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滚开！让我进去！”
凌晨听凌郭汇报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朝幽香阁跑，一路走来，丫鬟小厮们纷纷退避三舍，慌怕挡着大少爷的路回头再被处罚。
可恶！爹怎么没跟他说今日要收那凌哲入家谱！他若是回来了，那娘该怎么办，自己这么多年来顺着凌建文岂不都白费了！
幽香阁前的婢女瞧见他来了立马为他掀了被帘子放他进去。没多一会儿，屋里便传来凌晨的狂怒声音。
“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想着他！”
“晨儿，注意你的言辞！”凌建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个儿子越来越放肆了。
“娘！您怎么也同意！”凌晨见那男人决心已定，也不再说他什么。他转身问着书琴霜。在凌晨看来，这一家子里，同自己站在一边的也就只有他娘了。
“晨儿莫急，你看这是什么。”书琴霜将刚刚拿到手还热乎着的契书，以及族谱递到凌晨手中。果不其然，那孩子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是卖身契！娘，你们是想？”
“哼，你个没用的，还差得远呢。老子已经栽在那苏掌柜手里数次了。这次让他发现我府里的秘辛，你以为他能放过我？若不是你娘想到这么个两全之策，既能让那小子服帖，又能辟谣。指不定明日，这整个临安都该知道我凌家的事情了！”
哼，还不是你这个没用的爹作出来的！
凌晨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契书，这份卖身契跟府里的其他家丁一模一样。想不到这两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凌晨虽然讨厌这个弟弟，私下里一直都唤他野种。在凌建文和下人面前更是对他恶言相向。但是那凌哲毕竟是个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私心里想着让凌建文逐他出凌家，不让他有发达的一日也就算了。到如今这般地步。凌晨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了。虽然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是那个孩子——
哎，罢了。要怪就怪你娘吧，哼。
凌晨又将祖册拿过来看，那上面凌哲名字的旁边正躺着两个大字：向阳。
“向阳？”奇怪，这向晓梅什么时候改名字了。还是她有表字是自己不知道的？
“晨儿，怎么了？”书琴霜瞧他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担心的拽拽他的衣袖。
“哦，没事，我想有些事情，我应该确定一下才好。娘，你跟爹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凌晨决定还是暂时不要说了，向家那边还是要派个人去问问。
“好，这两天天多变，晨儿多穿些衣服。莫要着凉了。”书琴霜微笑着拍拍他手把他送出了门。
“喂，向姑娘！你怎么能那么随便的就签了祖册！你知道阳——”
“闭嘴，我快撑不住了！”女人拉着身后的少年寻着来时的路回到自己的院落，只是路过那片梅林时，心口那抹痛越来越清晰了。
“撑不住撑不住！你就为了自己，你把别人的一身自由给赔了你知道吗？！”凌哲不同意了，无论他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无论凌家的人再怎么卑鄙。他不想阳阳跟他一起。她本该是自由的。她莫名其妙的进入向晓梅这个身体，嫁进凌家根本就是个错误！遇到自己更是！明明那么自信的跟她说养她的。
凌哲倔强的站在原地不愿动弹，他背对着女人不去看她。灰暗的凤眸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积蓄了一层水气。瘦弱的肩膀竟是有些颤抖了。
“你是向家的大小姐，对什么都事不关己，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追谁追谁。你就不能替别人着想一下吗？你答应我不闹事的，你根本就没做到！”少年的话语间带了一丝哽咽。本就苍白的脸蛋上已经湿润了一片。
“呵呵，”谁知他身后的女人突然扑哧一笑。凌哲感到身后有些动静，待转过头来时将将望进她同样有些湿意的眸子里。
他看见女人抬起肥嘟嘟的手来，轻点了自己的额，望着她微微笑着，揽着自己的肩膀温柔的说，“我撑不住了，小哲。”
“..”
“你今天话好多。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