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我愣神的这么一小会,被人群团团包围在最中心的五条悟不知道说了什么，人群挪开了一条通道，注视着他走到我面前来。
在他抬手要落到我额头上时,我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后仰了下，却依然没有避开他的动作，被他在额头弹了一下。
“五条先生！”
我捂住额头，有点无语。
痛倒是不痛。
就是觉得假如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吧。
“怎么样——”
被我瞪着的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语气张扬自信。
“很帅气吧？”
自己夸自己帅气这种话,放在普通帅哥身上,也会让人觉得有些自恋。但是当相貌的出众程度达到了顶端的时候，却会让人觉得他反而是在谦虚,因为这样的容貌单凭一个帅气根本无法描述。
以前有眼罩遮挡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五条悟的气质很独特，如今看到他那凭墨镜根本遮不住的相貌后,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平常会是那个样子。
原来真的有人会得天独宠，如此完美。
“很帅气。”这句话我说的心服口服。
“哈,”五条悟嘴角扬得更高，他从我旁边堆叠的宣传单上抽了一张出来,口吻得意洋洋得就像是小学生炫耀般,“所以说，现在是不是觉得，给我做老婆的话其实一点也不吃亏？”
我：“……”
感受着众多落在自己身上如针刺般的视线,我决定收回前言。
什么完美。
那不存在的。
就算老天爷给你开了扇门,又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也会留下一些小小的瑕疵，比如在窗户和大门上画些涂鸦之类的。放在五条先生身上，那就是哪里都很好——
除了性格。
“说话请不要掐头去尾，省略掉最重要的部分，五条先生。”
“但是四舍五入的话，不就等于是我了吗？”
“……四舍五入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我们两个一来一回辩驳着，但是并不耽搁五条悟点好自己喜欢的口味，也不影响我一边说话一边在机器上给他下单。
至于旁人的眼神什么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反正我和五条悟之间又不是真的有什么暧昧，平常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根本就没有流言滋生的土壤。
下完单之后，五条悟却没有立刻找位置，而是让出位置给下一个客人后，在旁边探头探脑。
“啊，那个——是你的稿子吧。”
他用肯定的口吻道。
我招呼着新的女顾客，因为女顾客有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下单速度有点磨蹭，倒也让我能够腾出点眼角余光看向他所说的地方，发现的确是我装了小说稿件的袋子，当时被我放在还留有空间的柜架上了。
只是那个柜架在我身后大半米的位置，而且袋子还被其他东西挡了大半视角。他看到袋子不稀奇，但是到底是怎么确认的那里面装的是我的稿子的啊？
“这是您的单号，请拿好。”
我将打印出来的单子递到顾客面前，在下一个顾客上来前，抽空回了句，肯定了他的说法，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即话题再次拉回到他感兴趣的地方，脸上显现出兴致勃勃来，“我还没有看到你给我写的老婆是什么样的呢，真是令人好奇啊。既然你正好把稿子带来了，那么让我看看吧。”
旁边的顾客明显听到了他说的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五条悟。在接过我递给她的单号后，我注意到她跑到自己的好姐妹身边，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原本落在我身上的那种针刺般的视线都少了许多，都化作了看五条悟时的自信热情的目光。
啊，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我和五条悟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所以打算对五条悟发出攻势了吗？
脑袋里闪过这些，我将自己的袋子拿了下来，交到五条悟手里。
五条悟很满意，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我眼角余光看到他这个样子，总有种幻视猫咪拿到了自己喜欢的逗猫棒的感觉。
店里生意热闹，基本空出一个位置后，立刻就会被新的顾客占据。
不过五条悟却没有这种困扰，因为想要和他拼桌的人太多了。以前他还带着眼罩的时候，就已经因为他的身高和气质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如今这幅模样，更是堪称招蜂引蝶。
他的坐姿很是懒散，平常穿着那套深色衣服还没什么，但今天穿的这身宽松休闲装却因为他的这个姿势，领口都倾斜滑落到靠近肩头位置了，将清晰分明的锁骨完□□露了出来。
落地窗旁路过的行人们脚步都可疑的停顿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祸水吧，我想。
如果有谁成为他的女朋友，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呢？大概是除非自己也达到了十分优秀的程度，才不会因此觉得忐忑不安吧。这么一想的话，我觉得自己在小说里设置的女主角的身份真的是很合适了。
耀眼的人，和同样耀眼的人在一起，世人才会觉得理所当然吧。
 
; 我抿了抿唇，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
话是这么说来着，可是……
道理谁都懂，但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