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杀这个字，魏欣欣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曹阳的尸体，那把刀子仍旧插在他的心口，像是死亡的见证。
魏欣欣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她的眼里逐渐浮出一抹怨毒的神色。
“因为他偷了童乐上大学的钱！”魏欣欣咬着牙说道。
闻心水神色一愣，她完全没想到，曹阳看起来人模人样，居然会做出偷盗的行为。
屠夫他们知道什么是大学，但不太懂上大学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理解魏欣欣整句话的重点——死去的曹阳偷走了童乐的钱财。
想不到这个刚才还文质彬彬和他们交谈的少年，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众人心里不免一阵唏嘘，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象。
“你是怎么知道他偷了童乐的钱的？”闻心水又问道。
直觉告诉她，想要让童乐答应拍毕业照，就必须弄明白这件事。
这次魏欣欣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只见她微微低下头，短发遮住了她的双眼，只能看到她紧抿的嘴唇，以及用力捏住裙角的指尖。
她在不安。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而且，如果你告诉了我们，也许我们还能帮你，当然，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的。”闻心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温和，以免吓到对方。
魏欣欣抬头看了看她，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说出来，当触及到闻心水真诚的目光时，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卸下了心房。
“童乐家庭贫困，他的父母早年死于一场意外，只剩下他和年迈多病的奶奶相依为命。那笔钱是他父母的赔偿金，这些年来，为了给奶奶治病，已经花去了不少，只剩下两万块，勉强够他上大学使用。可是曹阳却把那笔钱偷走了！”
“没了上大学的钱，童乐非常伤心，他告诉我他不想毕业，甚至还说他要在高考结束前在这所学校的天台结束自己的生命……”魏欣欣身体颤抖着，没有再说下去。
“你和童乐是朋友吗？”闻心水适时开口问道。
她记得之前那个女老师说过，童乐、魏欣欣和曹阳三人平时很少有什么交集，所以魏欣欣又是怎么知道童乐的这些身世的？
果然，听到闻心水的话，魏欣欣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算不上朋友。”
“那你是怎么知道关于童乐的事的？而且还愿意为了他杀掉曹阳？”正常人不会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吧？
闻心水心中不解，为了照顾魏欣欣的情绪，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魏欣欣看着面前的几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什么底气似的说道，“因为他的钱是我弄丢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而后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难怪她会杀了曹阳，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是不是私下找过曹阳让他还钱，但是被曹阳拒绝了？”闻心水依据她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猜测道。
魏欣欣点了点头，“是的，不仅如此，他还说童乐的死活不关他的事，要是我敢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他就会让他爸爸把我还有我读高一的妹妹从学校开除……”
说到这里，魏欣欣愤恨地攥紧双拳，眼里的怒火如有实质。
她不怕自己被开除，但是她的妹妹又做错了什么？
“我记得曹阳的爸爸是副校长对吧？”闻心水眉头轻皱。
“没错。”
“他这么做就不怕别人告发他吗？”副校长动用私权，包庇偷了别人钱财的儿子，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在现代，只要传到网上，借助网民的力量，分分钟就能让他下岗，哪里轮得到他这么嚣张？
然而魏欣欣却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曹阳偷走了童乐的钱，就算有了证据，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把钱要回来，这个代价不是我不想付，而是我无法支付，即便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做不到。”
“什么代价？”闻心水不由得好奇起来。
听到她的话，魏欣欣突然抬头，漆黑的双眸正视闻心水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仿佛是被什么人操控了一样，小小的嘴巴里吐出一串冷冰冰的机械音，“用你们的积分来做赌注。”
这个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定格了。
打篮球的少年们被定在了原地，曹阳胸口的血也停止下滑，不远处欺负眼镜少年的几个男生也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一动不动，甚至连天上倒退的时间也停了下来。
众人包括闻心水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