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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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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聂桃惊讶的很。

卫永民给她说过老卫家的情况。

说老卫家在四面环山的山沟沟里,他爹腿不好使,少了一条腿。他哥是个木匠,她嫂子是下乡知青,两人前些年进城工作了,在一家具厂上班。父母跟着大哥大嫂在城里生活。家里的侄子侄女都特别会读书,最小的那个甚至还跳级进了初中,他上学,也是大哥大嫂供的。

这信息,完全没毛病,对得上。

可又好像哪里不对。

这两辆车子是咋回事?

聂桃有些懵……永民他是不是哪说错了?

卫永民认识杨志标和任经略,他今年暑假的时候回过西口市,在和平街住过几天,知道杨志标是他大嫂娘家亲戚,任经略他也见过,据说是和苏凌云一个厂的,还是个什么主任。

他稍微楞了一下,把自行车停到旁边,有些局促地迎了过去:“娘,我还以为你们是从盘州坐汽车过来,正准备去汽车站接你们呢。”

周桂:“没有,志标他们要到盘州过年,我们就顺便坐他们的车过来了?”

卫永民一楞,满眼疑惑:“杨同志不是江省人吗,怎么家是在盘州的?”

杨志标和任经略好像一个是首都的,一个江省的吧,怎么顺路顺到度平县这边来了。

周桂睨了眼卫永民,侧了一下身,给要下车的卫家三兄妹让了让路:“他们父母都在盘州工作,当然是父母在哪,就在哪过年了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桂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给杨志标和任经略打掩护,这话落到卫永民和聂桃耳里,却仿佛是在说他们俩般。

两人脸上都闪过羞愧,聂桃更是窘迫地埋下了头。

这结婚酒办在度平县,确实和她有关系,婆婆这是生气了吗?

永民是不是没给婆婆说清楚她这边的情况,不然,婆家来的人咋看着都不高兴?

气氛有些尴尬,当然,尴尬的是别人,不是老卫家这一行人。

卫子英下车,抬头瞄了眼她二叔旁边的女子,然后脆声问:“二叔,这是二婶吗?”

“嗳,这是你二婶。”

卫子英问话一起,场上的尴尬气氛就冲散了少许,卫永民一笑,看了眼聂桃,然后给老卫家的人介绍他新媳妇。

聂桃本来是有些局促的,听到卫永民在向家人介绍她,忙抬头,冲老卫家的人笑了笑。

聂桃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也不差,端看外形,还真挑不出毛病。

“聂桃,这是咱爹咱娘,还有我妹永红和大山,这是四姨、大伯和三叔,小的三个是我侄子侄女……”卫永民给老卫家一行人介绍完聂桃,转身,让聂桃喊人。

聂桃笑了笑,看着周桂和卫良峰,大大方方喊了一声:“爹,娘,大伯,三叔,四姨……”

她喊完长辈,手一伸,从自行车上挂着的袋子里,摸了把包着红纸的花生糖,塞给卫子英和卫志勇兄弟。

卫永民的户口是跟着工作走的,读书的时候他户口在学校,这分配工作了,户口就来了度平县。

两人在前些天忙完学校的事后,就去民政局打了结婚证,所以聂桃喊人,喊得很顺口,不见一丝勉强。

不过这一点,老卫家是不知道的。

卫子英喜欢吃糖,甭管什么糖,她都来者不拒。一拿到糖,她就亮着眼睛,荡着两个小梨涡,很讲礼貌地冲聂桃喊了一声二婶。

卫志勇和卫志辉听妹妹喊人,也忙不迭跟着喊。

老实话,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卫永民第二次结婚,虽然弄得也忒不讲究,但聂桃一开口喊人,就给老卫家所有人都留下了好印象。

她面上虽有些局促,但看人的眼神很清亮,叫人也叫得特别利索。比起陈丽当初进门,喊人都得卫永民推着喊,不知道强了多少。

卫良峰和卫良忠本来还因着卫永民结婚,不带媳妇回老家,也不在老家办的事,唬着脸在生气呢,但一听聂桃这声喊,脸上的不虞,就散了一大半。

不但几个大人因着聂桃的这声喊消了气,卫子英也因为一把糖,觉得这个二婶比起前那个二婶好了。

至少以前那个二婶,就从来没给她吃过糖。

“嗳,好。”

