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伽一路小跑进屋,在二楼电梯口看见了王兴业。
“怎么了？”王兴业示意她进电梯内，那边是拍摄死角。
“额，泳池的摄像头能不能先关掉？温老师衣服出了点问题……”云伽终是觉得裤子破了四个字儿难以启齿。
“开线了，他不敢上来。”
王兴业一听当即上楼安排。
摄像头全部关闭以后,节目组的人去楼下给温怀清送了浴袍。
云伽在窗边看见温怀清上岸后才安心地进了浴室,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她看见手机上有几条未接来电,是长夜剧组那边打来的。
出门跟节目组打了个招呼,云伽拿着手机去了二楼最南边的屋子。
“喂？怎么了？”云伽关上门。
“云老师,我们之前找来的那个特出柳子昂凌晨被抓了，现在消息还没闹大,但今天警方通告一定会出来,他所有的片子都播不了。”
如今打击劣迹艺人的力度很大，有不少片子都因为这个无法播出。
云伽一边拿手机查人名,一边问他：“他饰演的哪个角色来着？”
“苏莫言。”
云伽面色凝重，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太多,但都是推进剧情的重头戏，不可能直接删减。
“ai换脸可以操作吗？”
“没钱，现在这个技术都是按秒收费的,我们没有那么多预算。小公司做的换脸虽然便宜一点,但是脸看上去很奇怪,影响效果。”
“再者说，人家嫌晦气，找谁换？你说这柳子昂，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大好，谁能想到他还，他还……啧,他这两年拍了不少戏都没上呢，这下可害了不少剧组。”
柳子昂是当初云伽托人找来的特别出演，《长夜》是全新人阵容，几个重要配角用的还是面试来的群演。所以当初云伽他们想找个有名气的来镇场子，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
“那也只有重拍了。”云伽觉得头疼，原本都计划下个月播出了，如今重拍还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暑假档期。
“这样，你让人立刻核算重拍的成本，还有涉及那几场戏的演员，立马让人去敲档期。如果实在凑不齐人就要动剧本，这个等我明天录完节目飞回去再开会。”
电话那头应下，“行，那演员怎么说？是我立刻让选角导演去找新人，还是您这边能找另外的有名气的人替代？”
云伽抿了抿嘴，“我想想吧。”
“云老师，我个人觉得这个角色高光，戏份不多，很适合特出。我们组全是新人，得找个人压压阵啊……”
云伽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颇有些头疼。
她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有名气的男演员去？
苏莫言的角色是个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娱乐圈这个年龄段的男明星不少，脸好看的也多，可一个比一个贵。
其实云伽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李景安的脸，可他那人品也太次了，早晚也得被封杀。
“您见过的演员多，有什么推荐吗？我可以拜托人联系看看。”事已至此，云伽只能出去刷刷脸，再让喻蔓帮忙联系一下。
“那我尽快拉个表出来发给你。”
云伽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刚准备出去，温怀清便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云伽见他身上裹着浴袍，目光不由得往某处打量。
过了这么久，估计早已偃旗息鼓了。
“找你。”
听王兴业说云伽在这儿，温怀清立刻就过来了。
“直播间现在什么情况？”云伽问道。
“在播花絮和广告。”
直播中途本就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再加上他们刚从泳池上来，观众们会理解的。
温怀清走上前去，用指腹抚平云伽眉心的褶皱。
“怎么了？《长夜》的事儿？”
“剧里有个特出的演员凌晨被抓了，ai换脸太贵，所以现在初步想法是重拍。”
幸好柳子昂戏份不多，重拍代价不太大。
温怀清：“缺钱？”
云伽摇头，“缺人。”
当初剧组没钱搭布景，所以剧里的场景都是租现成的，这样算下来场地费不高。
剧里的演员们大多都糊，暂时没什么戏拍，档期应该也没问题。
唯一需要烦恼的应该就是找谁来顶替柳子昂了。
听完她这话，温怀清略微挺了挺胸。
