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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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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您学了那么多不就还是会说这一句么?”谢霜辰圆了回来。

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听他俩看似毫无章法的互相贫嘴逗乐。在很多人眼中,帅哥都是很高冷的生物,仿佛有趣的灵魂和精致的皮囊永远是不共生的。他们看谢霜辰与叶菱一唱一和一捧一逗,欢乐之余又很赏心悦目,于是乎纷纷拿起手机录像。

一开手机不要紧,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谢霜辰唱《贵妃醉酒》的片段。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原来是那个啊!”

那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都快要把路给堵了。

谢霜辰和叶菱在最中间,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还自顾自地继续说呢,而那个《贵妃醉酒》正像是病毒一样飞快的在网络上继续蔓延发酵。

始作俑者还是姚笙。

他晚上刚下飞机,结束了数月的巡回演出疲惫不堪。在机场等人接的时候无意中刷到了谢霜辰微博上发出来的一个小视频。打开一看,姚老板都给笑醒了。

要说谢霜辰这人,也是奇特。搞笑的时候能震颤灵魂,把嘴巴闭起来装严肃的时候又特别的勾魂摄魄。他这《贵妃醉酒》功力了得,不过姚笙还是激情转发评论搞了一波谢霜辰。这东西就好像后庭上的跳蛋一样,瞬间引来一群好色之徒,并且又再一次唤醒了广大女性同胞们对于那个说相声的帅哥的回忆。

“哟,开园子了?哪天首演啊?”这是姚笙的转发内容。

不过后面的评论转发似乎有点崩坏的趋势,因为年轻人,特别是年纪小的孩子未必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顶多也就看过电影或者看看小说,写小说的人未必专业,但看客总能信以为真,然后就非常勇敢地说:“小哥哥是演京剧的嘛!在哪儿演出呀!”

姚笙心说,妹妹您哪知眼睛见过现在有穿大褂唱京剧的?旁边儿还有一说相声的桌子呢!

“这个是梅派的唱腔,真好听!”

姚笙翻了个白眼,梅派你妹啊!妹妹您知道梅派什么风格么就出来逼逼?

“我觉得唱功上还欠点火候,就一票友水平,真不知道怎么吹的这么高。”

姚笙的手已经快要点上删除并拉黑了。票友?人家正经拜师学习过的!合着您才是京剧表演老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

“悄悄说一句,唱旦角虽然好看但是都好娘啊。”

姚笙决定动用自己大v的特权,立刻赐予这位无知的小可爱一个三天禁言一丈红惊喜大礼包。

“哟,角儿,怎么这么大脾气呀?看见什么了?”他的经纪人李欣然问道。

“没有。”姚笙板着一张脸,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佯装严肃霸总,“只是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继承发扬传统文化的担子很重。”

李欣然笑道:“你呀操心的够多了,咱们连着在国外演了这么久你还有工夫想这个?老艺术家,给我放个假?”

姚笙说:“我真的特别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也特别讨厌不懂装懂指点江山。而且我他妈的还无能为力!小学生会背‘床前明月光’是因为全宇宙会中文的都学过这首诗。京剧可是国粹啊,别说小学生了,连成年人能说出来的剧目就是一个钢?那么点儿,正面《贵妃醉酒》反面《霸王别姬》,然后还有一群小圈子自我欣赏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装逼犯成天到晚说这个唱的不好那个是票友水平,我是真的服气。”

“那没办法,人人都有表达欲,你也不能拦着不叫别人说话啊。”李欣然无奈说道。

“但是我能给他们禁言,呵呵,跟我装逼?”姚笙说,“赶明儿等我有空了我就去申请到中小学校开展课外兴趣培养,我亲自去!”

李欣然看角儿那一身的杀气,说道:“你可就别荼毒祖国的未来了!”

“谁让他们激怒了我?”姚笙冷酷地说,“小学生必须接受我爱的洗礼!”

李欣然欲哭无泪:“小学生招谁惹谁了!”

“不说这个了,对了,小五儿好像要开园子了,这事儿他都没跟我说。”姚笙说,“这段时间我不出去了,在家休息休息。网上的事儿,我估计他俩未必会搞,你帮我盯着点。”

“哎呦我的角儿啊!您可真是心怀天下兼济四方霸道总裁转世啊!”

姚笙扬了扬下巴,挑眉问:“怕了么?”

