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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平安京副本启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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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疾跑着,他的身上有一些刮擦的伤痕,身后是一只三级咒灵。

五六岁的小孩子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青天目元一也不例外,这几天在被邻居家的狐仙哥哥教了要如何使用那种超能力。这孩子他觉得他又可以了,见着咒灵不再是挂着冷汗战战兢兢假装看不见,咒灵瞅他一眼,他就回以「你瞅啥」的眼神,于是,他今天就被教做人了。

男孩一边逃命,一边苦着脸总结:平常那种像苍蝇一样的小妖怪,可以揍;这种比他爸爸还要高的大个,走为上策。

一个拐弯,猝不及防地,男孩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一下撞的青天目有些懵,他连声道歉,抬起头看到来人的面容时下意识喊了出来,“小紬姐姐……”

少女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追击青天目的咒灵身上陡然凝结出了冰块,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冰块就四散爆炸开来,怪物凄厉的鸣叫也随着冰屑消散在阳光下。

咒灵祓除的同时,青天目也昏了过去,花山院看着怀中领居家的小孩,打算把人送回到他家门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了她,她的灵魂仿佛被搅入了离心机。

少女的身影陡然消失,失去了少女搀扶的孩子紧闭着双眼彻底地倒在了地上,旁边掉落了一个装着宿傩手指的木盒。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花山院悠悠转醒,再醒来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片虫鸣起伏的茂林之间,青天目趴在她的身上。

花山院想,这小孩是有空间传送方面的异能?刚刚是像楠雄a梦一样漏超能了?

她刚想打开系统找个家附近的任务传送回去,却发现……

系统没了?!

花山院挑了挑眉,看了看怀里昏迷的黑发男孩。

有意思。

同时,她感觉的出目前她的状态和先前完全不同……不,这种状态她也经历过,那就是在切换阵营时——由人类转化为咒灵的那一瞬。

如果花山院真的是咒术世界的原住民,那她毫无疑问会是个天才。无他,这个少女对于咒力的感知力和控制力都敏锐精细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花山院就是通过清晰的捕获咒灵阵营转换为术师阵营时咒力的变化已经掌握了生成自己身体的能力,她猜测这个原理和「构筑术式」是差不多的,而人类转化为咒灵时,更像是将身体剥离,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灵魂完全暴露在身体之外,之后,由咒力覆盖包裹整个灵魂。

花山院瞥了眼对她和这小孩视若无睹从旁走过的野狼,对他们视而不见……

所以,现在,她和青天目元一这个小孩子都是灵魂状态吧。

“小紬姐姐……?”她怀中的青天目也悠悠转醒,连忙爬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敢确定的颤抖,因为花山院身上发生了一些改变,首先,方才那红色的洋裙变成一件精致的红底和服,再是一头蜜桃粉樱般的齐颈短发变成了濡鸦黑羽般的及腰长发,长发如绸缎般光滑,发梢蜷曲蓬松,被微风轻轻吹起像是水中的海藻,面庞的五官似乎略有一些调整,相较从前多了种说不出的靡丽,右眼眼角还多出了一颗盈盈欲坠的朱红泪痣,比起先前,现在的花山院紬更像是揭去了天使般天真无邪、乖巧纯洁的虚假外壳,完完全全显露了灵魂之中最真实的特质,虽然正值花季,这美与纯净的年纪,却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度,以及……一种摄人心魄、蚀魂腐骨的诡谲魔性,像是一朵随风摇曳的馥郁罂粟,是那种深红色的,就是那种艳丽的不可方物的颜色。

见到花山院外貌与衣着的一些变化,青天目先是疑问了一下,还是孩子的他对外貌和气质的感受并不算深,他更关注的是眼下,只是一感受,青天目的心情却是立刻变的糟糕恶劣了起来。这一切都要源于他的感觉,青天目也很熟悉他现在的这种感觉——他现在在做梦。

一想到这,男孩的神色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梦到小紬姐姐……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死亡记录」?

难道是刚刚追他的妖怪杀死了小紬姐姐吗?

青天目不是什么正常的小孩,他从小就能看到那些模样狰狞的鬼、妖怪,不,照他隔壁那个狐仙哥哥说法,那些生物是咒灵,而他拥有不菲的咒力,是个当咒术师的好苗子——在前几天,青天目回家时,遇到了买菜回来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她们忘了带钥匙,夏油杰就给这对小姐妹开门,青天目刚好就透过门缝看到了长着狐狸耳朵的夏油杰。这小孩也是见过了咒灵那种不寻常的东西,刚巧又有一个少女心的母亲,喜欢看少女漫画,耳濡目染之下,青天目也方向偏移了,下意识脑补出夏油杰是稻荷神神明之类的身份,激动地喊出「狐仙大人」这样的称号。当时,夏油杰对于幼崽只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就闭上了门。直到夏油杰第二天刚巧站在窗外看见了对着咒灵发出夏目贵志同款友情破颜拳的青天目,夏油察觉到了青天目身上很强的咒力波动,可以看得出,这个小孩子拥有很不错的咒术天赋,只是因为没有受到系统教导的缘故,看起来是还不太清除如何发挥这份力量。对于有咒术资质的人,夏油杰都是十分宽厚的。他也起了些爱才之心,就直接把这个小孩叫了上来,就在花山院不在家的这些天,夏油杰给青天目科普了一下咒术界的常识,教了青天目一些咒术基础。

