌。那不能被称为‘家’。那是一个疯子聚集的地方。”

“但是……你喜欢你的家人。”

“也许是喜欢的。但现在,是厌恶。不,大概两者都有。我说不清楚。”

“想要被他们理解,对不对?”

西里斯不快的打断了她,明显不想再提家里的事,“他们不会理解的!别和我说这些——”

“所以你很难过。”

他惊愕地看向她。那对深绿色的眼睛静静地凝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你应该不会了解这些。”

“嗯……我只是觉得,你不快乐。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不快乐。”

“从哪里看得出呢?”

“你的眼睛。你和雷古勒斯一样,你们并不快乐。”

西里斯笑了,然而,他的表情却是忧伤而深沉的,这反而显得他更俊美了。

“你冷吗?一直在发抖。”

“还好,我里面穿的很厚实。”

西里斯把他的袍子脱了下来,利索地缠裹在了她身上。然而茱莉挣脱开来,披在了他身上,“我不用!你会冷的。”

但西里斯坚持把衣服裹在她身上,“我身体要比你好,嗯?你就穿着吧。你要是冻得生病了,我很过意不去。别为难我,穿着吧。”

茱莉只好接受。对茱莉这种娇小的身材而言,西里斯的袍子实在太大,简直像一个小型帐篷,因为他个子很高,比阿兰和雷古勒斯都要再高上一截。茱莉藏身在这个黑乎乎的帐篷里,在留出的缝隙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夜莺的演唱会已经散场,四周静寂无声。她开始犯困了,两只眼皮沉得像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它不堪重负,已近沉没……

她睁开眼睛。

西里斯不见了。准确的说,幽暗的树林、提灯的火光、灰蒙蒙的雾气,连她自己都不见了。眼前是一个宽阔的房间,一架阴森森的石头拱门矗立在中央,腐朽的石柱上头悬挂着丧旗一样的黑色帷幔,随风飘荡。

她惊异的瞪视着眼前的景象。一种奇特的、熟悉的感觉,像发芽的枝叶飞速生长,在她的胸口蔓延。它们把她牢牢抓住,强迫她站在原地观看——

混乱的人影来回闪动,他们狂乱地挥舞着魔杖,发射出密密麻麻的光芒。很多人的声音一齐响作起来,怒吼、尖叫、哭喊……

她看见一个男子枯瘦的身形。无论她如何擦拭那层蒙在意识里的水雾,她也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一道像来自地狱的,骇人的绿光击中了他,他像一枚飘落的枯叶,缓缓地坠入了帷幔后……

起风了。幕布飘摇,他的身躯隐没在了一片黑色……

她捂住胸口。不,她没有身体,但她分明感到心脏很疼,像是与另一个人共鸣痛苦那么剧烈。

她再次睁开眼。

婆娑的黑色树影、灰蒙蒙的雾、黯淡的星光……

她在禁林里。对了,她被罚了禁闭……她在这里,等待救援……

刚才,不过是一个奇特的梦。

她出了一身热汗。她掀开帽子,大口呼吸清凉的风。

“西里斯?”

她看向旁边。但让她惊恐的是,西里斯就像梦里那样不见踪影了。

她慌忙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她大声呼喊,然而,西里斯就像失踪的雷古勒斯一样,没有一点音信。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该怎么办?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动身寻找——不,她不能走,万一海格他们看到了信号,已经朝这里赶来,她不见了,岂不是扑了个空?但海格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她望着天空上滞留的红色焰火。这太奇怪,这么显眼的标记,海格应该一眼就能瞧见。

西里斯又去了哪里?他不是承诺守在这里等待救援吗?他难道按捺不住冲动,去找雷古勒斯了吗?那他也应该叫醒她才对……

她动了动,感觉一股冷气顺着脚趾爬遍了全身。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压上来了。

一切静的像跌落入无声的地底。

好像就要这样,陷入永无止境的死寂……

一声尖利的狼嚎撕破了静谧的夜晚,这声音高亢又凄凉,即使距离相隔很远,也让人惊惧到心肝震裂。茱莉浑身绵软,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像融化的雪人化为一滩无力的泥水。

她想到,斯图尔特和詹姆都说过,禁林里有嗜血成性的狼人……

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

今天是满月!

她的心剧烈的抖动起来。莱姆斯,他——

海格他们之所以没来——

她抓起提灯,往狼嚎的方向冲去。

然而,她好像原地踏步,无论如何也穿越不了迷雾的阻碍,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了她的去路。一阵微风过后,她的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

声音越来越清晰,跟着一段缥缈空灵的歌:

我们来自河堤

我们来自树根

我们来自雨露

我们被流放

我们被奴役

夜晚把我们解放

白日把我们消亡

茱莉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她强迫自己注视着提灯。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只要握住一团火……自己心底的火,就不会被这怪异的声音诱导迷惑。

歌声从欢快烂漫逐渐变得冰冷、深沉,像是诅咒一样,歌词也变得压抑冷漠:

世间无永恒

世间无纯洁

处处是谎言 背叛和妄想

回到地底 是为安息!

歌声随风消逝了。茱莉还未放下心,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微弱的细语,无法分辨是男声还是女声,它仿佛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和我们走吧,我们去温暖的、明亮的地方,不会再有痛苦,一切如你所愿。金银财宝、权利荣誉应有尽有。”

这声音见茱莉毫无反应,便开出了更诱人的条件,接着循循善诱,

“人间一切最好的,我们都有。我们所需要的,只是要你伸出手。来吧,别怕,张开你的手心!张开你的欲望!人的——贪得无厌的——吞吃一切的本能!”

