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傻b并没应话。
不仅没应，脸也黑得跟锅底一样，活像是在非洲不知名窑洞里挖了几十年矿的矿工。
江意心里暗爽，嘴上还不饶人“汪大少这是什么意思，赌局是你自己按的，现在输了垮着个批脸是给谁看呢？”
“该不是输不起吧？”
江意笑着，“你要真输不起，舍不得出这个钱，那也没关系，横竖不过六个数，爸爸心情好，替你出了。”
江意平时没这么咄咄逼人。
只要不是踩着他底线反复横跳，他大多时候也就笑笑过去了。
毕竟这世上傻b那么多，他要真个个都卯着劲儿地去生气，那迟早得气死。
主要这两天事儿都挤在一块了，先是江翊的忌日，再是和家里闹翻，末了还要加上个赵思远，脾气能好才怪。
说到底还是汪凯时运不济，撞枪口上了。
“我会舍不得这点钱？”汪凯微微瞪大眼，“就这点——”
“既然舍得，那你摆着张臭脸干什么？”江意打断他，作恍然大悟状，“哦，汪大少看不上我，不想跟我一块喝酒，懂了。”
懂个屁懂。
只要眼睛没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江意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怎么会，和江少喝酒，求之不得。”汪凯肺都快气炸了，可还是不得不维持着笑脸，伸手和江意碰了碰杯。
他可以看不惯江意，也可以明里暗里给江意找点茬，但唯独不能输不起。
赌约的确是他自己按的，输也的确是他输了。
场上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是他在输了之后还表现出小气赖账的态度，以后谁还会看得起他，跟他出来玩？
他也不用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咬咬牙，汪凯开始闷酒。
整整二十二瓶高度数白兰地，就算他酒量再好，喝了一半后也撑不住了。
见江意还不肯罢休，迟妄伸手拦住他。
“可以了。”
为了让汪凯多喝两口，江意还时不时地敬个酒。
汪凯醉了。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意盯着迟妄打了个酒嗝，语气不可置信“你居然替他说话？”
“这狗东西上学那会儿就天天恶心你，你现在居然还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
“迟妄我看错你了，虽然我以前觉得你也是傻b，但至少还有血性，现在你就是个纯度百分百的傻b。”
迟妄挑眉。
上学那会儿？
意思是和小学弟闹矛盾的这人是他高中同学？
难怪认识他。
迟妄不记人，整个高中时期他能记住的人没几个，当然他也不关心就是了。
“没替他说话，”他道，“他再喝下去，估计得去医院走一趟，你想替他出医药费？”
“我凭什么替他出医药费？”江意瞪大眼，“赌约是他自己答应的，酒也是他该喝的，真喝进医院，那也是他自己出钱！”
“对，他自己出医药费，”迟妄道，“但你也要给他一个出医药费的机会。”
他余光一扫，昂头示意剩下的白兰地。
“就这些酒，你要真逼着他全部喝完，那他该掏的就不是医药费，是葬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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