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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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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白疑惑:“比如?”

何舒仪淡淡的:「对。」

这个可就有的数了,泽白叭叭叭:“跟我抢吃的时候,数我哪里犯错的时候……”

然后他列了一堆,何舒仪的笑容日渐灿烂,此时的泽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看着泽白灿烂的笑容,微微一笑:「哦,这样啊。」

泽白尤不知危险将近,非常欢快:“对哒,对哒。”

何舒仪继续微笑:「那我知道了。」

泽白歪头:“所以娘也认同吗?”

何舒仪优雅招爪:「你过来,娘在告诉你。」

泽白乖巧的附耳过去了。

然后——

被他娘揪住了兔耳!

泽白:!!!!

“娘~”委委屈屈,特别委屈。

何舒仪微笑问罪:「我有时候不讲道理,啊。」

泽白:qaq

“没没没有!”

难道这还不是不讲道理吗?这不是吗,这不是吗??

可是,他不敢说,兔兔委屈。

何舒仪呵了一声:「不用否认了,不是你说的有时候我不讲道理吗?现在不就是有时候吗?」

何舒仪突然更凶:「你敢说你没说过这话?!」

泽白捂住头:“呜呜呜呜。”

“我错了!我错了!娘!”

“嗷!嗷!嗷嗷嗷——”

“别揪了娘!”

“心疼心疼泽白吧!心疼心疼泽白吧!”

“呜呜呜——”

何舒仪睨他:「知道错了?」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不像是认错了呢?

泽白超怂,小声bb:“知道了。”

然后大声认错:“我真的错了。”

大约是泽白过于诚心诚意的认错,打动了何舒仪。

她松开了崽的兔耳:「这次不计较了。」

泽白:tt

明明上次也有计较,上上次也有,上上上次也是……可这些娘都不记得了,总在这种事上过分健忘。

但是,这次他不敢小声bb了,不然娘又要发飙了,兔兔就保不住耳朵了,就要更惨了

泽白小小声的喊:“娘~”

何舒仪非常有范儿的坐着:「说。」

泽白打探:“娘想要什么时候走啊。”这样他好跟同族说。

何舒仪觉得时间不是问题,所以回答起来格外从容:「何时都可以。」

话音一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泽白想了想:“那我们明天走哦。”

何舒仪顿了一下:「明天吗?」

泽白眼神乖巧:“对啊,既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那我们早点走吧。”

如果娘一直因为不能回去而伤心,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呢。

这样……娘就不会伤心了吧,也不会一只兔兔偷偷躲在一边哭了吧。

当初爹也只是让他不要去打扰娘。

他一直都不明白,现在还是不明白,但是如果这样娘会开心的话,那就早点吧。

何舒仪愣怔了一会,定了个时间:「明天……晚上走吧。」

泽白诶了一下:“可是娘你不是最怕黑了吗?还说以后都不要在晚上出去了。”

虽然最后每次都是爹陪着娘出去,娘还是害怕的让爹出去。

何舒仪又想起了那只大兔子,不知怎么的就从那张脸上看出了沉稳可靠,然后一时糊涂就嫁给了他,然后……

有了泽白。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因为那时候,你爹还在啊。」

只是忽然很感慨,那个时候……他还在。

丈夫对她是真的好,她不喜欢的都不会勉强她,都快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公主了,很难想象一只兔子能对妻子这么好,嫁给他的那段日子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在现代时常听人说恐婚,她听的多了,见得多了,也开始恐婚了,后来发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也可能是因为她遇见了对的人,所以才不可怕。

可是,一场大病,他也走了。

他虚弱的坐在床上,连对她笑都很费劲,却还是努力的对她说。

——我……不能陪你了。

——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你怕黑,以后晚上不要出去了。

丈夫想碰碰她的脸,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没有碰到。

……他走了。

再也没有睁开眼。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现在她还怕黑,可是,又不那么怕了。

丈夫已经不在了,她独自一个人养育泽白,不是没有其他兔子向她表示好感,可是,她都不喜欢。

都不是他,她谁都不想要。

泽白的眼睛跟丈夫很像。

何舒仪看着崽,有点恍惚,一晃眼,丈夫也走了十年了。

原来……他都走了十年了。

她还总以为那是昨天的事,仿佛结婚的那段时光都还在昨天。

「明早先去看看你爹。」

泽白瞧见了娘眼底的红意,假装没发现:“嗯,就算娘不说,我也会的。”

娘一定是想爹了,他不能打扰娘,不然娘真的会现在就哭出来的,爹说不要让娘哭那么多,这样不好。

然后他跑去同族那里。

泽白:“同族同族!”

