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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美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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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成什么样了,樊长玉不清楚,不过目前还没断气就是了。

这方子也是邻家大叔开的。

樊长玉抓好药往家走,樊家的宅子坐落在城西那一片的民巷里,房子挨着房子,很是拥挤。

大抵是冤家路窄,樊长玉刚走进巷口,迎面就碰上了宋家母子。

二人身上皆是新裁剪的冬衣,料子极好,宋母耳朵上还戴了金耳饰,神色间再不复以往的凄楚唯诺,颇有几分神气。

宋砚考中举人后,乡绅富商们送银子送宅子的都有,宋家如今自是风光。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宋砚一身鸦青色绣竹叶纹的长衫,满身书卷气,清雅逼人,也不复从前的寒酸,颇有了几分清贵公子的味道。

樊长玉才从陈家杀猪过来,背着装杀猪刀的皮制褡裢,打了补丁的旧袄上沾着杀猪时溅到的血沫子,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拎着装猪下水的木桶,瞧着实在是有些狼狈。

宋母不动声色拿起手绢在鼻前扇了扇,手上竟也戴了金戒指的。

当真是富贵了。

巷子狭窄,母子二人都没说话,樊长玉也没多给什么眼神,她就当没瞧见那对母子似的,拎着猪下水径直往里走:“看路咧——”

擦身而过的瞬间,装着猪下水的那只桶不巧擦过宋砚那身新衣裳,桶壁上的血水瞬间在上面留下一大片湿痕。

宋母看着樊长玉扬长而去的背影,脸都绿了,心疼道:“那不长眼的丫头,这可是杭绸的料子!”

宋砚眼底看不出情绪,只说:“母亲,算了。”

宋母满脸晦气:“也罢,再过几日,咱就搬离这穷酸地儿了!”

-

且说樊长玉刚到家门前,一个五岁大的雪团子就闻声从邻家窜了出来:“阿姐,你回来了!”

雪团子张开双臂想抱樊长玉,笑起来时嘴边缺了一颗牙。

樊长玉提溜住胞妹的后领:“别碰,我这身衣裳脏。”

樊长宁便听话止住脚步,看长姐手上拿了许多东西,主动把药包接了过来。

邻家大娘闻声出来,瞧见樊长玉,笑道:“长玉回来了。”

樊长玉“嗳”了声,从猪下水桶里捡出用棕榈叶穿好的猪肝递过去:“大叔好这一口,您拿去炒了给大叔做个下酒菜。”

大叔是个木匠,白日里得外出给人打家什器具,亦或是去集市上摆摊卖藤萝竹筐,晚间才回来。

大娘也没跟樊长玉见外,笑着接过后,又道:“昨夜你背回来的那个年轻人醒了。”

樊长玉闻言一愣,说:“那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她父母亡故,家中只余自己和胞妹,贸然让一外男住进来不妥,昨夜把那人带给邻家大叔医治后,便顺带向邻家借了一间屋,把那人暂且安置在了那边。

小长宁仰起头道:“那个大哥哥可漂亮了!”

漂亮?

樊长玉哭笑不得,摸了摸胞妹头上的揪揪:“哪有用漂亮来形容男子的?”

不过她捡到那人时,对方一张脸糊满干涸后发黑的血迹,几乎看不出个人样,昨日把他背回来已是傍晚,急着求医,也压根没顾上帮他擦个脸什么的。

她的确还不知自己捡回来的那人长啥样。

等去了隔壁,瞧见躺在床上的那人时,樊长玉终于明白长宁为何要说他漂亮。

屋内光线昏沉,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照亮了这方狭小天地。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躺着,那张洗净血污的脸,苍白又清俊,出奇地好看。

他瞧着颇为年轻,约莫二十岁上下,身形清瘦却并不显单薄,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这会儿又睡了过去,长睫覆在眼睑,在灯下拉出一片扇形的阴影,鼻梁很挺,干裂的薄唇哪怕昏睡也抿得紧紧的,看起来是个颇为执拗的性子。

这样一张脸配上他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像是被严冬霜雪压断了枝丫却依旧峥嵘挺拔的松柏,又似一块裹着石衣被凿得千疮百孔的璞玉,总叫人觉得可惜。

不知是被灯火晃到,还是她盯着看了太久的缘故,那人长睫拨动,缓缓掀开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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