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着下巴，肩膀上盖着的小毛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板上，柔和的灯光照在密密麻麻的资料上。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钟茵放下手里的文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简单却又复杂的人物关系图纸。
死者柳佳，是李浩楠的女朋友，却同时和男友的上司关系暧昧。
杜超，来补课的学生，在案发之前和死者发生过争执。
还有案发当晚，他和吴建元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
时间和死者被害的时间吻合。
这就有些让人有些想入非非了。
但是一个学生，一个商业精英，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近乎空白。
好愁人。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钟茵根本想不出来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为什么同时出现，越想脑袋越是觉得混沌，仿佛是一团浆糊。
突然，身旁倚过来一个黑影，手臂被人抱住，耳边传来幽怨的声音，“姐，你都一个多小时没看看你亲爱的弟弟了……”
“你家小祥子难道没有文件好看吗？！”
大男孩简直跟个粘人的狗狗似的，乱吃飞醋，钟茵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像是撸狗似的，“作业做完了？怎么不去睡觉？”
“现在是维系脆弱的姐弟情时间，”周松祥赖皮的抱着她的手臂，眨眨眼睛撒着娇，“姐姐，姐姐你看看我。”
钟茵伸出手捧着他的大脸，一双美目中写满了认真，“嗯，还是一样丑。”
周松祥不开心的哼唧两声，像个需要哄的大宝宝。
没办法，自己疼的弟弟当然跪着也要宠完，钟茵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拍小婴儿似的轻柔有节奏。
另一只手拿起那张让她记忆犹新的照片，若有所思的沉默。
舒服的简直想要挠挠肚皮，周松祥卸下在学校里的浑身疲惫，面对姐姐的时候，他永远是最轻松自在的时刻。
毫无形象的躺在她腿上，校霸的形象都玩脱了，不经意扫了眼照片，“咦”来一声，“这不是杜超吗？”
“你认识？！”
“认识，但不熟，”周松祥躺在地上的翘起二郎腿，小模样依赖信任，“他是初中部的，以前来过咱家书吧。”
“大概一两年前吧，我放学回家，看见他被初中高年级的人欺负，要零花钱，看不过去帮了他一把，那时候认识的。”
“我家小祥子还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呢，”钟茵赞扬的摸摸他的脸蛋，声音里奖励的口吻明显，“真棒。”
周松祥如果有尾巴的话，那一定旋转的快成螺旋桨了，眯着眼睛一脸开心，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那是，我遗传我姐。”
“不过，听说杜超的爸妈也离婚了，还都不肯要他，只能给爷爷奶奶照顾。”
“真可怜，还好我有姐姐。”
眼里的笑意快速被心疼取代，他话语当中那个无比自然的“也”，还有他依赖的动作，让钟茵无奈的摇摇头。
离婚，最受伤的不是当事人，而是无辜的孩子。
“对了姐，你要找他吗？”周松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明天好像要来书吧还书，需要我帮你叫他吗？”
明天。