“刚刚娘说了一个问题……”

时九澜静静的听着。

泽白是只藏不住话的兔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她说,同族你没有跟我友尽是真的对我好。”

“还说,如果她是你,我们就不会是朋友了。”

“因为……我不知道同族你的名字,我一想,好像是诶,我没有问过这点。”

“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同族你就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好像是真的很过分。”

他的兔耳也跟着垂了下来:“对不起啊,我这样很不好。”

时九澜不介意这件事:“无碍。”

“名字并不重要,友谊并不会因此被影响,朋友也不会因此而分开。”

他们相遇的时候就没有询问过彼此的名字,也许那是萍水相逢,也或许那并不是。

认识是缘分,认识不知姓名也是缘分,认识并且知道名字亦是一种缘分。

其实都没有什么。

认定了一个朋友,重视这段缘分,就够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名九澜,姓时。”

时九澜还把他的名字在空中比划出来,连成一缕缕透明的线,方便泽白看得清楚,他知道泽白不识字,但还是要写出来让泽白看看。

泽白确实看得很清楚,每一笔一画,这些字印在他的脑子里,哪怕是修炼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认真,记得这么清楚。

泽白在脑海里比划比划:“我记住了。”

“同族,我叫泽白,你可以喊我泽白,娘也是这么叫我的。”

“不过我没有姓氏,我们兔兔好像都没有姓氏。”

他好奇:“是不是人都有姓氏?”

时九澜:“世人皆有。”

泽白突然觉得姓氏是个好东西:“要是我也有就好了。”

然后充满期望的看着时九澜:“同族,你觉得我姓什么好,跟你一个姓怎么样?”

时九澜:“姓氏随父。”

这不就是把同族认成爹吗?

泽白一秒没有犹豫:“那还是算了吧,我爹只有一个,我要是把同族你认成爹,我们就不是朋友了,这样不好不好,我爹的位置别人也不能取代。”

朋友是朋友,爹是爹,这种原则问题还是不能更改的,朋友不能当爹,他爹也是特别的,互相都不能取代。

何舒仪来到了丈夫的墓地旁,清晨的露水还在,混着泥土的气息。

她看着小土堆,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泽白已经大了,他十六岁了。」

「他现在很好,很快乐,还……很像你,那双眼睛尤其像,有时候我觉得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你,有时候很恍惚,仿佛你还在,可我知道你不在了。」

「其实……我没想过我会嫁人,可是后来还是嫁给了你,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你走了十年了,我也看了你十年了,你走的那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我想家,也想你,可也只能想想罢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可能普通人就是这样无力吧,想要的总在失去,无法挽回,也留不住,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哪一天不是这种感觉,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了。」

「每天都痛苦的活着,我知道你想我开心,可是,我没办法开心,不只是因为你不在了,还有……」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愿意进入我的梦里?我也很想你,但也许我们的缘分就只有那几年吧。」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一只兔子,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告诉过你,原谅我的胆小,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很害怕,成为另类并不是一种好受的感受,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可我只是很害怕。」

「哪怕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不告诉任何人,也许你也会觉得我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你。」

「所以你娶的也不能算是一只兔子,也许……你会失望吧?可能还会不想再看见我,但是没事,很快你也见不到我了。」

「因为……」

「我要回家了,回到我真正的家。」

「也许……」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高兴,也或者你其实并不介意我在这件事上骗了你。」

