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般的声音犹如蛊惑，陆轻霜怔怔起身向前，却是撞上了一堵空气墙。
小雪豹惊了一瞬，转身又往别处走，结果又一次撞了上去。
无形的墙壁堵死在他的身周，不管他走向哪个方向，都如出一辙的把他拦了下来。
陆轻霜忽然意识到，他大概不是无缘无故被送到半空里挨吓的。
不是很像吗？
修仙小说里常见的测资质一类。
那天师叔说了很多，关于“道”也关于“法”，所以、这其实是他的第一课？
居然是这样的嘛。
陆轻霜没忍住，再次扭头看向廊檐。
明明仙尊就在那里。
坏蛋师叔和帮凶小罗也在那里。
下去后他要拿坏蛋师叔磨爪子！
小罗挠一下，师叔挠三下。
小雪豹气鼓鼓这样想。
可刚一想完，陆轻霜又泄了气。
他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法下去。
毕竟他压根找不到一点别样的缝隙。
以前看的书里都是怎么说的？
专注。
对，要专注。
小雪豹伏低身子，半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空气，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停了。
势要找到突破口的架势。
殊不知，他现在的姿势格外像是在伸懒腰。
只是因着太过圆滚滚，看起来线条并不像是寻常猫猫那样拥有两个弧度。
是的，小雪豹只有一个。
三双眼睛齐齐落在小雪豹身上，带着相似又完全不同的情绪。
或者说，大抵都有些复杂？
终于，陶远带着疑惑首先打破了沉寂，“它真睡饱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容楚凤眸稍落，看向陶远，“是师叔太突然了。”
指的是毫无说明，只凭着一句让小雪豹过来，就开始了这一次的测试。
陶远显然明白这一点，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哎呀，乖崽聪明，不需要我多说。”
容楚：“……”
看起来着实是抱有了非常大的期待。
但事情才刚刚开始，结果还未可知。
突然，对话之外的姜罗惊呼出声，“仙尊，它是在跟那只喜鹊说话吗？”
两人一同抬头，只见小雪豹不知何时已经乖乖坐好，面向着院中柳树上停留的喜鹊，一喵一喳得有来有往。
——
陆轻霜最初只是听到了一声笑。
微哑的鸟叫似乎是没等到他的反应，又是一声：“喳——”
好吧，看来他并没有听错，是听起来非常离谱的嘲笑没错。
小雪豹转过身，看向柳梢笑得猖狂的喜鹊，茫然问道：“你笑什么？”
喜鹊笑声更大，“哈，我就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四脚兽。”
小雪豹歪了歪头，“我不会飞啊。”
喜鹊笑声戛然而止，黑色的小眼睛上下一扫，再开口声音里都带上几分严肃，“你说服我了。”
陆轻霜更懵了。
这、他也没说什么啊。
但他怎么莫名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圆滚滚的身体几不可见晃了晃，活像是树上随风摇晃的猕猴桃。
喜鹊砸吧砸吧尖尖的喙，只感觉在同一根树枝呆腻了，扇动着翅膀扑簌簌飞到了另一处，多少距离小雪豹近了一点。
“那你在这里干嘛？”
小雪豹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说喜鹊距离他近了些，但到底隔着三米五米的距离，他看不清，更想象不到一只鸟在说这种话时会是怎样的神情，所以他完全无法得知，喜鹊这样发问时，其实是彻彻底底的不在意。
那是充满社交性的，对答案毫不关心的问句之一。
陆轻霜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样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灵力测试？资质测试？
可这不是他自己的猜测嘛，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于是陆轻霜选择了最直白的情报，伸出爪爪指向廊檐下三人的位置，“那里，我要去那里。”
那里是津津有味看戏的三人，是强忍着开口冲动捂住自己嘴巴的陶远，是唇角缀着意味深长笑意的姜罗，是神色淡淡，凤眸如霞的容楚。
他们好像各有心思，也各有秘密，却在这里，兴致盎然地看着小雪豹指向他们的大爪子。
这些视线吸引了喜鹊本不打算去看的眼睛，余光里一瞥，刷地扭过去，面露惊色，“都是？”
都是什么？
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