“你认识那种长得好看又有名的男演员吗？最好稍微年轻一点，二十岁左右，最近有档期的。”
云伽问完以后立刻道，“算了，你认识的都是电影咖，我还是问问宋念初吧。”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云伽觉得他此刻的目光奇怪得很。
温怀清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全部拨到耳后，然后把脸凑过去，“我怎么样？”
“长得好看，很有名，二十岁左右，最近有档期。”
云伽觉得他此刻像只开屏孔雀似的，左右转动着身子，试图无死角展示他的魅力。
云伽笑着推了他一下，“什么呀，你都多少年没演电视剧了？更何况我们这个小成本网剧，哪儿用得起你？我只要那种长得一般好看，一般有名的。”
她见温怀清神色认真，渐渐收敛了笑意，“你来真的？”
“我六七年不演电视剧了，也从来没有给任何剧客串过。”
温怀清用指腹描绘着着她的下颚线，轻声问道：“第一次特出，送上门给你，要么？”
他知道云伽在这部剧上倾注了很多心血，这部剧是她对赌协议的关键一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温怀清在指点南宛和顾星燃配音的时候也看过剧的片段，虽然剧组成本有限，但看得出来全组人都很用心在完成这个作品。
他对《长夜》有信心，对云伽更有信心。
“可是我怕……”云伽有些犹豫，“我怕到时候成片达不到预期，网友们会骂的时候连你一块儿骂。”
演员需要爱惜羽毛。
云伽更加爱惜温怀清的羽毛，无论是站在粉丝角度还是爱人的角度。
温怀清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昨天还跟我说你很有信心，今天怎么就没了？”
“是有信心的，可如果你要演，我就总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云伽的脑袋贴着他的浴袍，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别人说你因为我接烂戏。”
“不会的。”温怀清拍了拍她的脑袋，笃定道，“我对你有信心。”
云伽纠结了好一会儿，“我再看看吧，等明天开完会再说。”
温怀清有些惊讶，失笑道：“你是继陈景明后又一个说要考虑我的人。”
他记得年前第一次跟陈景明见面的时候，他说很希望出演《离离》，陈景明的反应也是他要考虑考虑。
“好好考虑，比我更合适的人不多了。”温怀清还在为自己“努力争取”。
“那你可以不要片酬吗？”
云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帮人帮到底，你太贵的话我实在是用不起。”
温怀清轻笑了一声，低头凑近她，“不要也可以……”
云伽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便被他含住。
男人的吻很急，章法全无地啃咬着，像是想将她拆解入腹。
他将云伽的双手上举，贴在墙上，然强势地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她的手指缝隙，与她十指相扣。
亲吻自唇而起，慢慢落在脖颈与锁骨间。
他的唇停在锁骨处的一个熟悉的位置，那个上次被他吮出红痕的位置。
但今日他只是吻了吻，仅此而已。
万种柔情终是化为一滩水。
耳鬓厮磨间，云伽的手无力地搂着他的腰，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愈来愈重，重得站不住，只有倚着他才好。
浴袍腰间的系带在摩擦中松开，松垮地垂在两侧，再成不了二人相拥的阻碍。
云伽贴着他的胸膛，情难自已地将他唇齿间的气息全盘接收，甚至还想索取更多更多……
房间里潮湿暧昧的气氛最终被节目组的人破坏。
一切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念头，在王兴业的抓狂声中消弭殆尽。
“二位，我们最多还能撑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你们再不出来，粉丝们就……”
王兴业话没说完，眼前的门被温怀清打开了。
“来了，她新剧的工作出了点问题，需要再打个电话。”
温怀清将云伽挡在身后，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王兴业，无声地在下驱逐令。
“行，行……那五分钟后我们准时打开所有的摄像头，让云老师手机避开一点，摄像头清晰度很高，我怕网友截图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