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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第2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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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石头,在这里有很多颗,它们在别馆剥落伪装时随着外墙一起倾塌滚落。

它们曾经处在各自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发挥着作用。但随着黄昏之馆外墙的崩塌,这些星石纷纷从中央裂开一道缝隙。

如今,这只是些形状诡异的普通石头。

“米纳尔的星石通常在监禁着旧日支配者的陵墓与监狱中出现,如果有人类将它们从原来的位置挪走,就会削弱监狱的力量。”

面具说:“那些四十年前惨死在别馆里的人类,他们中一定有人在无意间挪开了某块星石,后来又被那个美国人捡到。这可以解释我先前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我会在纽约见到一枚不该出现在那里的星石。”

星石被挪动,导致别馆地下被封印腕足的气息外泄,污染了那些人的精神。

“但那个美国人看起来很正常。”草野朔偏过头,配合地询问,对面具拖延时间的企图视而不见。

对方回答:“他摆脱不掉,疯狂会藏进他的影子与血脉里,不是他,也会是他的后代——事实如此。”

地下的雾气愈发浓重,在草野朔的衣角发梢凝结成霜,又迅速化为蒸汽,被阴影所吞没。

虚幻都市的幻影企图与现实建立连接,不知何时,浓雾填满了整个地下,哈利湖的湖水满过了长靴靴底,在靴面上留下一道不甚明显的水痕。

“也就是说。”草野朔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脚下,“在真正来到这里之前,你并不知道黄昏之馆的地下有一截克希拉(cthyl)的触须……那个时候,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面具强行征用了大上祝善的身体,闻言,死人灰白无神的眼珠艰难地缓缓转动,注视着草野朔。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克希拉的味道。你或许曾和她战斗过,或许接触过她的一部分。”它说,“这很难得,因为她的特殊性,为了确保拉莱耶之主有朝一日能在祂女儿的子宫中苏醒,祂的眷族总是将她保护得很好。”

拉莱耶之主,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祂的名字即是克苏鲁。

而名为克希拉的旧日支配者,则是祂的女儿,也是与祂的死亡与复生息息相关的存在。

“黄衣之王的信徒不能坐视祂为自己准备复生的计划。”

面具的语调空洞平淡,无光的虚空里,宏伟宫殿的影子已经隐约可见。

“很遗憾我们并没有达成一致……即便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敌人。”

地下的空气又冷了几分,死去的大上祝善已经不再需要呼吸,而作为此地唯一一个还能喘气的生物,草野朔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流变成一团团翻滚的蒸汽。

他抬起手,手背的肌肤白皙无暇,血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分明的骨节线条流畅。

这是人类的血与骨。

四十年前,只是一截腕足外泄的气息便足以令一栋别馆的人陷入自相残杀的疯狂里。

而随着谜题被破解、机关转动,星石尽数移位,黄昏之馆露出黄金铸就的真实容貌,这座监禁着旧日支配者离体血肉的监狱也无法再发挥它的作用。

别馆外。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回头看着正在不断倾塌的黄金建筑,只感到心在滴血:“这么多黄金,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毁掉吗?”

就算是去捡一块金子出来,也值不少钱啊!

柯南无语地露出半月眼:“……这本来也不是大叔的东西啊。”

“臭小鬼,你懂什么?”毛利小五郎愤怒地挥了挥拳头,“等你长到会为了生计发愁的年纪就知道了!”

柯南抽了抽嘴角,只得扯开话题:“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快去和警方派来救援的人汇合吧。”

他刚才已经将有人胁迫他们解密,以及出门后忽然遭到袭击的事告诉了缺席的两人,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别馆地下的情况。

两人本来与草野朔在一起,然而只是穿越倒塌墙壁时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忽然出现在了别馆一楼。

此时的别馆已经塌陷,两人刚从没有出口的地下出来,就差点又倒霉地被倒塌的黄金埋进去。

还是不知为何,也返回别馆查看的石原亚纪恰好撞见他们,这才赶紧将两人拉了上来。

“毛利小姐。”此时,石原亚纪正好奇地向抱紧双臂的毛利兰搭话,“您看起来好像很冷?”

“不,我……”毛利兰张了张口,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柯南问:“什么样的声音?”

“就是……”毛利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别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说话……”

在灵感方面极有天赋的少女并不知晓,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理智尚存的人难以辨明的喑哑絮语。

它像男人,也像女人;

它像孩子,也像老人。

它听起来可以像是任何一个年轻、任何一种特征的人类……

却唯独不是真正的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咦?”