周桂心里不爽卫永民和聂桃办的这事,但也不至于刚见面就给新媳妇脸色看,还是强笑着,应了聂桃一声。

周桂应了聂桃的称呼,聂桃那悬着心就落了下来。

聂桃又不是没长眼,老卫家的人一下车,她就看出了长辈们好像对她有点意见。

她自己条件就在这儿,虽然是个老师,但她是残疾,家里情况也不大好,卫永民是初中老师,年纪也不大,长得还好看,虽然是二婚,但要凭他的条件,要找个比她好的一点都不难。

老卫家对她有意见,那是正常的,等以后相处多了,她慢慢处理这关系就成。

聂桃按住心里的忐忑,朝周桂一笑,道:“娘,劳你们大老远走一趟,我这边,也着实是走不开,不然是该我们回去办酒的。你们累了一路,先进学校坐坐,一会儿咱们就回家,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周桂听到聂桃的话,狐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眼卫永民。

听儿媳妇话,事情好像和他们知道的有些出入……

她翕了翕嘴,想问点啥。

忽然又觉得,站上大马路上问这些好像不大合适,她歇了问话的心思,打算等会儿和聂桃好好说一下话。

“嗳,好,坐了那久的车,是有点累了,先透个风。”周桂收起心思,让卫永民和聂桃带路,一行人进了学校。

到了这会儿,老卫家的人只要带眼睛的,都看出来聂桃脚不好了……

她走路有些簸,看着像是长短腿,虽然簸的幅度不大,但双腿不协调还是很明显。

几个老人心里都有点吃惊,走在卫永民后面,眼睛总会时不时落到聂桃的腿上。

这是受伤了,还是……

周桂很想问,但因着第一见面,又问不出口。

学校已经放假,整个学校都清清静静,进了学校老师办公室,周桂趁聂桃去提温水瓶倒水给大伙洗脸的时候,一把扭住卫永民。

“永民,聂桃的腿怎么回事?”周桂压低着声音,问。

卫永民:“没咋啊,十几岁的时候摔断过,医得不及时,走路就有点这样了。”

周桂:“那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卫永民迷糊,盯着周桂,道:“娘,我暑假回家,有给你和爹说过的啊……”

卫良峰听到卫永民的话,一烟杆敲到他脑袋上:“你是说过,但你说的是她人很好,最近腿有些不舒服,就没带她回来给我们看。”

聂桃这个腿不舒服,和他们看到的腿不舒服了是一个意思吗?

当时他和老婆子还关心地问一句,聂桃腿咋了。

他说摔的……

他和老婆子都以为聂桃摔到了腿,坐车不方便,所以暑假才没跟卫永民一起回来的……

卫子英听到他爷的话,乌黑眼睛眨了眨,问:“二叔,你在初中教的是哪一科?”

这二叔严重不靠谱,就他这样子,统统都要怀疑他会不会误人子弟了。

卫永民:“教的语文。”

另一边,卫志勇瞳孔一缩,震惊问:“二叔,你教的学生,语文成绩是不是都没及格?”

妈啊,二叔这一句话都能引出这种误会,他是怎么教人语文的。

“挺好的,全年级三个班,我们班语文成绩年级第一……”

“……”卫子英和卫志勇神情同步,齐齐翻个白眼。

卫永民回了卫志勇一句,然后转头对着卫良峰和周桂,祈求道,道:“爹,娘,你们别嫌弃聂桃,她人是真好,和陈丽不一样,她很有孝心,她当初腿断,也是被人害的。”

周桂看着卫永民这样子,心里就来气了,一巴掌拍到他身上,压低声音,恼道:“老娘都要被你给气死了,你好好跟着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吱吱唔唔说一半留一半,我刚才听聂桃那意思,好像没有不愿意回村办酒。还有聂桃这边,到底是个啥情况?”

