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道中人必然会面对的问题。
一旦体内力量超过自身心境可以驾驭的水准，所有一切都将化为无比强烈的冲动，令人不由自主化身为暴虐残忍的魔头。
事实上。
此刻李敬之所以仍还能保持心境清明，完全是得益于二次突破技能灵神低语中有类似「强制冷静」的效果，要不然他这会估摸着已忍不住想大杀四方。
得到了李敬的无声回应，魅灵素手轻抬。
随之。
一个漆黑的球体悄然呈现在她手心里。
李敬见状心头一颤。
纵使是在万劫雷罚体与入魔状态的双重影响下，他这会膨胀得不要不要的，他也万万不想触碰这球体分毫。
出于好奇，李敬开启真视之眼。
随之得到反馈。
色、欲天。
!!!
李敬。
魅灵这是……
只手把色、欲天掏了出来!?
正震惊，魅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另一手轻点手中球体。
随之。
身着女仆装的阮娅娘跄着从球体中被抽离出来。
被抽离出来的阮娅满头问号。
还没看清周边状况，魅灵出声。
「先让她呆你那里一段时间。」
李敬跟阮娅，那也算是老熟人了。
他入魔的能力还是通过后者获取。
再次见到。
李敬惊讶到不行。
主要魅灵看着挺正经，但似乎很会玩。
收了仆人，还给穿上了女仆装。
穿了不算。
竟是小碍穿的那种!
阮娅是啥?
天魔!
天魔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通过各种契约与见证，使人堕落吞噬生
命。
为了能够更好的「尽职」。
女性天魔哪个不是妖艳至极?
阮娅穿上这一身行头，那可真是又大又白非同一般。
听得魅灵应声，李敬爽快回话。
「了解。」
?
阮娅闻声扭头，这才注意到李敬这个煞星也在，小脸顿时变得惨白。
她对李敬，自然谈不上有畏惧。
双方并不是敌人。
事到如今，她更是魅灵的仆人。
堂堂原初之魔的仆人，用得着畏惧旁人?
但架不住李敬现在这怪物一般的状态恐怖到叫她的小心肝颤动，忍不住想远离。
这t……
是她认识那个李敬吗!?
正惊骇着，李敬心念一动打开领域将她卷入其中。
现在，并不是叙旧的合适时机。
如果可以。
李敬更想尽快结束自身目前的状态。
大道之力带来的诱惑与入魔附带的冲动，太折腾人了。
瞥见李敬将阮娅送走，魅灵回首举起手中球体，芊芊玉手漫不经心地隔空一握。
「砰!」
一声炸响，球体爆碎。
李敬见状一呆。
这球体，无疑是色、欲天的某种呈现方式。
魅灵把它捏爆了!?
这啥操作?
没等他回过味来，碎裂的球体变化为了一个黑洞，喷涌出无数漆黑如墨黏稠呈胶状又神奇地保持着气态的黑雾，刹那间涌向四周吞没了附近肉眼可见的一切。
!!!
李敬。
他并没有遭到吞没。
但眼前除了魅灵与灵灵，已没有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
包括虚空……
也被黑洞中涌现的黑雾吞没。
此时此刻。
真视之眼给他的回馈仍还是色、欲天。
也就是说……
这些形如纯度高到令人发指的魔气的黑雾不是别的，就是色、欲天。
面对此情此景。
李敬算是明白在有阮娅之前，为什么只有魅灵孤身一人呆在色、欲天了。
且不谈色、欲天是不是只有这般黑雾。
魅灵事先把阮娅放出来充份说明了天一旦被她捏爆，所有的一切会毁于一旦。
正品味着，魅灵翻手往下一压。
「嗡!」
一道沉闷压抑，令人感到极端不适的声波在魅灵压下的芊芊玉手底下呈现扩散，眨眼远去。
随之。
片刻前才狂涌出去的黑气悉数倒卷。
仅是一瞬。
黑气就在魅灵身边重新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球体。
李敬见此下意识环顾左右，而后骇然。
临近周边。
什么都没有了。
破碎大陆?
没了。
阻隔在碎片化的大陆之间的虚空，也消失无踪。
剩下的。
只有黑。
这……
魅灵难道是从根本上毁掉了古仙域吗?