由于谢霜辰是个碎嘴,叶菱说什么他都接,接住了之后还会展开讨论,户外演出观众跟演员的互动又特别好,你一眼我一语,一个活的时间就容易变长。

他们说完一段之后,众人还想再听,叶菱说:“我们在这附近有个园子,回头大家还想听我俩说,就找一找‘咏评社’。”他把微信二维码打开朝向众人,“这个是谢霜辰的微信,大家有什么问题啊或者想要交流探讨的啊都可以找他。”

“能发个红包把人带走么?”有个姑娘高声问。

“那您发个大点啊。”叶菱说话没有特别多的情感修饰,可正是这种口气,反倒会让人感觉他是认真的,特别诚恳地想要做这一单生意,“然后您还得把税算上啊,我们也是依法纳税啊。”

“那给税前税后?”人家又问,听进耳朵里,“税”和“睡”同音,也是常用的玩笑话。

“人家问你呢。”叶菱回头问谢霜辰,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谢霜辰愣了愣,对那姑娘说:“您好意思拆散我跟我们家叶老师么?”

那姑娘眼睛一睁,其余人也发出一声“噫”来。

“我跟你们说,我们家叶老师可是改嫁跟的我,别看他嘴上说这说那,我要是真跟谁走了,他不得坐地上哭呀?”谢霜辰有鼻子有眼地说,“他就是一个嘴上说不要身体很想要,嘴上说‘你滚离我远点’心里却呜呜呜哭着说‘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的人,他说话你们还真信啊?”

叶菱说:“谢霜辰你就编,再编我踹死你。”

“那好好,我不编了。”谢霜辰一转身小声说,“反正都是真的。”

“你!”叶菱觉得真是绝了。

见叶菱被噎了一口,本来没什么情绪的脸忽然皱起了眉头,严肃归严肃,脸颊上还有红晕,也不知道是被谢霜辰气的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害羞。

他以为自己对谢霜辰无耻的玩笑已经麻木了,然而现在时间场合围观人群都不一样,旁边儿还有一群人瞎起哄,就差让谢霜辰亲一个叶菱自证身份了。

叶菱往后退了一步,谢霜辰要是敢当场表演不要脸,他就敢当场表演恐同。

最后谢霜辰以“这是我们俩的私房事儿”为理由糊弄了过去,让大家加完了微信再给大家加演一段儿。

人群全涌了过来,激动的少女难免开足火力往前冲,这一冲就容易造成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谁怎么着谁了,晚上还有喝完酒正在劲头上的,一来二去竟然打了起来。

场面瞬间失控,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在静默了一秒之后大家哄散而逃。

“说说,怎么回事儿?”

民警小张一脸严肃地问谢霜辰,他负责这一片辖区,值夜班时接到群众报警电话说有人打架,严重影响社会治安,结果没想到抓回来俩说相声的,还有几个喝多了的醉汉。

小张真得很无奈,很想问问他们,到底是麻辣小龙虾不好吃还是烤鱼太腥气了?听个相声还能听到打架?

是有多难听?

“我……”谢霜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奇葩事儿,如果他能够听到民警同志的心声,恐怕也会疯狂认同,“我就是和我的搭档一块儿在街上表演表演节目给大家看,打架的事儿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他……他让我们扫……微信……”醉汉已经开始说话没有逻辑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扫微信?”小张问,“他们给你打钱了?这位同志,在公共场合乞讨卖艺等行为如果扰乱秩序,只要做出相应的治安处罚的。”

“没打钱!就是加个微信而已!”谢霜辰说,“不信您可以查!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我们也不是故意打架的。”另外一拨大哥说道。

小张疯了,他今年才刚刚毕业被分配过来!为什么是个人都管他叫警察叔叔?那个年轻的小帅哥叫就算了,你们这个老大哥什么意思啊!

“要叫‘同志’。”小张语重心长地说。他还不是派出所里的老油条,见到的社会新闻和奇葩还没有那么多,只能强行压抑自己的吐槽。他瞄了谢霜辰一眼,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啊?眼熟么?”谢霜辰怕自己被认出来,赶紧垂下了头,“可能我就是长得普通大众脸谁都像。”

小张刚刚压下的吐槽一下子就又反弹了起来,哥?您有事儿么?长得普通?您到底是在羞辱谁啊?!

叶菱都快听不下去了,说道:“那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给家属打电话,叫家属过来领人。”小张公事公办地说。

这可坏了,他俩一个家属在天津,且最后一次是以离家出走的姿态分别的。另外一个家里就是活生生一出八点档琼瑶戏,谁管谁啊?

叶菱正发愁这事儿怎么办呢,只听旁边一直低着头拉拢着肩膀的谢霜辰发出了啜泣的声音。叶菱惊恐的扭头看过去,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儿。”谢霜辰一抬头,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下来了,抓着小张说,“我从小就被我的老父亲收养,上面还有几个哥哥。老父亲去世之后,哥哥们把家产全拿走了,一分钱没给我剩下。我学历不高,没有文化,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在街上卖艺……”

他倒是没说假话,叶菱无语地看着谢霜辰,心说你这缎面大褂出卖了你啊少爷。

“您看我这衣服!”谢霜辰说到了这里,“我只买得起这种色丁缎面料子,我连棉布大褂都穿不起啊!”