周桂话落,一屋子人眼睛一转,全看向了卫永民。

大伙都想知道啥回事。

没来前,就连听了原因的老姨婆,都对这个还没嫁过来的侄儿媳妇有意见。

结婚这么大的事,没见过男方父母,两家大人也没坐下来商量,就直接在女方这边办酒了。这落在谁眼里,都会觉得新媳妇这边有点问题。但刚才见了人,大伙却发现,事情好像有出入。

“娘,永民好像没给你们解决清楚,还是我来说吧。”

屋子里,卫家一家子谈着话,去提温水瓶的聂桃回来了。

她大大方方进屋,目光不赞同的在卫永民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把温水瓶里的水倒进盆子里,拿了个还没拆封的香皂搁到水盆的架子上,又找了两张干净的毛巾放到盆子里,让周桂他们洗脸。

干这些的时候,不难看出,她也是做事讲究的。

可问题来了,细节上都能这么讲究,咋结婚这种大事,却不讲究了。

“娘,我腿不好,家里有个疯娘和一个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的爷爷,我这边离不得人。暑假永民从老家回来,给我说年底咱们就把酒办了,说我家情况特殊,到时候你们会来度平县这边,然后在我这边过个年。我以为永民暑假回去,就跟你们商量好了……”

聂桃是真以为卫永民暑假回家,把事商量好了……

她又没和周桂他们直接联系过,而卫永民这个不干人事的,打一开始就不愿意在老家办酒,都没周桂他们说一声,就把婚酒定在了度平县。

聂桃一开口,大伙目光就齐齐转到卫永民身上了。

周桂震惊了。

她想都没想到,办酒办在度平县,原因全在卫永民身上。

震惊完后,周桂眼一瞪,气不过,又一巴掌打到卫永民身上:“你办都是啥屁事啊,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人□□故一点都不懂,不能回家办酒,就不能直接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和老家那边断亲呢。”

“聂桃啊,你坐下,好好和我说说,你家到底啥情况,永民这个棒槌,说话总是吱吱唔唔,我们这会儿还懵着呢。”

聂桃听到周桂的话,抬头,看着卫永民,然后直接部:“永民,你是不是对我们这婚不满意,你要不满意,直说就是,这弄的……”

聂桃话没说完,目光就看向卫家一大子。

卫永民这是啥意思,两人都谈婚论嫁了,看卫家人的神情,好像对她还啥都不知道?

这弄得,好像她见不得人似的。

卫永民:“聂桃,没有,没不满意,我就是不想让我爹和娘操心,想着,我们能自己办,就自己办了。”

“你这还叫不让我们操作?自己办,你看看你办的啥屁事,来之前,老子都还在想,聂桃是不是对咱家有啥意见来着。”卫良峰拐杖一挥,想都没想,直接打在了卫永民的腿上。

这混账儿子,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周桂现在也不想和卫永民说话,拉着聂桃,直接问聂桃家是个啥情况。

暑假的时候,她和卫良峰都有问过一下聂桃家的情况,知道聂桃家有老人要照顾……

不过现在看来,卫永民的话,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要真信了他的鬼话,不定就被带偏了。

“娘,我家情况有些复杂,我爷以前是个知识份子,被下放过牛棚。当年家里出事,我爸受不了打击,上吊没了,我妈疯了,我奶在家里出事后也没了。那时候我年纪小,跟着我爷一起去了牛棚,我的腿就是那几年坏掉的。娘,我现在虽然有工作了,但家里有两个人要我照顾,离不得人,前些年我去读书,都是带着我娘和我爷去上的学。永民性子好,心也软,别人见我这情况,都远远躲着,生怕黏上我就甩不掉,就永民看我可怜,会时不时上门帮忙干些重活……”

聂桃徐徐说着自己家的事。

卫永民时不时戳一下周桂的心窝子,但有一点聂桃却说对了,那就是卫永民心软。

聂桃和卫永民两人是带同一个班的,一个教语文,一个教历史,卫永民知道她家情况后,周末有空了,就会去帮她做点力气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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