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
在一片混乱中，男人清越的嗓音却极具穿透力，他偏头，笑意不达眼底，“看热闹，便要有看热闹的自觉才行啊，这场戏还没唱完，”他修长手指抵唇，“嘘——安静，懂么？”
他笑着，看似温和的话里，不含一丝温度。
云淡风轻的视线扫过，方才还言辞激烈的众人，不由得闭上了嘴。
宋雪芜哭声有片刻停顿，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清玦会站在苏黛那边，插手此事！
一片泪眼朦胧中，她恍惚看到了秦景洲的身影，心下稍微安定。
立刻挣脱丫鬟束缚，扑到秦景洲脚边，“二皇子，请为臣女做主——”
心上人如此凄惨，秦景洲心疼得恨不得立刻把人抱在怀里好生安抚。
他转头正欲开口，就对上苏黛似笑非笑的眼。
话忽然就堵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秦景洲，你要替她做主么？嗯？”
马上的红衣女子把玩着马鞭，漫不经心地问。
秦景洲眸光微沉，面对苏黛居高临下睨视他的目光，他抿紧薄唇，“皇姐为何要这么做？宋小姐便是得罪了你，也罪不该至死吧？”
“看来是了，”苏黛轻笑，以马鞭挑起秦景洲下巴，定定跟他对视，“你为了这么个东西，来找本宫的不是？”
她态度轻佻，仿佛在逗弄什么小玩意。
这样的眼神让习惯了被苏黛捧着的秦景洲不悦，他偏头躲开鞭子，视线在跟苏黛同骑的沈清玦身上顿了顿，心中无端火起。
“皇姐，你做得太过了。”
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警告。
他不信，苏黛看不出来。
跪在地上垂首落泪的宋雪芜闻言，无声地勾起得意的笑。
苏黛啊苏黛，任凭你再高高在上又如何？你喜欢的人，还不是为了我而——
“唰——”
“啪！”
鞭子撕裂空气，将秦景洲华贵的锦袍抽开一道裂痕。
宋雪芜笑容僵在脸上。
苏黛微笑着收回鞭子，“事实证明，本宫还能更过分！”
“苏、黛！”身上刺痛，却都比不过他所受的屈辱。
秦景洲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苏黛。
“没大没小，记得叫皇姐，”苏黛语气轻飘飘的，哪怕原身只比秦景洲大几天，但谁让老皇帝忌惮于她手里的势力，让她占了‘长’呢？
秦景洲胸膛剧烈起伏。
苏黛握着鞭子，虚虚点了点秦景洲，警告，“从现在开始，秦景洲，你最好安分些。当然，如果你实在心疼你的雪芜，大可陪她一块儿去死！”
话音落，宋雪芜蓦地抬头，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
满眼的不敢置信。
苏黛真的要杀了她？不——怎么可以！她怎敢当着秦景洲的面对她动手？
秦景洲满腔怒火，在听到苏黛后半句时心忽然狂跳了一下。
眸光看向红衣女子，苏黛勾唇朝他笑笑。
“没错，我听到了。”
秦景洲拳头蓦地收紧，喉结滚动，“我……”
苏黛却已经抬手吩咐侍卫将秦景洲拦住，笑吟吟地对宋雪芜示意。
“不是要以死明志么？来，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