就这么轻描淡写!?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魅灵轻声开口。
「别把我想得那么神，真正被彻底毁去的只有你我所在临近这一块区域，更远处不会毁灭得那么彻底。在天地规则作用之下，空间、大地、天空、汪洋以及一些生灵植物很快会重新呈现。」
说罢，她又淡然言语。
「想从根本上毁掉一个天地方圆，没那么简单。古仙域更属于比较特殊的小世界，以我的力量办不到彻底毁灭。」
「「
李敬。
这典型的巨佬发言，他没法接。
他知道魅灵作为原初之魔有灭世的力量。
但从没想过可以这么轻易。
听魅灵口吻。
在方才这一刹那。
他与青鸾等人花了半个多月都没弄清楚具体有多大的古仙域是整体被毁掉了，只不过在天地规则作用下一切很快都会得到修复，重新开始。
洞悉到这一切，李敬整个人有点麻。
膨胀?
不存在了。
啥大道之力?
在魅灵这般原初之魔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别愣着，我们该走了。」
魅灵开口，一步跨出。
她身前自动呈现出一道空间裂隙。
李敬见状赶忙跟上。
显而易见，魅灵找到了躲藏起来的虚空虫母。
且她翻手灭世并未能将其击杀。
在紧跟着魅灵进入空间裂隙的同时，李敬眼角余光瞥见只剩下黑的原地逐渐有了灰。
那。
是虚空呈现。
见着这样一幕，李敬顿时明白为何虚空虫母能在此等灭世之力下幸免于难。
魅灵灭世的手段看似是将虚空一同毁去，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对虚空产生影响，该在的仍然还在。
如此状况，倒也算是理所当然。
真正的虚空。
哪怕只是一个平面，内在也是没有尽头的。
无尽虚空正是因此得名。
……
空间跨越，转眼间完成。
李敬紧跟着魅灵出现在一处四处弥漫着碎石与一些别样事物的虚空之中。
尚未来得及站定，李敬抬眼便见一名抱膝蜷缩起来也足有百多楼高的巨人缓缓睁开双眼，并舒展身姿。
由不得李敬质疑。
真视之眼告诉他。
眼前蜷缩起来就有百多楼高的巨人就是虚空虫母。
细看过去。
她不仅个体膨胀了百倍有余，周身类似植物的特征尽数已然褪去，肉眼看过去完全是血肉之躯的感觉。
不仅如此。
原本是俊朗青年模样的虚空虫母已转变了女性姿态，那一双高地……
咳!
抛开最基本的类人体态特征。
虚空虫母头顶长出了触角，背后也长出了一双透明薄翼，平坦的腰腹处呈现出了密密麻麻如同蜂房的孔洞。
很明显。
其已完成了蜕变。
面对这般状况，魅灵神色凝重。
连这位都神色凝重了，李敬哪敢东张西望?
刚一过来，他就有发现。
一切都如魅灵所说。
她虽可以顷刻间毁去古仙域所有的一切，但不会彻底摧毁。
此时周边空间、大地等等都在缓慢恢复。
当然这些不是李敬关注的重点。
他关注的是。
在魅灵灭世一击下顽强留存下来的那些并非沙砾碎石的事物。
这些事物，无疑都不普通。
其中绝对不会少了曾经昌盛一时的古仙域遗留的宝贵「文化遗产」。
他跟青鸾等人忙活这大半月。
为的可不就是这些?
可他们没能耐找呀!
这些东西都是被埋在地里。
他们总不能每见到一处大陆就给敲成粉末，看不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来吧?
然而眼前，李敬顾不上这些。
正死盯着虚空虫母，魅灵木然开口。
「至少把裤子穿上？」
「「
李敬。
妈蛋这是重点吗?
t…
魅灵脸色不好看难道是因为这个!?
不过硬要说。
确实有点辣眼睛。
虚空虫母虽已转变成女性姿态，但下面仍然还在，赫然是个雌雄同体。
这时，虚空虫母开口。
「伟大的原初之魔，我无意与你为敌。」
?
李敬。
虚空虫母突然口吐人言，出乎他的意料。
再听偏向男性的嗓音。
分明就是被吃掉了的欺天者!
对方这一开口求生欲还强烈到不行，轻易让李敬可以有判断，眼前并非真正的虚空虫母。
虚空冲突蜕变后是否存在理性，李敬不知。
但他敢肯定。
要真是虚空虫母，不至于见到魅灵就怂了。
所以。
欺天者是在被吞噬后「反杀」了虚空虫母!?
正有猜测，身边魅灵淡然开口。
「与虚空生灵同化意识还能占据上峰，至今为止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似是赞赏地说了那么一句，她忽然转头。
「交给你了。」
???
李敬。
「以你的能力，杀死她不难。」
魅灵开口，跨步而出瞬息不见，留一下话音在他耳畔。
「别处有更要紧的，稍后再见。」
「「
李敬。
魅灵说走就走，这没什么。
别处有更要紧的，也可以理解。
事先魅灵让他留下，可不就是为了必要时帮忙排忧解难?
只是她这一走，把灵灵也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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