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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相逢别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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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宁郡主沈遥润,乳名蛮蛮。

承了她父王母妃的好相貌,生得是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按她太/祖母沈老太君的话说,整个望京城往前数三十年都找不出比她们家蛮蛮还水灵的小姑娘。

自家的孩子当然怎么夸都嫌不够,这夸赞里充满了沈老太君对蛮蛮的疼爱。不过蛮蛮也真担得起这份夸,精致漂亮,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一样,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出生时听懂林晚宜说她丑了,小小年纪就格外爱美,发髻、首饰、衣裳、绣鞋,样样都得精巧鲜亮,在铜镜前坐上半个时辰也不觉得无趣。

这么个爱美爱俏的小人儿,理应是个安静的,她偏不是,调皮捣蛋,胆子大性子娇,闹出不少笑话。

有一回趁她爹在书房午歇时,偷偷钻到桌底下给她爹脸上画乌龟。她爹哪是常人,敏锐得很,还没下笔就睁眼逮了个正着。她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觉悟,抱着她爹脖子撒娇,不画个乌龟出来不肯罢休。

沈意远虽不忍心拒绝,但明白过分宠溺是害她,又拿了一支笔蘸满了墨,和她商量好了,她画一道他就画一道,她画哪里他就画哪里。

蛮蛮小郡主多爱美,当然不愿意往脸上画这乌黑的墨汁,退一步,撩起袖子跟她爹互相在手臂上画画,林晚宜来书房寻的时候被他们父女俩满胳膊的花鸟鱼虫吓了一跳。

蛮蛮玩得不亦乐乎,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笑弯弯的眼眸有星辰闪烁,兴高采烈地晃了晃手中的笔,邀请林晚宜一起玩。

她刚蘸了墨汁,墨点从羊毫中四散飞出,溅了她一脸。玩得兴起也不嫌脏了,手背一抹,埋头继续画她的大作。

“蛮蛮是个小花猫。”林晚宜走进,掏出帕子,没有打断蛮蛮,先帮沈意远吸去颊上溅到的墨点,“就你惯着她。”

蛮蛮抬头,抓了笔搁上沈意远用过的笔递给林晚宜,贴心地把沈意远另一只胳膊上的衣袖翻起来,眼里亮晶晶的:“阿娘一起画。”

林晚宜接过笔,简单几笔勾勒出蛮蛮的侧脸。

羊毫柔软,带着潮湿的墨汁划过手臂时,沈意远翻手裹住了林晚宜搭在他臂上的手。

“别乱动。”林晚宜嗔道。

蛮蛮朝他们看了一眼,惊喜:“是蛮蛮呀,阿娘真厉害!”

圆圆的小髻,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开心地扑向林晚宜,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一个不小心手里的毛笔在林晚宜淡色的衣裳上留下长长的墨色。

林晚宜替她擦了鼻尖的墨点,拎着她的衣袖说:“蛮蛮自己脏还不够,还要让娘也跟着脏啊。”

“蛮蛮错了,阿娘能原谅蛮蛮吗?”认起错来倒是毫不含糊。

林晚宜揉揉她的黑脸蛋:“那要看蛮蛮陪不陪娘去换衣裳了。”

“陪!”低头看了看自己,好看的鲛绡纱裙上沾了不少墨点,玩心终于淡了,开始嫌自己脏了,小嘴一抿,“蛮蛮也想换衣裳。”

林晚宜给沈意远递了个眼神,沈意远抱着蛮蛮起身,送她们去了浴间。

蛮蛮一路上还在念叨:“爹爹能不能不要沐浴,阿娘和蛮蛮的画多好看呀。”

“所以啊,这么好看的画遇水就没了多可惜,蛮蛮下回画在纸上好不好?”林晚宜适时跟她讲道理。

沈意远捏了捏蛮蛮的手背,指着上面的小乌龟,问她:“蛮蛮会洗掉吗?”

蛮蛮犹豫了。

林晚宜提醒她:“明日要去宫里的哦。”

出门当然要美美的,蛮蛮瞬间放弃:“爹爹也洗了吧,蛮蛮下回画纸上,阿娘重画一个蛮蛮好吗?”

“好。”

“还要画一个爹爹,还有阿娘。”

到了浴间,秦桑她们已经备好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蛮蛮从沈意远怀里下来,由林晚宜牵着走进去。

内室有纸笔,她们沐浴时,沈意远仿着她们的笔法,将她们的画留在了纸上。

浴间有哭声传来:“呜呜阿娘……怎么还是黑黑的?”

虽然沈意远只画了两只小乌龟就停手了,但是她画得多啊,沈意远那一胳膊都是她的杰作,画了不少时辰,墨迹都干了浸进纹理里去了,没个两天消不掉。

林晚宜说话声音轻,和着蛮蛮的哭声,沈意远听得不甚分明,大抵是在哄她跟她讲道理。

蛮蛮抽抽嗒嗒地保证:“蛮蛮再也不往人身上画了,阿娘,明日能不能不去宫里?”