在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这些声音忽然全部消失了。

价值连城的黄金不断向下塌陷,此刻却没人顾得上收敛这些财宝。

天上的两架直升机打得难解难分,另一架则正在抓紧时间营救这些从别馆里逃出来的普通公民。

而地下,一抹金色在暗黑的虚空中流转。

“不好意思,我说刚才说谎了——事实上,我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遗憾。”

外间墙壁簌簌掉落砂石碎砖,草野朔站在雾气里,任由哈利湖冰冷刺骨的湖水没过他半截小腿。

空气中氤氲的雾气忽然一滞。

死去的大上祝善缓缓低下头,灰白无神的眼睛透过那副面具,沉默地注视着脚下。

漆黑的深渊里什么都没有,占地足有整栋别馆那么大的腕足不见踪影。

“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不仅完好无损地取回了储备粮,还能享用意料之外的加餐……”

“我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

“降谷先生!您快看那里!”

“有什么事直接说,风见,我现在很忙——”

警用直升机对上军用的鱼鹰,难免落入下风,安室透正咬牙切齿地端起枪打算学一把那个混蛋fbi,却见到对面的鱼鹰忽然停止了对己方的攻势。

“……怎么回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安室透转过头,“风见?”

风见裕也背对着他,整个人都贴在玻璃窗边,从姿势看,几乎是将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压在玻璃上。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安室透朝地面望去。

废墟之上,残骸的顶端,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毁坏的建筑还在不断向下塌陷,然而对方却好似不受影响般,稳稳站在原来的位置。

价值连城的黄金被烟尘淹没,先前被挡住的事物露出些许真容:

断壁的阴影中探出一截摇动的影子,在锁链与腕足间不断变幻,摇晃着抵在青年脚下。

残垣下陷,而他却在不断上升。

耳畔响起鱼鹰开火的声音。

机关枪吵闹的“突突”声此刻听在耳中,却显得无比遥远。

眼前的景象一阵摇晃,安室透扶住额头,后退一步,正要猜测这不适的感觉是否来自精神,视线不经意间瞥到整个人瘫在玻璃边的风见裕也,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转向直升机的驾驶位,猛地冲过去,按住了驾驶员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对方狠狠撞在椅背上,却没吭声,头部被迫仰起,露出头盔下一双混沌的眼神。

“起不来?……不对,这个高度不应该……”

警用直升机在空中划出好几道弧线,在一个惊险的高度跌跌撞撞,稳步下降。如果鱼鹰在此时选择对他们开枪,很容易就能收获一个在近地高度炸烟花的表演节目。

——鱼鹰的确开枪了,但目标并不是他们。

“琴酒!不是说要抓活的吗!”

基安蒂在剧烈的晃动中扑倒在座位上,坚硬的扶手撞进她的小腹,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

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听得到鱼鹰火力全开、震耳欲聋的噪音,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叫起来。

背对着她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脸色阴沉地从启动外置机枪的操控按钮上抬起手,反手打晕了身旁失去理智,正闹着要玩空中飞人的小弟。

子弹无法起到它该有的作用。

站在废墟——立足于阴影上的青年在枪林弹雨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雨早就停了,子弹卷起的气流扰动着他的衣角发梢,黎明灿金的朝阳穿过逸散的浅雾,将光辉洒他在脸上。

连黄金也比不过那双眼睛里蓄积起的流动辉光。

空中的三架直升机还剩下两架,鱼鹰的注意力不在这架毫无威胁的营救直升机上,驾驶员更没有不自量力地要去和对方硬碰硬的打算。

但安全显然并不能满足这帮好奇心旺盛的侦探们——部分侦探。

开端源于毛利兰一句不确定的话。

“你们看那个人……”她伸手指向那个缓慢移动的人影,“是不是……学长?”

-

封皮刻着旧神印记的黑色硬皮书漂浮在半空,几条黑色触手在身前摆动,子弹悄无声息地没入阴影,仿佛去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抬起手,将一块刻着奇异花纹的白色碎片放进了书里。

文字与辉光一闪而过,随着丝缕雾气在空气中逸散,最终全都消失不见。

“……闹得太大,稍微有点麻烦啊。”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书合上,草野朔转过身,自高处跳下。

这下就看得更加清晰了——几条从影子里探出来的、由阴影组成的腕足模样的触手自被阳光拉得狭长的影子里探出,在他身侧兴高采烈地挥舞。

直升机居高临下,广阔的视野将地表最上层的景物尽收眼中。白马探站在另一侧,在其他人陷入震惊的同时,伸手指向下山公路的方向。

“那里。”他冷静地说,“停着一辆我没有见过的车。”

从空中远远望去,在距离黄昏之馆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宽阔的公路边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因为距离遥远,轿车的细节看不真切,但有些明显的特征是一眼就能够辨认的。

——比如那个凹下去一大块,让前半边车身形状都出现变形的车头。

柯南:“……那就是……呃,他的……车。”

那么多豪车都在爆炸中被摧毁,结果偏偏是这辆快要报废的丰田幸免于难……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来这位小弟弟知道些内情。”他的接话引来白马探探究的眼神,“我先前给华生的爪子上绑了说明情况的纸条,让它飞去找在山下等我的出租车司机,不过警方对这里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

石原亚纪:“刚才发射出去的信号弹也是这位小弟弟交给我的呢。”

柯南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抓住时机祸水东引的女仆,此时也只能无奈地干笑两声:“这个……之后会有人来解释的!”