茱莉的手死死地抓住灯盏,她拼力促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火上,一丝也不松懈——的确起到了作用,她的意识格外的清醒。

声音恼怒的咒骂着,失望的离去了。随后,一个庄重的、肃穆的像在念祷文的声音响起来了,

“有意志的孩子……你什么都不想要吗?”

茱莉不回答。

它沉默了一会儿,温和的说:“你这个小姑娘真奇怪,我嗅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你把你的皮毛藏到哪里啦?你把你的犬牙收到哪里啦?你乔装打扮,就以为能蒙混过关。离真相越近,你的梦就越多!最后,你会死于你的愿望!啊,马人们知道,这个世界多了很多奇特的变化……这可真有意思!啊,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这次会怎么样呢?”

这声音畅快的笑了一阵,不见了。时间好像重新流动一样,雾气像让路一样缓缓消散了——

她身后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脆响,有人在积雪里走动。

茱莉回过头。

是西里斯,他举着发亮的魔杖,朦胧的白光映照着他憔悴的脸庞,他见茱莉还在,露出了惊喜的笑。

“抱歉,我没能控制住我自己,我跟着那个声音走了……但我想到,我不能就此离开,我还得……”

他咽了咽吐沫,没接着说下去,但茱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们不能在这耽搁了,西里斯,我们得赶快找到大家!”

于是他们并肩往前走去。

阿兰对于挨罚关禁闭这事并不在乎,尽管这是他头一回关禁闭。他远不如他表现的那么懊丧,相反,他还很高兴。这么多人一起去那片神秘的禁林探险,该多好玩儿!

因此,他虽嘴上抱怨,但一路上都带着兴冲冲的劲头,即使在积雪的阻碍下一刻不停地赶路,累得汗如雨下,有气无力,也没打消他对冒险的热情。而且,大家热热闹闹的,同龄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比起自己一个人憋在屋子里,该是多么不同!这对阿兰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阿兰很愿意和莱姆斯分为一组罚禁闭。莱姆斯对彼得和阿兰都很耐心,并且承诺会保护他们。

“你们要是累了的话,就坐下歇会儿吧。”莱姆斯对两个累瘫在地的人说,他接过他俩的活儿干起来,实际上,这么半天都是他主要干活,而彼得和阿兰则边干边溜号。

“我喘口气儿,再接着干。”

阿兰回答,他正和彼得背靠背相互倚靠着。他身材瘦高,像一根光秃秃的桅杆;而彼得则胖墩墩的,像一只圆乎乎的矮倭瓜。

“今天没有月亮啊,”阿兰仰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随口聊起了天气,“黑沉沉的!有点吓人……这么大的雾!”

彼得接了话茬,“现在这时节,下大雾有点怪……下个月就到了阴雨连绵的季节了。”

“我不喜欢雨天,”阿兰说,“一切都拖泥带水的!”

“下过雨后,空气都湿漉漉的。”莱姆斯说,“我想,你大概是不喜欢那种忧郁的感觉吧?”

“郁闷的感觉?”阿兰边点头边说,“那种压在胸口上,沉沉的感觉,叫做“郁闷”吗?我想应该是吧——那我了解了,“郁闷”,很多人说看见我就会郁闷——看见我的眼睛,就会不舒服!”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莱姆斯安慰道,“很特别。”

“正因为‘特别’,和大家不一样,所以才让人觉得“郁闷”呢!因为他们“郁闷”,所以我也“郁闷”。因为这双眼睛——”阿兰越说越激动,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我必须——必须——”他说不下去了。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说,“我了解。”

“不,你不了解,这种感受——”阿兰哽咽着,捂住了眼睛,“这种感受——”

这可把彼得和莱姆斯都吓住了,阿兰怎么说哭就哭?

阿兰可是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什么都不注意。他习惯这样,一旦有了什么情绪,非当时尽情发泄不可。他先是想到他那慈爱的祖母,想到他倒霉的家,想到学校,想到茱莉和埃姆里斯,心情五味杂陈,难以自控。他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厉害,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怎么也收不住了。

一只手小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阿兰抬起头,莱姆斯静静的凝视着他,眼里有一种特别的忧伤。

“我了解的,我——”

他顿住了不说。一道微弱的月光落在了他的脸庞上,投下朦胧的阴影——只是几秒钟,他的神情遽然从温和沉静变得狂躁扭曲,他瞪着阿兰,眼球几乎突出,眼白布满纵横的血丝,那只手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老鹰利爪的攫取。阿兰疼的吸了一口气。

莱姆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以一种干哑低沉的嗓音缓慢地问道,

“今天……今天是几号?”

“不……不知道。”

莱姆斯咬着嘴唇没出声,他好像在发呆愣神,而那对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珠此刻却暴烈地飞速转动。他暴躁地推开了阿兰,力气出奇的大,随后,他冲进了漆黑的深林。

海格把手攥成拳头贴在耳边,像是一个听筒那样。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一边的詹姆的催促让他分了心,

“有没有听见狼叫?我真的听见了!”

“噢!这林子是有很多狼,不过它们都在最深处,不会轻易到这来——”

“有没有可能是狼人?”埃姆里斯猜测道。

“不太可能!而且今天是——”

他们抬起头,浓雾散去了,圆月亮的逼眼。

“今天……”詹姆惊恐的瞪大眼睛,说话都变得结巴了,“今天是满月。海格,我们得赶快找到他们!”

“什么?”海格有点糊涂,“满月怎么了吗?我说,这些蜘蛛网——”

詹姆急不可耐地扯住他的雨伞,“现在别管这些蜘蛛网了!莱、莱姆斯他们,有危险——”

果然,夜空爆出一朵鲜艳的红色的火花。

海格架起弩,大踏步往前走。两个孩子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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