除了咒术天赋以外,青天目对自己另一个不寻常的天赋,更是心知肚明。

那就是……他会做梦。

只是,他的梦境不太正常,完全可以说是「死亡记录」。

一旦他接触到死亡的气息——处在亡者长久驻留的地方、接触到了亡者或亡者生前接触过的事物,都有可能立刻在睡觉的时候乃至被动意识陷入昏沉,在梦中一般代入梦境中的人、事物等观看完亡者的一生。

“你的脸色很差,你在担心什么?”花山院耐心的询问。

目前的情况,一定和青天目脱不了干系。

就在先前,花山院还以为这个前不久搬过来的邻居家的小孩,单纯只是一个“看得见”的小孩——她先前「阵营」是咒灵,可这孩子看得见她,还因为她的长相,以及也能看见咒灵,误把她当成了“能看到妖怪、拥有阴阳眼的同类”,对她抱有很大的善意与很高的好感。

青天目倏地一惊,花山院竟然看得见他。不对,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完全和之前的梦境不一样。

先前的梦境一般是从亡者的出生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眼前播放,琐碎的平常会过的很快,而若是时间未曾加速的情况,就意味着这个时间段是亡者生前遇到了大事情,这种大事情一般是亡者生前遭遇重大选择、人生重要转折点。

现在,他没有从头开始观测花山院的人生,他没有像以前的梦那样失去主动权被迫附身在他人或事物之上无法与人交流……这种种情况都是异常之中的异常。

应该说……

这真的是他的「梦境」吗?

他真的是像以往那样,又在观测死亡吗?

少女轻轻抚摸着幼子的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孩子的黑瞳,带着温和的诱导,“元一,现在,你是不是该跟姐姐交代一下你的小秘密?”

花山院在“小秘密”这三个字重重的发音,青天目对于目前的情况是有一定心理底数的。最起码,他清楚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青天目曾经说过他的生日,还有年龄,结合他有丰厚咒力、却无术式的资质和现在这种诡异状况,花山院的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但还需要搞清楚这个孩子隐藏的一些秘密,才能验证那个猜测。

「青天目元一,即是“我”。」

「青天目后日谈」

大卫伊格曼在《生命的清单》里说:“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死去,是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死去,是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从人际关系网里消逝,你悄悄离去;第三次死去,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我相信这样的说法。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人死了,不是随着尸体被火化归于无,他是渐渐消失的。他的生前,会被他的亲友所录入回忆的碟片中。

也可能被他接触过的周遭环境或事物观测记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我就是这样可能的见证者,从记事开始,我一直被共享着这样的记录。

通过梦境的形式,如同一个观影者观看着这个人的一生。

这样的分享,意味着……

我身边有人死去。

我从懵懂不知的小孩长成可以理解永远离别的味道的大人,多次步入他人的时间之中体会他人生命长河里

分秒的悸动。

最开始是呆呆的接受着梦境,再是开始讨厌做梦这件事,最后穿过种种虚妄,心情平静的像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观赏一部纪录片,看多了雷同的东西,厚重的印象与感觉就会不断削弱,最后比晨间的第一缕阳光还要薄弱,我总是会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与我无关,如同寻常地经历四季依序进行、守候星月自然交辉,似乎与我有关,似乎又不那么有关,只是平淡如水的日常。

我满以为自己会一直怀着这样安安静静研磨镜片般的朴素心态,直到自己去往终末的电影院。

不幸的是,我终究是个懦夫,无法做到平等看他人。评判记录好坏的标准,纯粹看那被记录者与我是否有着钢丝般不可割舍的牵绊。

咒术师这个职业,频繁的遭遇死亡记录乃是宿业使然。

当持着宝伞「日影天钿女」跳着绚烂神乐舞的八千代、金色蛇形竖瞳完全睁开,身体焚烧起大蛇一般的火炎的巳也、斩出最美一剑的茶茶逐一入梦来时,我终究是无法抵抗的缴械投降、崩溃,夜晚,身体就像脚底踩过玻璃尖无助的痉挛。

五条校长曾经和我说过:「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

不管咒术师也好,普通人也罢,只要是人,就怎么可能会有无悔的死亡呢?

死亡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黑暗,唯一的意义就是衬托生命的价值。

插着兜站在我身旁的校长掰开了我的手掌,那里是近乎自残的血痕,指甲染着杜鹃红,它方才完全被我掐进了血肉之下,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不是什么坚强的人,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好多滴。

「小元一,不要再多想了。咒术师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意义、让人无力的职业。当初入学的时候,你自己也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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