应该是同意了,蛮蛮的哭声渐停,沈意远听清了林晚宜的话:“蛮蛮爱干净爱漂亮,爹爹难道就喜欢脏脏的吗?蛮蛮不喜欢的事情,不能要求别人办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对于蛮蛮来说还太深奥,此番亲身体验才能真有所感悟。

“好,蛮蛮懂了。”还带着哭腔,“可是蛮蛮的手脏脏……”

鼻涕泡都出来了,林晚宜用巾帕帮她抹了脸:“娘帮蛮蛮搓干净。”

只顾着玩没有午歇,一通哭又费了力气,蛮蛮被浴间的热气蒸得昏昏欲睡,穿衣裳的时候头一直小鸡啄米似的直点。

绿枝要抱,林晚宜微微摇头,自己将蛮蛮抱起。

闻着阿娘香香的味道,蛮蛮咕哝:“阿娘,你也画爹爹了,爹爹为什么不画阿娘。”

林晚宜笑而不语,抱着她进了内室,在沈意远的帮助下,缓缓将她放到床榻上,再轻柔地盖上被子。

“蛮蛮问你怎么不画我呢,怎么不画啊?”她坐在床榻边沿,仰头看沈意远时轻声笑着。

沈意远揽住她的肩:“舍不得。”

林晚宜假意挣扎,稍微抵抗了一下就靠到他怀里:“还舍不得,我看你最舍得的就是我了。玩都是你跟蛮蛮玩,道理都由我来讲,蛮蛮以为你多宠她呢,喜欢你都比喜欢我多了。”

不得不承认,他教蛮蛮真的有一手。从来没有红过脸说过一句重话,却也能很好地规范蛮蛮的行为,让她懂礼知事且一点没有打压她天真烂漫的天性。

沈意远了解她,知道她不是真计较吃醋,噙笑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宠灿灿。”

林晚宜心里甜滋滋的,睨他:“油嘴滑舌。”

“就知道爹爹最疼的是阿娘,舍不得画阿娘却舍得画蛮蛮,我再也不理爹爹了!”被子里蛮蛮突然坐起来,控诉沈意远后开始掉眼泪,“爹爹真是坏!”

林晚宜先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憋笑看着沈意远,离了他的怀抱,倚在床靠上看热闹。

蛮蛮哭着抬手自己给自己擦眼泪,却瞥见手背上没洗干净的墨迹,哭得更大声了,往林晚宜身边爬,倒在她怀里哭:“阿娘,爹爹真的太坏了,蛮蛮以后只喜欢阿娘了。”

林晚宜抱着她帮她擦泪,她看不见的地方,林晚宜笑得止不住。

不过幸好蛮蛮也好哄,沈意远带她骑了一圈马,父女俩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过年时趁大家不注意拿了香炉里燃着的想去点炮仗,结果在雪地里摔了个大跟头;在宫里跟皇子公主一起爬城墙,爬高了不敢下来,谁抱都不要,吹了半天冷风,非等沈意远来救她;在将军府里偷偷剪了顺昌伯的胡子,耍无赖将事情推给顺昌伯还不会走路的孙女身上……

要不她怎么特别受各府小公子小小姐欢迎呢,有她的地方就有好玩有趣的事情,小孩子都爱凑热闹,知道她会来事而且跟在她后头闹不会挨骂,都争着同她交好。

今日登门庆蛮蛮生辰的都是带着家中孩子来的,林晚宜把望京城街上最受欢迎的摊贩例如糖葫芦、泥人、糖画、杂耍摊子全请到了王府,按着蛮蛮的喜好办了一场生辰宴。

蛮蛮最喜欢过生辰,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生辰一年才一次,很是特殊,她早几个月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今日这样的场面她该兴奋的,却意外有些反常,跟小伙伴们玩起来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林晚宜仔细看了一遍,除了昨日染了风寒在家养着的礼部尚书家的孙女,确定没有漏了谁,牵着蛮蛮到凉亭中说话:“蛮蛮能将心里的事跟阿娘说说吗?”

蛮蛮点头又摇头,软和的小手牵着林晚宜,眺望前院方向:“晚上悄悄和阿娘说。”

林晚宜俯身,捧起她的小脸:“那蛮蛮喜欢这个生辰宴吗?”

“喜欢!”一点没有迟疑,连连点头。

林晚宜帮她理顺绕在发丝里的流苏,亲了亲她的脸蛋:“喜欢就要尽情享受,一年只一次生辰,什么烦恼都要等生辰过后再想。”

正好杂耍那边开始口中喷火,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将蛮蛮的目光夺了去。

“去吧,畅快地玩,任何事都有爹爹和阿娘在。”

蛮蛮抱住林晚宜亲了一口,急急跑去了呼唤她的小伙伴身边,被接二连三的花样震得忘了眨眼。

后面林晏昼来了,带着一个比人大的纸鸢,领着一众孩子们去空地上放纸鸢去了。除大纸鸢外,他还备了许多精美的小纸鸢,孩子们人手一个,跑着闹着在春风中放起了纸鸢。

蛮蛮毕竟还小,一会儿就将惦记着的事抛到脑后去了,留下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有林晏昼在,蛮蛮在内的孩子们玩得一身汗也不肯歇,到了用膳时辰,千催万促才把人都喊回来。

玩闹了那般久,不出意外的,孩子们都是吃了几口就开始犯困。蛮蛮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估计只要稍微拍拍背就能直接睡过去。

宴席将散,绿枝突然进来,脚步隐隐有些乱。

林晚宜听她说完,霎时间也慌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蛮蛮一下子就不困了,刚刚还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睁圆:“是祖父,是祖父回来陪蛮蛮了!”

清脆的童音传入众人耳中,个个都觉得难以置信。

遂宁郡主的祖父远在南栗,算起来已经有十八个年头没有回过望京了,在场有近半数人如林晚宜一般没见过这位平南将军。

成亲这么久了,蛮蛮都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公爹,林晚宜不由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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