「再见了。」

「这次可能真的永别了。」

「今晚就走了,带着泽白一起。」

「我也想,能够梦到你一次,哪怕一次,让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但你从来没有入梦过,是不是也不能原谅我呢,也许我这点心愿只能是奢求了,我不怨你,就是觉得很可惜。」

「可能……我们就只能停留在这儿了。」

「再见。」

我曾经深爱的人。

何舒仪看着远方的天,这么多年了,她也要离开了。

终于……

要离开了。

可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也并不是完全的舍得。

这里承载了结婚生子的回忆。

但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不在故土的她,只是一个漂泊无依的浮萍。

时九澜还在泽白的家里,正看着泽白日常练习,忽然发现五千米处的地方,有一股时空的气息。

空间波动着。

但是那一股力量不足以扭动时空。

另一方的人也不能进入。

除非那一股力量能够坚持四十九天,可以短暂开启时空的通道。

这方时空的天道不会允许有人破坏它的规则。

除非天道已经接受,否则对方也不能过来。

穿越时空从来都不是能够强制性打穿的,需要在规则的允许内。

短暂的开启时空通道,只是偷渡,名不正言不顺,依然有被遣返的风险。

不过……

为什么这股力量没有被制止?

那一处的空间波动,越来越大了。

时九澜凝视着,透过扭曲的时空,看到了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

一个道士。

男人从骨相上看二十七八岁,穿着道士服。

道士从骨相上看,一两百岁,同样穿着道士服。

从唇语上看。

男人在说:还有多久?

脸上还略带焦急。

道士掐指算着:五十天,最少五十天,

男人更着急了:可是……有人在等着我,我答应过我要回去。

道士气定神闲:年轻人不要急,五十天只是最少的,长则一年,你想回去,总要等到时机,如今……我尽力帮你已经是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男人: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道士:只能如此。

男人闭上了眼,慢慢的冷静下来了:是我太着急了,我只是……太担心了。

道士安慰他: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打开时空之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失败的更是数不胜数,打开时空之门也只是第一步,能不能够承受时空之门带来的痛楚也很关键,你的身体要够强。

道士继续说:能不能找到想要的人,还是看缘分。

道士:不是说穿越时空就一定能找到人,年轻人要明白这一点,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男人脸上的笑容特别惨淡:我知道,可我还是要去。

他的眼神坚定:我不能让我的妻子一直等不到我,她最怕黑了,我不能想象没有我的时候,她怎么出去。

男人:如果能够回去,能够找到她,我也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男人目光虔诚:大师,不管会不会成功,我都愿意尝试。

时九澜只看到了这里,因为何舒仪回来了。

泽白率先叫了:“娘,你回来了呀!”

“九澜,我跟娘商量好了,我们要晚上走。”

时九澜:“好。”

何舒仪看向他:「麻烦你了。」

时九澜:“无事。”

何舒仪想起一些问题:「穿越的话,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时九澜:“并无。”

何舒仪:?

她再次确认:「一点点都没有吗?」

小说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穿越不总是有什么必备条件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有这么容易的穿越吗?

何舒仪沉思。

时九澜也再次回答:“并无。”

何舒仪:这穿越可真是轻松。

甚至……还有点随意。

……这是可以说的吗?

可能……不可以吧。

她还是不说了。

到了晚上,她就体验到了什么叫轻松写意的穿越。

甚至是何舒仪都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送走了。

到了家乡的何舒仪:!!!!!

这么迅速的吗?

完全没什么感觉。

恍恍惚惚。

看着熟悉的家乡景色,她顿时热泪盈眶。

亲爱的家乡啊——

她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她何舒仪终于……

回来了。

她已经期待这一刻太久了,成了执念,成了梦魇。

尽管……这里跟从前大不一样了,甚至变得完全陌生,可她都觉得这些是很亲切的。

一草一木,一个人,这种种……都是亲切的。

她终于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不是梦,也不是只存在梦里的家乡。

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这一点,还能够触碰到。

她喃喃:“我真的……回来了。”

不再是作为异世大陆的人,不再是只能说兔语的兔子。

而是作为一个真真切切的人,站在这里,站在家乡的土地上,说着亲切的母语。

何舒仪倏然落泪:“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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