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木棉镇，徐斯贵找到几家铺面，都有香烟柜，可都不肯跟他交换稍差一些牌子的香烟，理由简单：高档次的香烟在镇上很难销售，而放久了，一则怕变质；二则还积压资金，不划算。
徐斯贵有些沮丧，终于找到镇上一家最大的超市，里面有品种繁多的香烟专卖柜，相当于专卖店。
徐斯贵拿出这盒中华牌香烟来说明想换一条差牌子香烟的意头，售货员却摇头，指着玻璃柜台作样品摆放几合中华牌香烟说，这种烟销不动，我们到城里香烟批发部进一条这种烟，到现在为止，半年了还没有卖完，我们敢要么？
徐斯贵说，就这一盒品牌烟，能不能帮我处理。
看着徐斯贵乞求的眼神，售货员仍然摆手，冷冷地讲，莫说这种品牌烟你只有一盒，就是一条低价折算，也不能要。
徐斯贵赖在那儿望着柜台里几块钱一盒的相思鸟香烟用商量的口气说，老板，我这盒高价位的中华牌香烟照说可抵相思鸟香烟一条，我现在只换五盒，行不行？
售货员愣了一下，伸手要过徐斯贵手里的那盒中华牌香烟说，你等等，我不是老板，不可作主，得去问一问超市老板。
徐斯贵望着售货员从香烟专卖柜出来，绕过一排横七竖八陈列的柜架，走进超市侧边一间房里，他也悄然赶过去。
约莫两三分钟，售货员出来，手里拿着那盒中华牌香烟，在他面前晃动着讲，老板说，换三盒相思鸟，你干不干？
徐斯贵说，能不能换四盒？售货员说不行，顺手将那盒中华牌香烟塞回他手里。
徐斯贵烟瘾发作了，又将那盒已到手的中华牌香烟返回到售货员手里，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算了，算了，换三盒就三盒。
当他接过售货员给他的用中华牌香烟换来的三盒相思鸟香烟时，心里又有点后悔。
他说，多找一个打火机吧！
售货员就给一个打火机。他接过打火机揿燃火苗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忘情地深吸一口，心里仍在默默地说，亏了！亏了！
一股烟气伴随着他走出超市，他时而摇头，时而自我安慰：说亏也没亏，中华牌香烟是人家送的，自己没有花一分钱，现在还换来了三盒相思鸟，节俭着咧，够我嗍两天。
自我解嘲的徐斯贵走在大街上，脸上现出一堆笑纹，不知是欢笑，还是苦笑，有些分不清了。
几天后，龚雅文不知是吃了徐斯贵送的百合，还是其它原因，反正不再咳嗽了，她就相信是吃了百合的原因，所以对徐斯贵满怀感激。
闲下来给自己宝贝儿子喂奶时，也想到了徐斯贵家的千金。
于是对马氏说，妈，斯贵对我们家这么好，我们也该回报回报哇！
马氏看她边说边轻拍胸前，便会意地模仿自己早年发蒙时从私塾先生那里学来的话说，有来无往非礼也！你是该再给他们家的孩子喂喂奶。
徐斯贵从镇上回来，叼着烟蒂一路上吞云吐雾，走近家门口时，眯缝着眼睛一看，龚雅文正在给自家孩子徐琪喂奶，还有她婆婆马氏抱着其孙子吴镇日和自己的亲娘雷氏，分坐龚雅文两边正在聊天。
他用脚在地上轻轻跺一下，朝背对着尚未发现他的龚雅文说，谢谢你啦！月亮到工地烧火去了，你给我家徐琪当起奶娘来了。
应该！应该！吃了你送的百合，我的咳嗽病都痊愈啦！给你孩子喂次把奶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