昨天忽然联络他的人是安室透,塞给他那把信号枪的人也是安室透,对方应该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应对这些人了。

此时空中只剩下两架直升机还在盘旋,鱼鹰的目标锁定在草野朔身上,为了不丢失目标,甚至没有理会这架像苍蝇一样在周围鬼祟的警用直升机。

驾驶员本想赶紧带着这些人离开,却无奈遭到侦探们的劝说,加上他本身也不忿于那架由犯罪分子驾驶的鱼鹰的嚣张行径,还是一咬牙,驾驶着直升机远远飞在左后侧方。

“等等……”看着草野朔的行动轨迹,柯南一愣,“他的目的地该不会就是那辆停在半路上的汽车吧?”

可是他要车做什么?根据那盘磁带的内容,这条路上唯一连接着山下的吊桥应该已经被毁坏了才对!

没有人能回答他,事实上,柯南能在此刻保持淡定,完全是因为他的世界观早就被下面公路上那个家伙在几个月前带头摧毁的缘故。

现在发现对方和那些东西有联系,他不仅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惊讶程度甚至比不过对方在这种时候还要顶着鱼鹰的追踪去开那辆车。

剩下的人可并没有他像这样饱经沧桑。

枪田郁美扶着额头,坐在位置上,口中念念有词:“我认为我们很有可能在那栋别馆里集体吸入了致幻性气体,否则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动作却表示她完全不关注其他人是否在听她说话,显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茂木遥史刚刚摁住手舞足蹈要跳飞机的毛利小五郎,干脆地将对方敲晕过去,甚至还警惕地等了一会儿。

主要是害怕“沉睡的小五郎”在“沉睡”后还能继续蹦跶。

见到被敲晕的毛利小五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再度打破常理的举动,他这才放心地将人安置在后座,和对方晕过去的女儿放在一起。

“千间大姐……”他看向神色怔愣的千间降代,“这个家伙是你请来的吧?他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不是人啊?

这位面对枪林弹雨都不会变色的硬汉,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在纽约大行其道、知情人无不闻之变色的血色歌剧传说。

死在黄昏之馆餐厅里那个瘦得认不出身份的雷契尔家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当事人之一,布罗德·雷契尔。

而另一位众多势力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当事人、剧目的演出者,据说就是一个面容美丽的黑发男人。

身为偏硬汉派风格的侦探,茂木遥史一开始其实并没有给予这名调查员出众的容貌过多注意力——直到他看到依兰达。

目前已知的线索里,有太多被隐晦地一笔带过的、有关容貌的内容……

千间降代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看来,诸位都已经清楚那封邀请函背后的真相了。”

她向众人坦白了大上祝善与她合谋,想要借助名侦探们的能力解开谜题的计划。

但是,大上祝善谋划着杀死知情的所有人、独吞财宝,千间降代却更想要杀死被贪婪魔鬼附身的对方,然后从侦探们手中获知谜题的答案。

“不过,大上祝善并不是我杀死的,我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也出现了差错……”她看向窗外,“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未知而无常的意外,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就深有体会了。”

“这个先不提,有关这位……年轻人,我想,你们应该也有所猜测了吧?”

千间降代神情复杂:“他恐怕就是谏言里那位……”

——依兰达的孩子。

与依兰达相反的孩子、将会在名为克希拉的摇篮前苏醒的孩子。

所谓的“苏醒”,难道就是指这副不似常人的奇怪模样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

透过镜片与防弹玻璃,柯南遥遥看向公路上行走的青年。

如果忽略身后几条挥舞的触手,他的形象与常人无异,像是一名在山间行走的旅人。

柯南不禁喃喃道:“四十年前……”

“我虚伪的姐妹,我丑陋的母亲”,在四十年前就有人写下了这句话——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景浦正一日记里那位青年作画时留下的。

两个依兰达的孩子?一个出现在四十年前,一个出现在四十年后,还都是黑发金瞳,都与这栋黄昏之馆结下了联系……

这种信息的嵌合,绝不是某种由概率导致的巧合。

而是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令人不敢置信的真相。

——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早该想到的。

“他真的要去开那辆车?”白马探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但他的语气暴露了他不甚平静的内心,“这个距离对于那辆车来说,是完全不可能跨越的天堑!”

从空中看,连接着悬崖两侧的吊桥已经断裂,边缘处还有焦黑的痕迹,显然的确已经被人为彻底炸毁。

虽然不知道吊桥原先的长度,但只要目测一下就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简单地将油门踩到底就能跨越的距离。

在看到对方去拉开车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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