行,叶菱心里给他捧了一句,你就演。

“我今年才二十二岁,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我?”谢霜辰已经开始问苍天了,就差来一首《命运交响曲》烘托一下气氛。

“那……”小张还是阅历太少,心里有些松动,问叶菱,“那你亲属呢?”

叶菱很想问他,关我屁事?

他心里再怎么想,脸上还是那副样子,乌黑的眼睛望着小张,倒是楚楚可怜,无辜的可以。

“他……哎!”谢霜辰抹了抹眼泪,“这可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他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有家回不去,跟我真是同病相怜……”

“不是,您家里什么情况啊?”小张多嘴问了一句。

叶菱淡定地看着谢霜辰,那表情仿佛再说:你接着编。

谢霜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面对什么痛苦的回忆,但是迫于现实不得不说:“他为了跟我在一起离家出走……哎,是我没能力,都养不活他,再交不上房租就要被赶出来了,最后还搞出了这样的事儿来……我们可以真是一对儿苦命的鸳鸯啊!实在不行,我只能去卖身了!”他哭诉着把叶菱的手臂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交待后事一样。

甭说叶菱了,小张和几位打架的大哥都陷入了沉默。

小张心里疯狂弹幕。这可怎么办?赶上俩生活心酸的青年就算了,结果没想到还是同志青年!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让他们管自己叫‘警察同志’?这种事儿要怎么处理?处理不好会不会被微博火葬?

不要啊!自己的职业生涯刚刚开始啊!怎么能折俩基佬身上!

还是俩这么可怜的基佬!再逼人家人家都得去卖身了!

卖身是违法的!

民警小张在这个夜晚做出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他要和违法犯罪做斗争!

北京初秋的深夜,微风阵阵,消减了湿热暑气,令人心旷神怡。

周遭已经陷入了沉睡,唯有路灯树影和偶尔驶过的车辆伴随着夜归人。

“呼——”谢霜辰伸了个懒腰,“真是累死我了。”

“我听着也够累的。”叶菱评价,“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那您看咱俩这不是平安出来了么?”谢霜辰说,“这叫来自人民群众的智慧。”

叶菱冷哼一声:“你这是泼皮无赖。”

“好使就行。”

“你自己爱怎么着怎么着,以后演戏别拉着我。”叶菱说,“你说你编的那都是什么剧情啊?万一传成真的了,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我还要呢。”

“什么什么剧情?”谢霜辰笑着问,“您说说。”

“就是……就是你说我俩……”猛然提起,叶菱变得有点支支吾吾的。若非开玩笑的话,天天把这事儿挂嘴边儿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您不也抄我便宜么?”谢霜辰说,“您还让我接客去呢,我还不乐意呢。”

“那我不说了。”叶菱这人容易较真儿,谢霜辰自己说不乐意,他以后就能绝口不提。

那严肃认真拿玩笑话都能当真话理解的君子模样儿叫谢霜辰心里一动,很想调戏调戏叶菱。只见他把手背了过去,悠然说道:“我觉得不是这么个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叶菱问道。

“咱们就是甲和乙,说什么都行,因为说什么都不是自己。甭管是观众爱听还是谁爱听,乐呵乐呵不就完了?”谢霜辰说,“怎么,叶老师,您既然什么都容易当真,干嘛来来混这行当呢?这一行啊,最怕当真,没劲透了。”

“我……”

“也不是呀,您是别人的事儿从来不当真,只有我说‘那事儿’的时候您才这么认真的。难道说,不幸被我言中了?”谢霜辰装作吃惊,“天啊,我可真没看出来,您藏得这么深呢啊?我天天在您跟前儿这么晃荡,您是不是觉得特碍眼?”

“你困疯了?”叶灵说,“虽然是半夜,但没必要说梦话?”

“您才说梦话呢。”谢霜辰嘴角一勾,凑到叶菱耳边说,“否认就是事实,您不会心里存了什么别样的想法,才不准我这么说的?您……看上我了?”

叶菱说:“我为什么要看上一个文盲?”

“嘿,您这话说的。”谢霜辰觉得叶菱非常不解风情,不过没关系,他风情就够了,“那您干嘛陪着我去这儿去那儿的?我哭的时候您还搂着我?跟我从家里跑出来也挺干脆的?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见人爱的小五爷了,现在没人捧我,我就是个落魄的混子,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了。您当初跟了我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大愿意么?怎么现在还不跑?叶老师,叶先生,叶哥哥,您说您什么意思呀?”

谢霜辰说话笑着,还用手指勾了一下叶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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