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然此时的心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姬月清的人设。
他开始期待风岑云和白烈打一架。
可惜事情没有如他所愿。
风岑云看向白烈，试图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ot;你又杀人了?&ot;
&ot;关你屁事!&ot;白烈被他刺激地更加暴躁。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卫天然，对上挚友面具后面冷淡的眼睛，没有直接动手，但是身上的威压，全都冲着剑客而去，像极了在集市上相遇的那一幕。
风岑云抵挡住他的挑衅。
厉鬼神志不清，他不能也跟着不清醒。
风岑云来到这里，是为了阻止白烈屠杀的。
他练的是杀人的剑，不是救人的剑。
可要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京城百姓死去，风岑云做不到。
曾经的他，也是一方守护者。
他没能保护自己的子民，已经愧疚非常，不可能任由白烈为所欲为。
京城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是除了抚南城之外，他的第二个故乡。
可是现在风岑云还不能对白烈动手。
因为姬月清也在。
姬月清是白烈的好友，哪怕他是个很好的人……等等，现在的姬月清身上的气息，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见面时，姬月清的身上没有一点锐意，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风岑云笃定他是人类，并且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白烈。
这才多久没见，姬前辈为什么身上有了妖气?
&ot;姬前辈，你这是怎么了?&ot;风岑云有些担心。
&ot;没什么事情。&ot;
卫天然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会有新的疑点。
所以说他们三个为什么要在这里对峙?直接打一架不好吗?
拥有姬月清的能力之前，卫天然恨不得全靠嘴炮刷过去，能不打架就不打架，现在的他，心情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
白烈疑惑道∶&ot;月清，他在说什么?&ot;
卫天然还是那句话∶&ot;没什么。&ot;
&ot;姬前辈身上有妖气。&ot;风岑云说，&ot;现在的您，看起来不像人类，更像白烈之前所说的那样，是一只妖。&ot;
白烈说过，姬月清是人是妖都不重要了，无论他的身份如何，都是自己的挚友。
风岑云觉得姬前辈应该也放下了这个心结，所以才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他不怕刺激到白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和姬月清达成共识，有姬月清的帮助，做什么事情都会简单很多。
无论是杀死白烈，还是寻找林恒。
还有叔叔。
&ot;半、半妖…&ot;白烈磕磕绊绊地说。
卫天然歪了歪头。
他是不是拿风岑意举例子来着?记不太清了。
不管了，都是小事。
卫天然说∶&ot;我不是半妖，我就是妖。&ot;
白烈呆果地看着他。
&ot;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一只狐狸。与你相识之前，我就是狐狸。但是我来到抚南城，是为了保护人类。哪怕我是妖，也没有放弃追求和平，反而是你这个人，先一步放弃了。&ot;
卫天然的声音有些冷∶&ot;白烈，是你背叛了我。&ot;
&ot;怎么可能……&ot;白烈备受打击，&ot;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我到死都在守护抚南城，月清你信我，我没有背叛!&ot;
卫天然冷冷道∶&ot;你死了之后呢?&ot;
白烈安静下来。
他这次好像真的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而不是短暂地，像碎片一样的记忆。
死亡之后，白烈就疯了。
他被自己守护的人类设计陷害，皇帝下旨说他通敌叛国，心腹臣子把他捆绑起来，送进了牢狱，受尽了刑罚。
原本不应该立刻论斩，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两个月后，白烈被押赴刑场。他成了背叛者，曾经的将军，被他守护的子民唾弃。
石头砸在他的脸上，白烈心里想到的是他划破姬月清脸的那一幕。
他的心死了，眼泪也无法流出，只有血液充斥着鼻腔。
白烈世家出身，白家满门忠烈，他的先祖全都是为人类战死，他以为自己也会像先祖一样，马革裹尸，荣归故里。
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叛徒，被同族押赴刑场。
高傲的小将军被迫低下头颅，以一种毫无尊严的姿势，跪在百姓面前。
他身上带着枷锁，头发乱糟糟，上面还有跳蚤。囚服上是排泄物和血迹，白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人了，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虫子。
虫子掉进了一滴露水里，挣扎不出来，溺死了。
临死前最后那一幕，白烈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脖子上碗大的疤，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