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笙宛如被定身了一般，杵在原地，她站在门前，房间外站着洛天绝。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因为父亲的偶然拜访彻底告吹。
“你想回去？去探究你母亲的尸骨是否存在？”
洛天绝对这荒谬的想法气笑了，“你会赶不上灼灵学院的开学典礼，同时，你母亲的尸骨就算没被我的部下运来，在市井之中也不会保存太久。”
“父亲，你说的我都知道。灼灵学院完全可以请个假，在市井那里虽然杂乱，人们的素质普遍低下，但尊重死者的道理应该还是懂的。”
洛雪笙耐心地劝说道，双手在胸前合十，低声请求，“我知道，父亲您很生气，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但请让我疯这最后一次吧，此后，我会终身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说东我绝不走西。”
这么多次的怀疑，简直拿父亲当犯人一般调查，生气是应该的，宽容只能说明其脾气好。
作为女儿，她的确添了太多的麻烦。
但母亲的事，是她的原则和底线，她不敢不轻易地相信，哪怕是父亲也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生气？
洛天绝的心情很平静，外在表现的生气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态度，作为阻止洛雪笙去紫耀的立场。
“不行，开学的讲座你必须要去听，那对你的前程有重大作用。你母亲的事，等到放假，再说不迟。”
洛天绝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将父亲的愤怒形象嵌入得几乎一模一样。
“放假？那要半年了吧？您觉得到那个时候，紫耀那块儿，还能找得到我母亲吗？”
洛雪笙一听，立马着急起来，握住洛天绝的手臂激动地问道。
“哟，这个时候不说市井尊重死者了？本来，已经三四个月前的事情了，你要是发了疯地跑过去，找了半天没找到，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肯定还会想，是不是尸体被搬运清理了？其实你父亲我没有转运过来？”
洛天绝见缝插针，将辩论的口才发挥到了极致，“说白了，你不就是想怀疑我吗？别拿你母亲的尸骨说事，你母亲遗嘱怎么说的？让你上学，结果你倒好，学校不去，长进啊，去给你父亲找事？”
洛天绝很注意语言和肢体动作的协调，他一边言辞激动地述说着，一边全身颤动，手指乱点，将真情实感完全地模拟出来。
洛雪笙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平常机敏灵巧的她，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反驳。
于情于理，这件事本就是她的错误，怪就怪在她对母亲和父亲的亲情是不等价的。
洛天绝说完一长串，幅度夸张地喘息起来，附带了几声咳嗽。
洛雪笙心里的惭愧被轻轻地勾动了一下。
“呵呵，怪我，我没从小养育雪儿，我让雪儿受苦了，所以我的雪儿要带着偏见，戳我脊梁骨。”
洛天绝察言观色之后，语气趋向平静，加了些感慨的说辞。
今天，为了增加真实感，他没有涂抹铅制化妆品。
但奇怪的是，洛雪笙的瞳孔稍微缩扩了一下，反光的角度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然后满脸愈发浓厚的愧疚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洛天绝能这么巧地在门前拦住自己？
洛天绝不是在做一个项目工程，日理万机吗？说不定，这次的堵门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监视？”
有了监听的基础，洛雪笙立刻想明白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